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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将军回来了,将军南下凯旋了……”

“夫人,将军他……带回来了一名女子……”

“夫君南下凯旋而归,不知跟着夫君回来的女子是何人?”

“小女子蒋梦见过夫人。”

“谢祈安,你凭何一回来就将外面的女子领进府?是想收她做妾室吗?……”

“容容你误会了,我先前答应过她兄长,毕竟她兄长为我挡了一箭……”

“谢祈安,你真令我失望!”

“谢祈安,不如……我们和离了吧!”

就在姜拂容为救失足跌落水的小侄女而落水的瞬间,无数道嘈杂的声音再度划过脑海。

那些声音令她疲惫,令她厌烦。

以至于小侄女被人救走后,还在水中的姜拂容突然就不想挣扎了。

心中在想:任由这副身体任意沉浮吧!

既然自己迟迟难以做出决择,不如就听天由命!

那些令人讨厌的声音,好像真的消失了……

“夫人!夫人您醒了?您终于醒了,您可担心死奴婢了。”

春杏边抹泪,还不忘朝夏芝喊道:“夏芝你快来,夫人醒了,夫人终于醒了。”

闻言,夏芝急忙放下手里的活儿跑进了房间:“夫人,您终于醒了!身子可有不适?”

“请大夫!对,请大夫!大夫还在府里头等着呢?奴婢这就去请。”

还不待姜拂容开口,夏芝就急忙跑去唤大夫了,春杏则是抹了抹眼泪,看着姜拂容按了下喉咙,立马就奉了杯热茶递到姜拂容跟前。

姜拂容接过轻抿一口茶水,夏芝就带着大夫过来了。

等到大夫反复号脉,听到大夫肯定姜拂容没事了,两位婢女才放大夫离去。

随后两人才松了口气,转眼又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姜拂容。

“你们二人这般看着我作甚?”

姜拂容觉得今日的两个丫头有些奇怪,终于让她寻到了说话的空隙便问了一句。

随后又打量起了房间的陈设,随意扫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

这分明不是自己的房间?

尽管陈设是自己喜欢的,但房间大致格局却变了。

“我问你们话呢?怎么都不说话?”

姜拂容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脑袋,继续说着:“还有,我这是在哪儿呢?刚刚大夫来号脉时,说的落水又是怎么回事?”

姜拂容明明记得自己刚刚看完圣上亲定的三甲游街,由于茶楼临街的雅室没有抢定到,只好随着人流在街上观看。

人挤人挤了大半日,可给她累的够呛,回府草草用了饭就歇下了。

哪知一觉醒来,睡觉的地方却换地儿了?

两个婢女忙先后开口:“夫人,您真的没事儿了吗?身子是否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春杏也紧跟着开口:“夫人,这里是将军府呀!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夫人才让夫人落了水,您惩罚奴婢吧。”

说着作势就要跪下,姜拂容适时喊住她:“行了,你给我站好!我不就问了你两句话吗?没有要惩罚你意思。”

姜拂容还在揉捏昏沉的脑袋,夏芝上前主动帮她轻按起头脑两侧。两人只当姜拂容落水又发了高热,还没缓过劲儿来,复将落水事件细细说了一遍。

“夫人近来心情欠佳,也就只有带着乔小姐儿耍玩的时候还会笑笑,昨日夫人刚好去了乔府带着乔小姐儿耍玩,碰巧乔小姐儿喜爱的木鸟不慎掉到了水里,乔小姐儿急着去捞木鸟,夫人是为了救乔小姐儿才落了水……”

随着两个婢女的追溯,姜拂容是越听越心惊!

什么成婚?什么将军夫人?还有什么和离书?加在一起给她听的一愣一愣的。

自己虽已及笄一年,可她分明记得自己还未议亲才是。

“停停停……你们在说些什么?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呢”姜拂容微蹙起秀眉:“你们说我是将军……夫人?”

夏芝在一旁若有所思,倒是春杏接话道:“是啊,夫人您与谢将军成婚已有两年了,夫人难道不记得了吗?”

姜拂容还在冥思苦想,脑海中实在没有什么思绪,想了一会儿索性就不想了。

随即起身翻身下床,随意套了鞋子就往院里跑去,夏芝忙跟在后头帮她披上披风。

姜拂容跑到院里扫视了一圈,后又跑回了房间:“既然我已经成婚了,那么嫁衣还在吧?拿出来给我看看。”

春杏和夏芝虽不知道夫人为何突然要看嫁衣,但还是忙将嫁衣取了出来。

姜拂容翻出嫁衣袖口看了一眼,看到于其他精致的梅花刺绣稍显稚嫩的一朵花卉,她便确定了这是母亲给自己提前备下的嫁衣。

她还未及笄时,母亲就开始帮她筹备嫁衣了,

由于自己嫌绣嫁衣太过繁琐,母亲就亲自帮她绣嫁衣,因着规矩,母亲只是让她绣了最后一朵意誉‘坚贞不渝的爱情’的梅花图案。

姜拂容最后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确实不像记忆中 的那般稚嫩。

至此,姜拂容终于接受了自己已经成婚的事实。

看着姜拂容的反常,较为稳重的夏芝终于问出了心里的疑虑:“夫人,关于您成婚的事,您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姜拂容点了点头,春杏和夏芝是从小跟着她的,她信任二人,也需要二人来了解成婚这两年发生的事。

春杏大惊失色,忙又要去唤大夫,被姜拂容叫住:“回来!

我只是有些事不记得了而已,身体一切都好,用不着叫什么大夫。你俩还是先将这两年发生的事说于我听听。”

二人忙压下心头的惊疑,乖乖将这两年间发生的事说与姜拂容听。

听到自己是和谢祈安成婚的,姜拂容脸颊莫名染上了几分红晕。

那位被自己父亲逼着读书,又时常逃学的少年。那位她从十三岁起就偷偷放在心底的少年,她竟然……真的嫁给了他。

姜拂容难免想起了自己及笄那天,谢祈安送给她的浅粉牡丹簪子,还有他说的那句‘人比花娇。’

可越听她就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他们竟然至今都没有圆房!谢祈安宁还在一年前南下平定南蛮时带回来了一名女子,关键还让其住进了将军府中。

说到此处,春杏忍不住怒骂谢祈安让外人登堂入室,反过来却让自己的妻子受了委屈,说坊间还有人传言那女子是谢祈安在南边的相好。

听到此,姜拂容微愣,不过她想起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位少年,她觉得谢祈安应该不是春杏口中的那种人吧?

现在的她记忆停留在了十六岁那年,记忆中十六岁的她还是父母从小娇养长大的女儿。

心思简单,明媚张扬,谢祈安在她眼里还是那位年少成名又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还是那位一见到她就会打趣她,等她生气了又会想尽法子逗她开心的少年。

以至于,春杏吐槽谢祈安的那些话,只一瞬便让她抛到了脑后。

最后在听到自己已经主动写好了和离书时,姜拂容又是一愣,可桌上的那份和离书却不是假的。

由于两位婢女对于谢祈安各执一词,春杏有诸多不满,夏芝却觉得谢祈安对她还是不错的。

与谢祈安成婚的消息让此时的姜拂容心中还有几分雀跃,她也不再想着去看大夫弄明白失忆之事了。

就当失忆之事就是天意好了,她决定摒弃过往,要自己亲自去了解和谢祈安的婚后生活,重新审视二人间的关系。

最后她叮嘱两位婢女:“关于我失忆之事,暂且瞒住。”

这时,院里响起一阵稍显急促的脚步声,随着一抹玄色的衣角展露,姜拂容回头与匆匆赶来的谢祈安四目相对。

在看到屋中已经转醒安然站立的妻子,谢祈安紧绷着的脸才放松下来,眉目间的担忧也才渐渐消散。

可就在看到姜拂容朝他看过来时,迈出的步子猛的顿住,整副高大的身躯随即顿在原地,眼神也收了回来,默默垂眼无声的低着自己的鞋尖看。

谢祈安怕,怕姜拂容再次赶他走,怕听到姜拂容说不想看见他的话。他不应该如此冲动冲进房间的。

“谢祈安……你回来了?”

“啊……”谢祈安心中思绪万千,却在听到姜拂容说话的声音时猛然抬头,面上满是不可置信。

他不记得她有多久没唤过她的名字,有多久没这般平和的与他说话了。

“我说……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