许都周围的时间被减缓了,这种力量与刚才将他圈禁于戏园的力量如出一辙,
可是无效,
既然周身的时间被放慢,那么就让自己的速度加快就行了。
你压缩一千倍的时间,那我就提高一千倍的速度,
阴影之中的熔炉开始煅烧,吞吃着许都扔进来的“燃料”,输出以最精纯负能量,
出刀速度依旧,即便是时间也无法阻碍乐师前进的脚步。
率先坚持不住的是螺丝大贤者,怀表中的能量只剩下这么多了,他现在所做的也仅仅是为了耗光其中的剩余,给许都造成一点麻烦。
这副躯壳肯定是不能用了,他意识的备份将会在总部备用机中重启,
有价值的东西他带不走,那么就挥霍一空吧,主打一个我得不到,你也休想拿走。
以人类为模板造就的产物,依旧源源不断的围住许都,发动着它们所能动用的最大能量,试图给眼前的敌人造成伤害。
上帝用尘土造出男人,吹出的气赋予男人思想;
人类又用钢铁创造仿生人,敲下的代码赋予它们逻辑。
那么人类是否也可以被称为上帝?
螺丝大贤者始终被这样的问题所困扰。
他一直都认为,既然齿轮教派拥有着超越时代的科技,那么完全可以成为一个世界至高无上者,
如果我们将那些高高在上的源隔绝,是否可以自己创造一个种族,也享受成为“神”的快感?
哪怕是伪神。
他的野心并不满足于齿轮教派激进的计划,将源屏蔽后,现实将会被稳定,
那么掌握着科技与真理的齿轮教派将会成为这颗星球上最大的势力。
可是其他贤者却想将所有人类,拉扯到与他们同等的层次,一同侍奉机械之源,
让这里完全归属于机械之源的庇护下,打造一个绝对的“乌托邦”,
愚蠢的!
螺丝大贤者这样评价他们的想法。
当所有人的智慧,体质达到统一的水准,那么纷争是必然的,
他们不会安居于当下,他们只会渴求更多,掀起的战争也将在这些科技造物的加持下越发凶猛。
机械之源?这位主不会关心这些的,只要科技在发展祂就不会插手于人类的纷争。
只有抹除人类的思想,才能决断他们的劣根性,可是这样太麻烦了。
不如将他们清洗,创造一个只有仿生人的世界,一个纯净的世界,一个完美的世界。
没有纷争,没有恶意,没有歧视!
而他们会统治一切。
螺丝大贤者的理想太过于超前,以至于他从来没敢坦露在外,只能待在阴暗的地下室日复一日的改造着仿生人,幻想着自己无力实现的未来。
侏儒在玻璃罐中操纵着面板,一道道激光从房间的角落中射出,
经过他严密的计算这些射线可以完全封锁许都的行动,无法闪避,只能硬扛。
“呵”许都冷斥,来自工业时代的眼泪化作迷雾笼罩了他,
这些迷雾在蔓延,笼罩住机械内的元件,均发生这不同程度的损坏,短路,融毁。
凌厉的激光竟然被薄薄的一层迷雾所拦截,无法穿透这层保护。
仿生人也因此完全瘫痪,七七八八的倒了一大片。
螺丝贤者散发着红光的机械眼记录着许都的行为模式和技能,这些信息最后都会上传到总部的终端之内。
解决完这些炮灰的许都踩踏在机械残骸上朝着中央走去。
迷雾中走来敲响丧钟之人,他不期待光明因此也不手持提灯,
他越是深入迷雾,眼前的未来却愈发的清晰,
受咒之物将会站在所有的尽头奏响永无休止的乐曲。
侏儒不再说话,而持镰刀的乐师也挥舞起凶器,将破璃罐连同其中的贤者斩成两段。
他们都清楚这是第一次见面,却不会是最后一次。
冷凝液泼洒一地,散发出刺鼻又莫名让人上瘾的味道,
许都一眼都没有去看掉落到地上毫无动静的螺丝大贤者,这只是一具不痛不痒的傀儡罢了。
镰刀落入阴影在黑暗之中漾起道道涟漪。
他伸出手将造成时间异常的物件从大机器中央拿了出来。
这是时间领域的东西,
时间之源没有人格的化身,祂更类似于“道”这一概念,
祂掌握着全宇宙中可以称得上是最强大的力量,但是却从来没有滥用过,
按部就班的维持着时间的准确性。
没有人信仰这位源,因为祂从不回应自己的信徒,这也造就了没有人能掌握时间的力量。
不过偶尔在世界的角落之中,外溢的时间会创造出一些不太寻常的物品,
就例如眼前的这块怀表。
这块怀表可以偷取时间,每隔三百六十五天这块怀表就会自动抽取五平方米范围内的五分钟,
当怀表成功抽取五分钟后,使用者便可以启动该怀表,
启动该怀表后,积攒在怀表内的时间便会释放出来,在以怀表为中心的五平方范围内可以任意操纵时间的倒退,加速,停止,
而这些效果的上限由积攒在怀表内的时间决定,同样积攒在怀表内的时间也是该物品的使用时间。
在百年之内它一直在窃取时间,这也让这块怀表积攒了六十七分钟。
怀表是齿轮教派交给螺丝贤者的,还配备了专门一同使用,可以扩大该怀表影响范围的机械,用意就是让其在关键时期使用怀表拖住许都行动,
在许都进入戏园的时候,破坏圣灵篇章只差最后一步,因此螺丝贤者果断的使用怀表拖住许都,
圣灵篇章完成损毁后,他立刻解除了施加在前台的效果。
现在这块怀表落在了许都的手中。
许都翻转着这块黄铜色的老物件,上面雕刻着精致的缠枝玫瑰,
每一朵玫瑰都缠绕着向中间盘旋。
而当许都翻开表盖,里面的表盘上却没有指针,墨绿色的表盘上依旧雕刻着一朵盛开的玫瑰,
玫瑰开的热烈,可是花瓣上却长满了虫蛀出现的空洞,
美丽但疮痍。
在玫瑰的边缘上写了一行小小的数字,
此刻上面的数字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