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结束这一切,唯一的办法就只有跳下去,才能结束这无穷无尽的悲伤和痛苦。
不过在跳之前,他想做一件事情——
杀了那一对奸夫淫妇。
这个念头其实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萌生,只是被他隐藏在心里,出于对这座山寨的恐惧,他一直没敢将心里的想法付诸实践。
可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能让他恐惧了。
停下晃荡的祝渊引起了了凡和尚的注意,了凡和尚也不由得停了下来,疑惑道:“怎么停下来了,难道你是悟了吗?”
祝渊是一阵无语,也只有这和尚会觉得自己是在这悟道吧?
他险些绷不住想要跳脚骂人,这死和尚在这里瞎揣测什么啊?老子悟你你个大头鬼啊!
只是想到今个晚上还要办大事,也就按耐住心中的悲愤,板着脸对着了凡深沉的点了点头,说了句:“对,悟了。”
这人生来是没有意义的啊!
说完,转身爬下墙头,脚印在薄薄的一层雪面上印出一个个昏暗的脚印,借着远处微微的火光。
只是城墙上那摇曳的火光,似乎也开始因为风雪的到来,而摇摇欲灭,宛如祝渊心中那颗即将熄灭的心灯。
立在墙头上的了凡和尚,却在这时候眉头一皱,心想着,这家伙的眼神中,为何会有杀意?
回了他自己的房间,吹熄了油灯,上了床,盖上被子早早的就睡了觉,只是他并没有脱去身上的衣服,甚至连鞋都没有,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手里还握着一柄匕首。
祝渊知道自己的武功微末,不过会一些花拳绣腿,在这个山寨中,他就是一个弱鸡。
所以要刺杀那对狗男女,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暗杀,至于怎么暗杀,他有仔细想过,在之前他便有了计较。
这样想着,他闭上了眼睛,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忽的睁开眼,此时已是寅初,他掀开了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
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自从徐破虏下山去了保州城,这屋子也就成了他一人的宿舍,管理宿舍的执事也体谅他,觉得这家伙怪可怜的,也就没有安排别的人再入住这间宿舍。
再就是,这家伙每天都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这样的情绪,怕会影响到与他同宿的人。
祝渊手持着匕首推开了房门,这个时候寨子里的人基本都睡了,就算是执勤的哨卫,这会儿也到了最困的时候,专注度难免也会受到影响。
夜黑风高,风声猎猎,他的身形所产生的动静都被风声给掩盖,祝渊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入了黑夜之中。
长这么大,祝渊还是第一次做这种暗杀人的事,这时候发现,那些刺客可得多不容易。
脚踩在已经铺了一层雪的地面上,发出了酥脆的声响,让他不由得踮起了脚尖,虽然风声呼啸,但他还是怕这声音惊动了别人。
这就是做坏事给人带来的心虚吗?脚踩的每一步都感觉像是踩在心上似的,叫人紧张不已。
他悄摸的来到了许少安的二层小楼外,他知道许少安的屋子是在什么位置,他早就想好了,自己只要爬上二楼,然后从露台潜入摸进卧房,趁着对方在熟睡的时候,将对方杀了!
这样想着,身体也跟着动了起来,如何爬上这栋小楼他已经在心里模拟了很多遍了,从哪个地方开始爬,通过哪里借力,每一步他都盘算好了,因此事情进展的很顺利。
爬到二楼露台的时候,他整个人的心顿时间疯狂的跳跃起来,像是一锅沸腾的开水,他心说着,死吧,死吧,都去死吧!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然后蹑手蹑脚的摸入了房中。
没一会儿穿过了书房,而后步入卧房,他整个人就更激动了,已经适应了黑夜的一双眼睛能够看见房间里微光下的轮廓,那床榻上躺着有人。
现在,他只要走上去,对着那两个躺在床上的人一人给他们几刀子,他现在这会儿脑海中已经自行脑补出了那个画面,以至于心中产生了一股莫名的快感。
悄悄的靠近床榻,等他已经摸到床榻前,手中的匕首在微光中轻轻一闪,向着床榻上条的刺去,顿时匕首刺破被褥的声音响起,他连刺了很多下,床榻上两个隆起的人形部位,都被他一连刺了十数下,只是……
他身子忽的一顿,将被子一掀开,却发现床榻上躺着的竟然是两个盖着被子的稻草人,他不由得心中一惊。
也就在这时,屋子里的一盏油灯亮起,忽然而来的光,晃了晃祝渊的眼睛,待他定睛看,便发现那不是吴彦祖又是谁?
随即,更吓人的是,他发现房梁上横七竖八的趴着好些个人,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看着自己,嘴角微微挂着冷笑。
吴彦祖的脸上也挂着笑,随后打门外又亮起了一盏灯,持灯的易小满带着雪妍,走了进来,而趴在横梁上的人也纷纷跳下,将他团团围在了中间,看着他像是在看小丑似的。
许少安起身,向前走了几步,看着一脸懵逼的祝渊。
“祝公子,这深更半夜不睡觉,跑到我这里来干嘛?”
那床榻上的被褥都被祝渊刺的面目全非了,谁还不知道这家伙来这是想干嘛的,当然是来杀人的。
祝渊面对着一群人审视的目光,感觉像是交织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网,这张网早就等他多时,只等他自己扑上来。
可他们怎么就知道自己今晚会动手呢?他可不相信,自己在山寨的这段时间,这吴彦祖天天就这么提防着自己,只听说过千日做贼,哪里有千日防贼的?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这个吴彦祖或者说卧龙先生也太恐怖了吧?
“你是如何知道的?”祝渊忍不住问。
然而这时,门外又一个人走了进来,这人对着祝渊就是合十一礼,说了句:“阿弥陀佛!”
“是了凡大师跟我说今个儿你在城墙上晃荡了一半忽然不晃了,还跟我说在你身上察觉到了杀意,整个山寨你最恨的应该是我吧,想必这杀意是冲着我来的……”许少安说着笑了笑,“你也知道,我是个谨慎的人,所以就略微安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