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顾持柏到隔壁迎亲。
卫霜戈家门大开,皇骁司众人堵在门口。
“顾大人,想娶我们家大人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顾持柏拿出一个荷包递给为首的陈修。
陈修掂了掂,一边打开一边嫌弃道:“就这点……”
他猛地睁大眼睛,然后给身后的兄弟们看。
一群壮汉齐刷刷的分列开来:“顾大人里面请!男客一位!接客啦!”
卫霜戈懒散的斜靠在椅子上嗑着瓜子喝着茶。
有他这帮手下守门,顾持柏想进来很难——
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叩门的声音。
“叩叩”
他起身拉开门,看见一袭红色喜袍的顾持柏。
卫霜戈两眼瞪得溜圆,一炷香的时间都没到吧!
顾持柏有片刻的失神。
卫霜戈容貌俊朗眉峰如剑、目若灿星,鼻梁挺直,瞪大眼睛时又像是一只威风十足的狸奴。
“喂!你们怎么拦的门?”
卫霜戈单手叉腰指着后面跟来的人,无语的骂一句:“真怀疑你们吃干饭的!”
陈修讨饶的笑道:“头儿,我胃不好,我喜欢喝粥,吃稀的、真的。”
“傻子!头儿说的是那个意思吗?!”
龚梓踹了陈修一脚,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一个脚印。
顾持柏掌心向上,眼神缱绻:“卫大人,请。”
卫霜戈迟疑着没有动:“你这什么眼神,是不是准备了什么昏招等着我?”
顾持柏勾唇,莞尔道:“怎么,卫大人这是害怕了?”
“害怕?那不能够!”
卫霜戈一巴掌拍在顾持柏的手心。
顾持柏顺势握住他的手。
卫霜戈感觉十分别扭:“两个大男人牵手像什么样子?”
皇骁司众人异口同声的说:“很般配的样子!”
卫霜戈目光一凛,眯起眼睛打量着自己的手下们:“你们到底收了什么样的好处?”
陈修实话实说:“一袋金瓜子,实心儿的。”
顾持柏将卫霜戈的掌心翻过来,又拿出一个荷包放在他的掌心。
卫霜戈隔着布料捏了捏,十分满意。
他在陈修等人羡慕的眼光把荷包收好。
卫霜戈对顾持柏说:“你早说守门的有一袋金瓜子,我就自己守了。”
顾持柏笑道:“你守不守那一袋都是给他们的,毕竟是长久以来跟着你的兄弟。”
他这一句话就收服了陈修等人的心。
大家七嘴八舌的帮顾持柏说话:“头儿,你看顾大人多好,留了个大荷包给你。”
“就是咱兄弟这么多人分一袋,你这可是独一份呐!”
“顾大人出手这么阔绰,头儿你的福气在后头。”
卫霜戈磨牙:“……一群见钱眼开的!”
祝斗山嬉皮笑脸的:“头儿,大家半斤对八两,大哥就别说二哥了。”
他在卫霜戈抬脚之前跳开。
顾持柏和卫霜戈一人骑上一匹马。
卫霜戈拍拍马脖子:“绕城一周属实有些多余。”
顾持柏道:“绕城一周回到顾府门口,正好是一个圆。”
象征圆满。
“行吧。”
卫霜戈无所谓是圆是扁:“走!”
两人骑着马走在前面,后面跟着长长的抬着木箱的队伍。
木箱打开,里面放着整齐的银锭子。
卫霜戈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拉着缰绳驱使马靠近顾持柏的马:“都说财不外露,为什么这个时候得敞开了?”
顾持柏:“因为这是嫁妆。”
卫霜戈撇撇嘴:“赶明儿我就把它们都换成银票。”
银票便于携带也好藏。
顾持柏偏头看着卫霜戈,眼含笑意:“我陪你去。”
“不用。”卫霜戈一口回绝:“又不是几岁小儿,还要人陪。”
顾持柏淡笑着没有说话,并非只有小儿外出才需要人陪。
两人都生的好看,红色喜服更衬得二人面如冠玉。
街道两边的人纷纷停下脚步看着两抹红色挺拔的身影。
“这是顾侍郎和卫霜戈?”
“嘘,你胆子不小,敢直接称呼卫指挥使的名字!”
“离得远,他们听不见。圣上也是奇怪,居然给两个男人赐婚。”
“我倒是觉得挺好,他们俩生的可真俊啊!”
“给我五十万两白银,让我娶只狗我也干呐!”
“臭嘴,我倒觉得卫指挥使挺好的,你见过皇骁司的人白吃白喝白拿的?”
“这话不假,昨天有个朝廷大官的车夫上我店里白吃白喝还白拿!我问他要钱,他居然让我去跟他家老爷要!我哪儿敢呐!”
卫霜戈对街边人的议论声充耳不闻,他漫不经心的抬头,左侧酒楼三楼的一处窗户后有人影闪过,躲到窗户后面。
“顾大人,我估摸着,今天有人要捣乱。”
顾持柏:“不会,放心。”
“卫霜戈太敏锐了,险些被他看见。”
确定人走远了,窗户后的人对外看了眼,关上窗户。
坐在他对面的人拿起酒壶斟酒:“顾致贤到哪儿了?”
“等顾持柏他们兜完圈子回到顾府应该正好能碰见了。”
“今日陛下会为他二人主婚,提前碰见也好。”
免得有皇帝在,顾致贤不敢多说什么。
绕了一圈回到顾府,顾伯上前道:“少爷,老爷和夫人来了。”
卫霜戈心道捣乱的这不就来了。
谁这么有本事,这么短的时间就把顾持柏他爹弄来了?
假使这婚成不了,希望皇帝别给他五十万两收回去。
如果皇帝要收,他就耍赖,天天跟在皇帝屁股后头念叨“五十万两”。
“随我来。”
顾持柏拉上卫霜戈。
卫霜戈小声道:“我可不替你承受你爹娘的火气啊,被赐婚我也是无辜的。”
“放心。”
走到一处幽静的院落,顾持柏让顾伯在院子门口守着。
卫霜戈:“你确定不是关门打狗?呸!我是说瓮中捉鳖……呸!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
被顾持柏不容置疑的拉进屋内,卫霜戈看清里面的人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母亲、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