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迢想娶,龚梓无所谓嫁娶,两家便商定下来。
龚梓嫁,尚迢娶。
找人算婚期,一算就算到了三年后。
尚迢对此无所谓,反正他天天都跟龚梓混在一起。
经常是要么他去龚梓家吃饭,要么龚梓去他家吃饭,再或者两个人出去吃。
不在一起吃饭的次数都很少。
就连睡觉,他们俩都经常睡在一起。
尚迢左手握拳击打在右手掌心:“这么一算,咱们早就成亲了啊!”
两家大人都被他这说法逗笑了。
龚梓也跟着笑。
尚迢拉着龚梓的手:“我们先去武馆啦!”
把龚梓拉出门,尚迢问:“你好像不开心?”
龚梓抿了抿唇:“没有不开心,只是有些落差。”
他想着最多一年,就能和尚迢成亲。
要不是算日子的人确实是个有声望的大师,他都怀疑人家是江湖骗子,想给人套麻布袋打一顿。
尚迢歪着头凑到龚梓面前:“落差?你一直都比我高一点,要有落差也是我有吧?”
龚梓被他逗笑了:“你说的对,该有落差的是你。”
尚迢挥挥拳头:“信不信我揍你。”
龚梓握着他的拳头往自己胸口打:“往这儿揍。”
“你今天真的是吃错药了。”
尚迢收回手:“居然自己讨打。”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到了武馆,跟着武师习武。
天色渐暗。
尚迢摸了摸肚子:“饿了。”
龚梓替他擦擦额头上的汗:“我娘给了我十个铜板,咱们在外面吃?”
“好啊好啊。”
尚迢拖着龚梓往街上去。
路过一个摊位,两个人又退了回来。
尚迢:“是卫家老幺。”
龚梓:“他比咱们大,应该叫卫兄。”
卫霜戈捧着一个海碗吃的欢实,放下碗看到两个熟人。
“呦,吃了没?”
尚迢摇头:“卫兄要请我们吃吗?”
一般大人这么问,后面就是“来两碗,我请客。”
但卫霜戈还未及弱冠,不算大人。
他果断的摇头:“想的美,要吃自己掏钱。”
龚梓对摊主说:“要两碗,谢谢。”
尚迢拿着筷子和勺子,期待的等着摊主上吃的,看卫霜戈吃这么香,他更饿了。
龚梓拿来抹布把自己面前和尚迢面前擦了擦:“卫兄近日在做什么?”
卫霜戈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不可说、不可说,你们神功大成出师了没?”
龚梓摇头:“没有,神功谈不上,只是能够防身,将来有一个傍身的本事。”
尚迢就没他这么谦虚了:“武馆师傅说了,我跟龚梓今年年底就可以出师了,他没有可以教我们的了。”
卫霜戈算了下,离年关也就两个多月了。
他开玩笑道:“正好明年考武状元。”
尚迢再不谦虚,也知道自己跟武状元的差距还是很大的,他小小的谦虚了一下:“勉强考个武举人。”
龚梓知道尚迢不过随口一说,他们暂时都没有参武试的打算。
现在的皇帝重文轻武,朝堂乌烟瘴气的。
龚梓听到了一些风声,皇子相争已经逐渐浮出水面了。
做个镖师都比入朝为官来的好。
卫霜戈放下碗筷,数好铜板放在桌子上:“你们的我一起付了啊。”
尚迢傻乐:“哇,居然能吃上你请的,真是难得。”
龚梓等摊主放下碗走开后,才低声问了句:“你有何打算?”
卫霜戈竖起拇指在脖子上虚虚的划拉了一下。
他的打算。
成了青云直上,败了就喝孟婆汤。
龚梓一下子就明白了。
尚迢把嘴里的汤咽下去:“你要去杀猪?”
卫霜戈哈哈大笑:“对,杀猪去。”
尚迢抹了把嘴:“那好可惜啊,我记得你想去打羯人的。”
卫霜戈目光灼灼:“杀猪之后,就去打羯人。”
龚梓眼神闪动。
分开之后,尚迢直接跟着龚梓回家。
回房间关上门,尚迢双手捧着龚梓的脸左看右看:“你今天怎么回事,晚上吃个饭吃出心事来了?”
龚梓看着尚迢,拉着他走进里间。
低声道:“如果,我要去做一件可能会杀头的事情,你会如何?”
向来没心没肺傻乐的尚迢顿时紧张起来,他捂住龚梓的嘴,小心翼翼的问:“你要去杀朝廷命官啊?”
尚迢会这么想,其实也很正常。
朝中很多官员是花钱买来的官职,当上官后想方设法搜刮民脂民膏。
龚、尚两家也捏着鼻子受过不少当官的气。
龚梓摇头。
尚迢放下心来:“行啦,洗漱准备躺床上吧……”
龚梓:“我想改变大虞乌烟瘴气的现状。”
尚迢:“啊?”
他难得聪明一回,只是聪明错了方向:“你想……当皇帝?”
龚梓有些震惊:“你这么看得起我?”
尚迢挠挠脸颊:“我只是往大了猜。”
龚梓笑了起来:“没有大到这种程度,皇帝年迈、皇子之间的争夺已经初见苗头。”
尚迢这下听明白了:“那,咱们也没有认识的皇子啊,再说了皇子中有好的么?”
“卫兄应当有认识的。”
龚梓说出自己的猜想。
卫霜戈说杀猪之后,去打羯人。
也就是说,他支持的皇子是这般承诺的。
尚迢听明白了:“那就跟他一起呗,多大点事儿啊,要成大事还怕掉脑袋啊?”
大虞现在太窝囊了,是该狠狠的把羯人捶一顿。
龚梓也是这般想的,只是他不清楚卫霜戈站在哪位皇子的身后。
“我再想想……”
再次遇到卫霜戈,龚梓隐晦的问了下。
卫霜戈似笑非笑道:“有些事情,一旦知道了,这船可就非上不可了。”
龚梓问:“那……他若成事,会怎样?”
卫霜戈回了他一句话:“对内会肃清朝堂、实行新政,对外击退外敌,让百姓过上安稳点好日子。”
龚梓还在思考,尚迢就直接拍板决定了:“我们跟你干!”
他想的没那么多,只是觉得如果新帝登基真的能做到这些,他爹娘就不用受狗官、贪官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