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持柏走到台阶下,低头看着这些个书生:“你们自称读书人,却不知读的是什么书,又是哪位圣人教导你们做一个不分青红皂白、肆意吵闹的市井无赖。”
书生们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此时已经有人围过来看了,对着这边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议论什么。
顾持柏又往前走了一步,目光锐利,书生们个个眼神躲闪、往后退去。
他继续说道:“读书是为了明理,为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而不是让你们在这里无的放矢,无端指责他人。”
书生们鸦雀无声。
卫霜戈吐掉瓜子皮,这些个书生没一个能讲的。
顾持柏顿了顿:“可还有要说的?”
无人应答。
顾持柏道:“希望你们日后为人做事,懂得听取多方意见,而非人云亦云,没有一点自己的主见和见解,不要成为随波逐流的庸才。”
他此言一出,书生们不禁面露羞愧之色。
见无人说话,顾持柏没有兴趣与他们多说,他转身回去。
想到了什么,又丢下一句:“你们说读书要考取功名,为国效力,连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还谈为国效力?”
顾府厚重的大门伴随着沉闷的“吱呀——”声缓缓关上,落锁时发出的声响惊醒了一直沉默不语的书生们。
他们看见别人三三两两的聚做一团看着这边,一个个如芒在背般垂下头去,纷纷低着头灰溜溜的走了。
“可以啊顾大人。”
卫霜戈“咔咔”的嗑着瓜子,饶有兴味地仰头看着顾持柏:“这小嘴叭叭的,把他们说成哑巴了。”
顾持柏微微一笑,向卫霜戈伸出一只手。
卫霜戈握住他的手腕顺势站起身来。
还没站稳,就被顾持柏抵到墙上。
卫霜戈头微微后仰,调侃道:“顾大人,顾伯还在……嗯?跑这么快。”
附近的人全都散了看不见了。
顾持柏紧紧扣住卫霜戈的后颈,将人牢牢的困在臂弯和墙壁之间。
两人的距离很近,卫霜戈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自己的脸颊。
顾持柏勾起卫霜戈的下巴问:“卫大人可从中学到了辩驳之道?”
卫霜戈咧嘴一笑,带着些无赖:“听完就忘了,怎么顾大人还想给我也上一课?”
顾持柏轻轻按住卫霜戈的下唇,低沉的笑了:“确有此意,只是此地并非授课之所,不如我们另寻他处。”
言语之中,暧昧涌动。
卫霜戈还能不知道顾持柏是个什么心思?
他握住顾持柏的手腕,把他的手拿开,倾身靠近他:“敢问顾大人,你这课,上的正经么?”
顾持柏笑道:“再正经不过。”
卫霜戈才不信顾持柏的话,他伸手想要推开顾持柏。
“卫大人想逃课?”
顾持柏搂住卫霜戈的腰,交换了一个绵长细密的吻。
卫霜戈搭着顾持柏的肩,推拒的并不走心。
他舔舔下唇,戏谑道:“顾大人还好意思说这课正经?”
顾持柏眸色渐暗,偏头在卫霜戈的颈侧咬了一口。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卫霜戈浑身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放松的姿态。
“喂。”
卫霜戈懒散的抵住顾持柏的脑袋,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你属狗的?大黄都不随便咬人。”
大黄就养在顾府,吃了睡睡了吃,偶尔在院子里转转,肉眼可见的肥美了。
顾持柏抬起头来,笑吟吟道:“不属狗,属你,只属于你。”
卫霜戈摸了摸鼻子:“一会让人泡点山楂茶,吃的油了。”
书生是否为人煽动或者有人故意带头上门闹事,卫霜戈懒得去查。
横竖不过是为了“清君侧”壮大声势,随他去。
喝上山楂茶,卫霜戈被酸的脸皱成一团。
吃了口蜜饯才缓过来。
“就你这伶牙俐齿、能言善辩的,真难为你当初装嘴笨了。”
“卫大人怎知当初我不是乐在其中?”
顾持柏轻轻地握住卫霜戈的手腕,慢慢地张开嘴,咬住卫霜戈手中拿起的那颗蜜饯。
卫霜戈看着顾持柏的舌尖舔过自己的指尖,心跳陡然加快了几分。
他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指着顾持柏:“呔!妖孽!”
顾持柏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诱人的弧度:“那,我妖到卫大人了么?”
说着,他贴近卫霜戈,眼尾微微上挑,声音很轻、满是魅惑之意:“卫大人可要收了我?”
太妖了……
卫霜戈拽紧顾持柏的袖子,喉头滚动,他笑了起来:“收,待我取法宝来,定收了你这妖孽——”
“那就有劳卫大人了。”顾持柏打断卫霜戈的话,偏头吻住了卫霜戈。
分开时,两人皆有些气息不稳。
卫霜戈把头埋进顾持柏的脖子里笑了起来:“顾大人真真是个妖孽人物。”
顾持柏手在卫霜戈的腰间揉捏着,他笑道:“卫大人真真是个替天行道的大师。”
“好像是这么回事。”
卫霜戈有些怕痒,他抓住顾持柏的手:“别人都不知道你骨子里是个妖孽,只有我知道。”
顾持柏眉眼含笑:“是啊,只有你知道。”
两人胡闹了半个多时辰。
沐浴过后,吃完饭。
卫霜戈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等抓了荣亲王,我要好好休息休息。”
唔,严谨点,等抄完他们家,再好好休息。
“要去一趟江南么?”
顾持柏撩起一缕卫霜戈的头发,缠绕在指尖。
卫霜戈对此没什么想法,只要不上朝、不让他去费劲巴拉的干活,怎么着都行。
“行,那你可要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
顾持柏笑道:“这个自然。”
卫霜戈抬手使唤顾持柏:“把蜡烛熄了,今天早点睡,困了。”
“好。”
顾持柏吹灭蜡烛。
第一缕阳光穿过云层,照在皇宫屋顶的吻兽上。
宫人们早已忙碌起来,他们神色匆匆的穿行在红墙金瓦之间,紧张而有序的各自做着自己那份事情。
“今儿陛下生辰,都给我仔细着点!”
“这里擦干净了。”
“谁让你这么摆的?”
“手脚都放麻利点,人也伶俐点,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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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大黄):我也要敢咬人才行嗷——这些书生看起来挺好咬的,能让我咬一口吗?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