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宏靠着椅背:
“苏医生,你最好如实说,我不想动刑。”
苏白芷冷嗤,这种手段吓唬年轻人真能行,但她可不算年轻人。
“你想让我承认什么?”
“承认你做的事。”
“我承认把李圆圆从坑里拉出来,除此之外,我没做过任何事。”
苏白芷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有个空间,她和李圆圆躲在空间里,才没被杀死。
那个穿黑袍的男人,根本不想留活口。
后来没杀热哈曼,可能是想把一切推他身上。
死的全是他兄弟,说不定是内讧呢?
分赃不均也可能。
“苏医生,坑里的人是你杀的吗?即使你承认最多被判防卫过当。”徐宏坐直身子,紧盯着苏白芷的神情。
他心里猜测跟她无关,但他又觉得疑点好像都是有利于苏白芷的,太不合理。
“没做过的事怎么承认?”苏白芷当然知道,即使她承认也不会怎样,但她没必要自泼脏水。
查案是调查组的事,她不需要证明自己无罪或者有罪。
以目前的证据,徐组长只能放她和李圆圆回到团部,单独审问热哈曼。
徐宏确实拿她没办法。所以他才会更暴躁。
苏白芷和李圆圆被这个组织的人绑走,本就是受害者。
现在只因她们口中的凶手逃了,才不得不配合审查。
另外一边,
陆北宴简单说了自己的猜测,之后就不再重复录口供了。
从审讯室出来,他就接到爷爷的电话,知道这些人还把手伸向京市。
要不是有段家的保镖在,四胞胎已经被他们带走了。
苏白芷出来后见到他,立刻道:“打电话回京市,胡晶晶说也会对孩子们下手……”
“他们的人被段家保镖抓住了,孩子没事。”陆北宴握紧她的手,对她摇摇头。
这个审查组的人明显想偏袒热哈曼,甚至想给他脱罪。
苏白芷眼皮一跳,紧抿唇没再说话。
李圆圆的伤口上过药,已经被李团长带回家。
“怎么会在西北农场审问?”苏白芷狐疑,这事该交给团部查的,为什么给农场查?
“陈明月和胡晶晶都是西北农场关押的犯人……”陆北宴打开副驾驶的门,让她先上车。
离开农场再说,老爷子已经派人过来,谁也别想把这事甩苏白芷身上。
王秉目送他们的车离开,才转身回办公室打电话。
昨天苏医生她们的行程,有可能是从农场泄露的,但他没查到是谁,所以这事他也有责任。
…
回到团部,
傅敬文在诊室等着他们,苏白芷和陆北宴一起走进诊室,随手把门关上。
“跟宋家有关?”傅敬文神色阴沉,声音有些颤抖。
他才知道宋家的事不是意外。
“嗯,热哈曼训练了狼群,他还说,胡晶晶是始作俑者,
现在他不会把背后的人说出来。”苏白芷倒了一杯热水喝,才缓解喉咙的干痒。
白家离开西北回京市,一直没有任何动静。
要不是胡晶晶出现,她都忘记白家曾经在西北农场待过了。
陈明月又充当什么角色?
她好像也不简单,不然胡晶晶也不会把她带上。
傅敬文眸光一顿:“胡晶晶是不是有点癫狂?
看着精神不正常?”
苏白芷轻点头,这跟宋家的事有什么关系?
“白薇的哥哥和胡晶晶关系并不简单。”傅敬文说得隐晦,这事还是宋明的父亲写信说的。
始作俑者?
原来胡晶晶要杀的是白家人,误打误撞成了宋家?
苏白芷和陆北宴对看一眼,他们想到宋明的口供,一直坚持说该死的是白家。
所以他知道实情吗?
可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没说过?
三人想到一种可能。
热哈曼接到的大订单是胡晶晶下的,最后她却因接受不了最后的结果,记忆错乱?
还有人给热哈曼下了相反的单子,保白家。
“这事西北农场一直瞒着,宋明的父亲用了我们在学校时常用文字游戏写出来的,
信我还保留着,目前知道这事的人,除了白家人,就剩胡晶晶本人了。”傅敬文叹了一口气,他申请来西北也是为了查明好友一家遇难的真相。
现在看来,一切都清楚了。
“我出去一趟,你别离开团部,李团长把这里封锁了。”陆北宴瞳孔一缩,他太大意了。
有人想借胡晶晶的手除掉宋家,而那个人只有热哈曼接触过。
审查组可能有他们的人。
热哈曼会不小心逃出农场,然后在西北消失。
那个人是不会杀热哈曼的,怕引他背后组织的报复。
西北这边都有各自的信仰,他们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师父,你的意思是,也许宋明知道胡晶晶要对付谁?”苏白芷想到在山上时,胡晶晶用的手段,跟宋明太像。
完全是复刻,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通信,不可能一致。
傅敬文:“现在下论断太早了。”
人性最不能推敲,人在写日记时都会撒谎,他不确定那封信说的就是事实。
此刻,
京市白家四合院,
白薇的父亲白瑾玉接到西北打过来的电话,知道胡晶晶逃离农场后,握话筒的手不自觉收紧。
挂上电话后,他坐在茶桌前,手颤抖着泡茶。
当年的事他最清楚是怎么回事,女儿被虐杀后,他趁着平反搭上温家的关系,带一家人来到京市。
要不是父母要求把女儿白薇移到京市,他是不愿意移的。
他怕去见到女儿的黑白照片,不敢直视。
为了保护儿子,他甚至没让人彻查当年的事。
“老白,你怎么了?”
白薇的母亲秦枫走进书房,看到他脸色煞白,眉心微拧。
她随手把门关上,走过去接过茶壶。
“胡晶晶从农场逃出来了,好像行踪不明。”白瑾玉反握住她的手。
如果胡晶晶没发疯,他不介意跟胡家联姻,对儿子白亭的事业也有帮助。
“她不可能来京市找我们。”秦枫喃喃地道,忍不住心慌。
“当年的事,知道的人都不在了,没人能抓咱们的儿子。”她又继续安抚。
想到宋家的遭遇,白瑾玉打了一个冷颤。
他的女儿代儿子受罪,难道还不算抹平吗?
“明天去我们给女儿烧纸钱,我父母那不能露馅。”白瑾玉稳住心神后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