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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尚书眼下的乌青确实很重。

礼部尚书一惊一乍道:“赵大人你这是被人打了?”

户部尚书昨晚睁着眼睛到天亮的,他强打起精神来:“车大人说笑了,本官只是昨夜没睡好。”

“哦,赵大人这是认床。”

礼部尚书点点头,扭头对刑部尚书说:“被打的话,整个眼窝都是青的,赵大人只有眼睛下面儿是青的。”

刑部尚书揣着袖子道:“干嘛看着我说,我又没说赵大人这眼睛像是被打了。”

户部尚书没什么精力应付他们,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面前茂密的树林。

掌心有些潮意。

这样做虽然很难被发现是有人动了手脚,但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这老头,像是有心事。”

卫霜戈搭着顾持柏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怀疑他憋着坏,赌不赌?”

顾持柏都没问他赌注是什么:“赌。”

卫霜戈有些意外:“顾大人,没想到你还是个赌徒。”

都不问一下赌注是什么?

顾持柏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同卫大人赌,是输是赢,结果不重要。”

卫霜戈收回手,拢在袖子里:“咳,你赌什么?”

顾持柏:“卫大人希望我赌什么我便赌什么,彩头由我来定,可好?”

卫霜戈拍拍顾持柏的肚子:“你这里面装的什么坏水?”

顾持柏淡笑:“卫大人害怕了?”

卫霜戈知道这是激将,他不想搭理,却又好奇的不行:“你先说说彩头是什么。”

顾持柏眼神示意卫霜戈靠得近些。

卫霜戈附耳过来。

只听顾持柏说:“若是卫大人赢了,我为你**。若我赢了,卫大人亲我一下便可。”

吹……

卫霜戈耳朵骤然发烫,他捂着耳朵往旁边走,一边走一边道:“不赌了,不赌了,赌注不是真金白银我不赌。”

顾持柏这家伙,一肚子的荤话!

是输是赢,那便宜不都是顾持柏占了!

真当他傻啊!

皇帝搂着妃子,稀奇的在卫霜戈的脸上看到类似害羞的神情。

“卫卿,此番狩猎,你认为自己能否拔得头筹?”

卫霜戈敷衍道:“陛下,臣可以为拔得头筹者欢呼鼓掌。”

皇帝:“你不准备进林狩猎?”

卫霜戈坚定的摇头:“臣身子不爽,不去了。”

狩猎没什么意思,一群人追“嗷嗷”的兔子、追狍子、追獐子,像个傻子。

不如在这里盯着户部尚书这个老东西。

顾持柏在卫霜戈身边坐下。

皇帝吃下妃子剥好的葡萄:“顾卿也不去?”

顾持柏颔首:“陛下,臣不善骑射。”

皇帝懂了。

卫霜戈不去,顾持柏就不善骑射是吧。

皇帝笑着抬手点点顾持柏。

“你啊。”

狩猎开始,一众大臣扬鞭进入林间。

卫霜戈懒懒的坐着:“陛下不去?”

皇帝在妃子脸上亲了一口,一甩袖子笑道:“原是准备去的,许是舟车劳顿惫懒的很,不想动弹。”

卫霜戈“哦”了一声。

心说哪里是惫懒,肯定是昨晚跟妃子打闹多了。

他可是起居郎说了,皇帝昨晚召了三个妃子。

三个!

卫霜戈严重怀疑,皇帝提出狩猎,是为了夜夜笙歌然后不用早起。

堕落啊!

面对卫霜戈暗含谴责的目光,皇帝搂着左拥右抱视而不见。

卫霜戈伸了个懒腰,靠在顾持柏的肩头。

顾持柏暗中戳了下卫霜戈腰上的痒痒肉。

卫霜戈痒的一缩。

顾持柏轻轻一扯,卫霜戈便躺到他的腿上。

在外人眼里,就是卫霜戈直接大喇喇的往顾持柏腿上一躺。

卫霜戈躺在顾持柏腿上,看见顾持柏眼底的笑意。

索性一翻身,面朝顾持柏,抱住他的腰,脑袋压在他的手上。

演就演呗,谁怕谁。

没有进林子狩猎的人是少数。

户部尚书就是其中之一。

他眼下的乌青一片,不用说,也不会有人问他为何不去。

顾持柏注意到,户部尚书看似闭着眼睛假寐,时不时会假装听见动静,看向林子。

他动了动被压在卫霜戈脑袋下的手。

轻轻捏着卫霜戈的耳朵。

卫霜戈手臂暗暗使劲。

顾持柏始终没有开口让他松手。

还是卫霜戈想起来顾持柏皮肤容易留下痕迹,才松开手的。

过了一会,他坐起来开始吃东西。

余光一直注意着两人的皇帝端起杯子遮住嘴角的笑意。

看来两人较量,是卫霜戈落了下风。

不对,应该说是卫霜戈单方面在较劲。

有人指着林子兴奋的说:“有人出来了!”

急促的马蹄声后,刑部尚书提着一头鹿从林间出来。

他快步上前,跪下行礼:“陛下,臣幸得狩猎,猎得一鹿。鹿肉质细腻鲜美,特献于陛下。”

皇帝抬手:“爱卿平身,卿文武兼备,乃朕之幸,赏!”

“臣叩谢陛下!”

刑部尚书提着弓箭翻身上马,又往林中去了。

卫霜戈酸溜溜的小声对顾持柏说:“如果刚才换成是我,陛下才不会这么夸。”

登基之后,皇帝就变心了!

顾持柏拍拍卫霜戈的手背:“欧阳大人与陛下乃是君臣,陛下待你是君臣、亦是友人。”

他把到了嘴边的“知己”换成“友人”。

友人?

呸。

卫霜戈撇撇嘴十分嫌弃这个说法。

皇帝让人把鹿带下去处理,他对卫霜戈说:“你看看,如果你去了,头筹多半是你的,这赏赐也就是你的了。”

“总要给其他大臣表现的机会。”

卫霜戈撩起眼皮,不甚在意。

他突然意识到,和顾持柏成婚后,对钱财没那么在意了。

这难道就是有钱人的底气?

可这钱是顾持柏不是他的,他干嘛这么理直气壮搞得跟自己的钱似的?

卫霜戈摸着下巴,得出一个结论:

都是顾持柏惯的。

他扭头看向正在喝茶的顾持柏:“我说……”

“陛下,你吃了五口薏姐姐喂的,只吃了两口臣妾喂的,你偏心~”

娇滴滴、酥软的声音响起。

卫霜戈抖掉一身鸡皮疙瘩,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只能说,皇帝的口味挺独特哈。

不是说喜欢泼辣的么,这娇滴滴的跟泼辣沾不上边儿吧!

开口的是沈沐晴,沐嫔。

她待字闺中时,和赵沁凝是手帕交。

薏嫔瞥了沈沐晴一眼,嗤笑道:“也不看看你那爪子剥出来的东西,跟狗啃的似的!”

沈沐晴顿时就生气了:“你——陛下你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