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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持柏在书房拉开抽屉,便明白卫霜戈为何怪怪的了。

这册子上原本有他随手放的扇坠,现在扇坠落在一旁,显然是有人翻动过。

顾持柏拿出册子,里面每一页画的都是卫霜戈。

有穿着劲装神采飞扬骑在马上的,有吊儿郎当斜眼看人的,有在朝堂上闭着眼睛假寐的……

最后一页,是年少时的卫霜戈。

那时卫霜戈的脸上尤带着稚气,瞪圆了眼睛看花灯,脸上肉肉的,非常可爱。

想来他没有翻到这一页,如果翻到了肯定是要追问的。

顾持柏点点画中人的鼻子:“小坏蛋,长大了也是个浑不吝。”

卫霜戈揉揉鼻子,看着床顶发呆。

顾持柏对他的情意,似乎比他所想的要深的多。

也不像是一时兴起。

他虽说不懂书画,却也看得出绘画者的用情、用心。

“哎……我可真是个蓝颜祸水,怎么就把小顾大人迷的五迷三道的呢?”

卫霜戈打开床头暗格,看着里面的金貔貅:“担心我被何大夫气着,就拿你来哄我。”

其实他也没多生气,只是想明杀何大夫。

而已。

谁让何大夫偏长了一张嘴呢。

关上暗格,卫霜戈突然一骨碌坐起来:“哎!顾小童得跪着倒爬顾府!”

顾持柏已经不是对他有意了,分明是一颗心都挂在他身上。

算了。

卫霜戈又躺下去。

总不好拿顾持柏的心意开涮。

中午,两人准备在房间里吃饭,顺便商议些事情。

菜还没上桌,顾致贤先来了。

何太医走了没多久,他就得知家中从宫里请了太医来。

顾致贤等了等,见自家儿子没有来告诉他的意思,便自己来了。

刚进门就看见卫霜戈没个正形地趴在饭桌上。

卫霜戈坐直了问:“您怎么来了?”

顾致贤摆摆手笑道:“没事,你们好好吃饭,我先走了。”

看两个孩子的脸色不像是生了病,他们应该是有自己的打算。

既然孩子不说,他也就不多问了。

旁人若打听起来,他说不知便是。

卫霜戈一脸莫名,很快他猜到可能和顾持柏请来何太医有关系。

他问:“你没和你爹说?”

顾持柏摇头:“父亲他们不日便要回江南,不用留在京城做戏。你放心,如果有人向他打听消息,他知道该如何做。”

顾小童把饭菜摆到桌子上,对卫霜戈说:“你多吃点,好的快。”

说完,顾小童抱着托盘跑了。

去厨房的时候,他正好看见顾伯提着药包让人拿来药壶煎药。

厨娘问这是给谁的,顾伯板着脸让她别多问。

顾小童认为能让顾伯亲自盯着煎药的,那肯定就是给卫霜戈的。

他家少爷一年到头连个头疼脑热都没有。

卫霜戈笑道:“你这小厮有点意思,他的脑袋瓜里在想什么?”

“他大约是看见顾伯煎药了。”

顾小童开口劝卫霜戈多吃点时,顾持柏就猜到了大概。

他拿起筷子替卫霜戈布菜,语气淡淡:“卫大人看谁都有意思,唯独觉得我无趣。”

“我可没这么说过。”卫霜戈一脸莫名,好端端的,怎么又委屈上了?

如果说女人心海底针,那顾持柏的心就是海底针尖。

“我喜欢逗你,就是觉得你有趣。”

顾持柏将鱼腹上最嫩且无刺的那部分夹到卫霜戈碗里:“你说过成亲后要日日闹我的。”

卫霜戈如果不知道顾持柏的心意,肯定是时不时闹闹他。

但知道了,不能付出对等的感情,还去闹对方……

在卫霜戈看来就是负心、薄情、寡性了。

顾持柏见他不说话,缓缓放下筷子,垂眼道:“卫大人这是厌恶我了。”

卫霜戈想也不想就脱口道:“那倒没有。”

细细想来,新婚那夜开始光顾着震惊了,后来……咳,后来的感觉太难形容。

既沉溺,又隐隐有些害怕。

顾持柏跟个野兽似的。

不,他就是个禽兽!

卫霜戈试想了下如果是别人敢这样对他——不,光是敢对他有这样的想法,他就想杀了对方。

“顾大人哎,吃饭吃饭,忧思伤脾。”

卫霜戈把自己碗里的鱼肉夹了一半到顾持柏碗里,跟哄孩子似的:“反正都已经成亲了,你想那多干嘛?”

“对,咱们已经成亲了。”

顾持柏见好就收,自然而然的换了个话题:“今日进宫碰到礼部尚书,他向我谈及礼部正在筹备陛下的生辰宴。”

卫霜戈抬眼:“你说荣亲王会不会在生辰宴上动手?”

皇帝生辰,一般情况下是会招亲王回京的。

顾持柏:“会,此次荣亲王提前进京,定是图谋不小。我们透露错误的信息给他们,这样他们行动起来顾忌会少很多。”

卫霜戈翘着兰花指点顾持柏:“顾大人,你好坏呦~”

顾持柏勾唇:“不敌卫大人。”

吃完饭,顾伯端来一碗闻着就很不好喝的药来。

卫霜戈嫌弃的站的远远的,何太医一定是故意开这么苦的药。

因为他以前把何太医的胡子给拽掉好几根过。

顾持柏关上门,待药凉了后倒进桌子上的长颈青色描金花樽里。

卫霜戈皱眉:“你这样要不了几天,屋子里的药味就把人腌入味了。”

顾持柏笑笑:“总要装的像一些。”

这个“装”字,让卫霜戈又想起来顾持柏之前装嘴笨、爱脸红的事情。

他抱着胳膊,幽幽道:“顾大人确实会装。”

顾持柏看着卫霜戈,语气温和:“我若不装,卫大人怎会愿意同我亲近?”

卫霜戈撇撇嘴:“哼,怎么都是你有理。”

顾持柏笑道:“不,夫君才是我的理。”

“咳。”卫霜戈摸摸鼻子,移开视线:“不要突然换称呼。”

顾持柏:“好。”

顾伯去了两家药铺抓药的事情,很快就传到户部尚书耳中。

荣亲王没当回事,只当是顾致贤气病了。

户部尚书费了些力气打听到何太医今日是去给卫霜戈诊脉的。

至于卫霜戈得了什么病、身体是什么情况,一概打听不出。

这难不倒户部尚书,他派人去两家药铺花了些银子,就得到了顾伯抓药的药方,随后请人来看。

府医看着两张方子直皱眉:“老夫看不出这方子是要治什么病,若是两张方子合为一张倒是治疗内伤的好方子。”

户部尚书问:“外在可能看出点什么来?”

府医摇摇头:“未看见人,不敢妄言。”

送走府医,户部尚书进入内室,将两张方子摆到荣亲王面前。

荣亲王也听见了府医的话,他高兴道:“卫霜戈受了内伤,这倒是件好事。”

户部尚书心中仍存疑虑,以卫霜戈的身手谁能伤的到他?

而且还是顾持柏亲自进宫寻的太医。

“王爷,咱们还需要多加观察,或许这是个局。”

荣亲王不太耐烦,户部尚书未免太过谨慎。

以往传递消息,也是他非说要让人口传,不得留下书信。

结果呢?叫人钻了空子,把范表建搭进去倒是无所谓,私铸钱的事被抖落出来了。

“你让人盯紧了卫霜戈,其他的按照计划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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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顾小童说:【少爷要能对他有意,我就跪着把顾府倒爬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