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烁着冷光的金属球被许都一次性扔下,
更加凶猛的电流在金属球入水后骤然释放,
铁光与闪电交织,
诞生于自然的力量被人类驯服,又返还给其他生命,
蔓延的电流不断的夺走红带鱼的生命,
即便是一开始的金属球惊扰了它们,让它们四散开来,
但庞大的数量也就导致了群体行动的臃肿,即便是逃离速度也迟缓了许多,
也正因如此抛出的金属球再次落入鱼群的中心,
死亡像是恶毒的诅咒般蔓延开来,
数颗落下的金属球,成为了催命的请帖,
大面积大面积的死鱼漂浮上来,
许都乘坐的船只此刻也及时的从前段射出一张巨大的网,
上万的活鱼和死鱼,被渔网束缚住,
拖拽着数十吨的大网,在船只一点点的发力下逐渐脱离水面,
存活的鱼在网内不断挣扎,尖锐的牙齿试图撕扯开组织用特殊金属打造的渔网,
渔网将鱼群脱离出水面便悬停在半空中停下,
可是这也只是杯水车薪,海洋里仍然还存留着上万的带鱼,
船只只能再次喷洒出大网,
捕捉着逃散的鱼群,
可是就在船只拉扯大网的时候,异变突发,
原本被电光点亮的海底在一瞬间又回归了黑暗,
似乎有什么难以描述的存在正在上浮,
一开始许都他们还没搞清楚,鱼群下面为什么突然变得深邃黝黑,
直到他们看见那人类肉眼难以察觉的一缕缕像骨白色,如同筛子一样的东西,
他们突然意识到,那好像是一张大嘴,
那些骨白色的筛子正是它用来过滤食物的滤网,
侦探顾不得再去观察,他三步并做两步,飞奔到可以直接将声音传达到驾驶室的传音管道,
“开船,迅速先后撤离!以最快速度!”
在下面驾驶的船长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爱驾似乎被一个巨大的怪物盯上了,
多年的驾驶经验让他很快冷静下来,
操作的动作几乎都要出现残影,
没有调转船身驶离,而是直接将船尾当做船头,
马力全开,船体两侧水下部位也伸出了隐藏着的推动装置,
发动机运作带动螺旋桨旋转,高压喷嘴调转方向喷出强劲的水流,
整艘船的速度提升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迅速向巨口笼罩范围之外的地方冲刺,
加速!加速!加速!
船只的速度不断攀升,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自下而上跃出的海怪合拢巨口,将剩余的红带鱼和船只的半个船头尽数纳入其中,
整个船体被怪力顶起,
那张嘴并没有牙齿,就是依靠纯粹的力量坚硬的船体就像是小饼干一样被咬碎,
在船底的五名员工很不幸,半截船头与他们一同埋葬进了无底的胃袋之中,
当一直隐匿于海底的怪物跃出海面之时,勉强待在碎船上的众人才看清了它的一部分身体,
上千米的身躯仅仅只是探出一个头来便遮天蔽日,千奇百怪又五颜六色的珊瑚和藤壶覆盖在它的体表,
它的身躯就像是美术生从来没有清理过的调色盘,
杂乱的色彩扭曲的融合在一起,它绚烂又凌乱,它美丽又恶心,
它像是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的不真实感,
像是梵高的星空般,长时间的盯着它身上的的色彩甚至有一种动态的迷离之感,
它巨大的头部像是一条鲨鱼,可是又有远远没有鲨鱼带来的那种凶悍感,
反而有一种诡异的“慈祥”?
对,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在一只怪物的表情之中看到慈祥的感觉,
在它裸露出来的肉鳍上布满着密密麻麻的伤口,
被撞飞的船只碎片被重重的砸在海面上,残破的船体里开始源源不断的涌进海水,还在船上的幸存者只能饱含庆幸的放下还没有损坏的备用救生船,逃离这艘即将成为海底宝藏之一的破船,
船上唯三的的异常反应倒是比这些正常人快,
在船体升空的一瞬间许都就从泰迪熊那里掏出了一艘充气小艇,
充气的小艇刚刚好乘下两人一狗,
刚刚经历了过山车的侦探惊魂未定,
他勉强依靠着充气船的边缘站稳,他喘着粗气有些艰难的说:“梦幻的洋流。”
侦探努力压了压不稳定的气息,
“别看它的身体。”
可是许都的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那些人类难以理解的图案和颜色,
直到梦幻的洋流再次浸没入水中,他才用一种狂热的语气来表达自己的欣喜,
“真美啊!”
他感叹着那些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画面和色彩,
灵感就像是决堤的河水一样源源不断的浮现出来,
视觉与听觉似乎在这一刻共通起来,许都音乐能听到那些色彩所诉说的音符和旋律,
“许都。”
沉闷的男声从他的身边传来,
许都收回对于美的赞叹,他转回头看向叫他的男人,
“我没事。”他的声音回归了以往的平静,可是那兴奋和渴望却是无法遮掩的,
赵渊紧盯着那双冷静的黑眸,确定了对方依旧保持理智才收回了目光,
“它肯定与色彩之源有关。”许都笃定的下了结论,
其他两个都没有说话,他们看着梦幻的洋流落下的的地方,
七彩的巨鲨似乎要再次沉入水底,
“拦不拦。”赵渊发问,虽然没有明确他在问谁,
但是许都明白赵渊在和他说话,
“拦。”许都斩钉截铁的说,
赵渊一点头,直接从充气小艇上弹起,
他踩着散落在海面上的船体碎片,
快速的向着巨鲨隐没的地方移动,
这次赵渊手里并没有提着镰刀,
他的双臂直接化作了利刃,再一个跃身直接跳到了梦幻的洋流还没来的及被海水淹没的后背,
利刃挥砍,简单的招式朴实无华,
可是锋利的刀体像是像是切割豆腐一样,轻松没入,
伤口里浅淡的粉色血液渗透出来点点,
可是刀体没到五十厘米处,却再难以再往下切割,
在赵渊切割处的皮肤上那些有些糜烂的颜色开始扭动,
那些色彩重组,就像是幼儿用蜡笔在白纸上涂鸦一样,抽象画般的一只只眼睛汇聚成一团,
没有感情,却死死的盯着站在鲨鱼背上的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