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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宫归雁 > 第172章 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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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的夜晚,灯光璀璨,繁星点点。

整个皇宫仿佛被笼罩在一层神秘的面纱下,处处弥漫着温馨和祥和的气息。

今日不仅是元宵佳节,更是豫妃被册封为豫贵妃的大日子。

皇帝不仅给了豫妃贵妃之位,更是给了她协理六宫的权力。

果然,豫贵妃一跃而起,愣是压了我们德贵妃一头。

整场元宵宴,德贵妃都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我还是从她不间断地吃着糕点感觉出她内心的难过和气愤。

我忽然想起姌嫔,她难过时就喜欢吃甜食,说要拿口中的甜去调和内心的苦。

德贵妃娘娘一直隐忍着,好不容易坐上高位,却因为母家势弱,不得不被人家压着。

元宵宴会结束后,皇帝自然是去了临华宫。

我扶着德贵妃回了永和宫。

路上,德贵妃娘娘说已定于三月初举办选秀,而这次选秀的费用有一半是临华宫负担。

我这才明白,皇帝为何会将协理六宫的权力给豫贵妃。

母家有军权、有金钱,自然是连皇家都要给上三分颜面的。

只是这三分颜面换来的是锦绣大道还是悬崖峭壁那就不一定了。

“娘娘,奴婢倒觉得树大招风、盛极必衰。”我小声安慰德贵妃。

德贵妃娘娘侧眸浅笑:“你个小机灵鬼,就会说一些好话安慰本宫。

不过,盛极必衰,这是万物规律,谁也逃不走。

豫贵妃要是懂得收敛锋芒还好,要是依旧这般张扬跋扈,那恐怕……”

德贵妃话说了一半就没再说下去了,但我明白她的意思。

第二日,刘昌河过来等我,领着我去见阿玛、额娘。

时隔数年,我终于又可以见到他们了。

“今个人少,雁心丫头,你见了你阿玛、额娘可以好好说说话。”刘昌河笑着对我说道。

我行礼谢过他,又将新做的一件袄褙子送给他。

拜年礼我之前就给了,但那次见他身上袄子已经旧了,便赶着这几天给他做了一件袄褙子,晚上值班时罩在袍子外头暖和些。

刘昌河乐呵呵地接过,小心翼翼地提着,然后便领着我去了神武门。

“乖乖女儿,你怎么瘦了那么多?”我刚到门口,就见到阿玛和额娘已在那等候了。

他们的手从栅栏的空隙中伸进来,我赶紧快跑上去,一把握住。

“阿玛、额娘,女儿好想你们。”

话未语,泪先流,看到阿玛鬓边冒出的白发,额娘浓重的黑眼圈,我的心难过得不得了。

我知道,在宫外的他们日日夜夜也是提心吊胆,为我担心着。

“阿玛和额娘也想你,还有你弟弟,总吵着要见姐姐。孩子,你在宫里受苦了。”额娘摸着我的脸,泪花闪动,满脸的疼惜。

我握着额娘的手,摸着她磨出茧子的手指,心疼道:“额娘,我在宫里过得很好,德贵妃娘娘赏了我不少东西,您等会都带回去,少做些绣活,太伤眼睛了。”

额娘满眼慈爱地摇头道:“额娘没事,你弟弟上学了,额娘在家找些活做才不会没伴。倒是你,在宫里由不得自己,万事得小心。”

我这才想起弟弟是到了上学的年纪。

“额娘,弟弟是在刘先生那读书吗?”我问额娘。

刘先生也是我的老师,小时候阿玛、额娘觉得身为女子也有权利读书认字,便将我打扮成男孩子送去学堂。

额娘愣了愣,说道:“刘先生年岁大了,身子也不好,去年就已经走了。”

“啊!”我没想到恩师已经过世了。

“乖女儿,别难过,我和你额娘替你送过他了。”阿玛安慰道。

我点点头,谢过阿玛、额娘。

“你这孩子,咋在宫里待了几年变得这般生分,和你自己爹娘都要说谢啊?”阿玛见我这般客气,老不高兴了。

我连忙哄道:“阿玛不生气,我这不是在宫里当奴才习惯了吗?”

阿玛听我说到“奴才”二字,眼睛瞬间就红了。

“都是阿玛没本事,才让你进宫受这份罪。”阿玛垂着头自责。

我哪舍得我的好阿玛这样,伸手拽着他的袖子撒娇道:“阿玛,你别这样,女儿在宫里过得不差呢,你瞧我个头长高了,皮肤也很好,衣服更是不缺。”

我就地转了圈,笑着问阿玛:“阿玛,你看,女儿是不是更好看了?”

阿玛咧嘴笑了,眼里却含了泪花。

“我的乖女儿当然好看了,这全京城都没比你好看的了。”

阿玛说着,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乖女儿,我们一家人难得见一面,就不说闲话了。这次阿玛、额娘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额娘也抹了抹泪,回头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才拉着我的手靠近我道:“孩子,那个……我们听说庆王已回京开了府邸,并要成亲了。”

我一愣,没想到阿玛、额娘会提起庆王。

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和庆王的事的呢?

随即一想,庆王曾和我说过,他向我的阿玛、额娘允诺过,一定会以正妻之位迎娶我。

所以阿玛、额娘知道庆王和我的事也不奇怪。

“阿玛、额娘,对不起,是女儿思虑不周,让你们担心了。”我拉着额娘的手,抱歉道。

他们现在听到庆王要娶钮祜禄佩瑢,一定很担心。

我心里十分愧疚。

“孩子,其实……”额娘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时,阿玛说道:“还是和孩子直说吧。”

额娘这才下定决心道:“孩子,其实我们和庆王早就相识。当年在佛寺,你和庆王不是巧遇,那是庆王约了我们过去有要事相商,没想到碰上刺客。

庆王逃到后院,恰巧被你所救。”

额娘的话让我倏地睁大眼睛,感到十分震惊。

但很快我就想到,我的阿玛、额娘并不信佛,在我的记忆里,似乎也就那一次去过佛寺。

原来那一次只是以拜佛为掩护,实则是去接头。

“额娘,这么说,你和阿玛都是帮着庆王做事的?他想做什么?”

不知为何,我心跳加快,只觉得一股说不出的恐惧感笼罩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