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水儿!轻水儿!你醒了?”
老胡几乎是冲刺的速度到了床边。
刘轻水眼皮异常沉重,有气无力地说着:“老胡,我睡了几天了?”
“这是第三天了,你娃儿,要不是还有两口气吊起,我就真得把你往专区医院搬了!”
“三天了……”
刘轻水慢慢地重复了一句,终于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除了老胡,还有一个熟悉的,靓丽的,十分好看的身影。本来还耷拉着,有气无力的眼皮,瞬间睁到了最大,眼珠子都差点凸了出来:“王思琪!”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老大,你坏……人家是曾歌啦。”曾歌看起来甚至有些扭捏。
刘轻水这才反应过来,想要抬起手来抚抚胸口,才发现浑身上下一定力气都没有。
“你狗日的是不是有什么疾病?老子才刚刚恢复点意识,差点又去找阎王老爷报道了!”
“害,你老人家倒是睡得舒坦,老胡看到我都要吐了,这不才给他来个美女,养养眼嘛!”
老胡一听这话,差点跳起来大耳刮子往他脸上扇了:“鬼头刀把哩,你就是变成个和尚我都能接受,狗日嘞整个美女,别个不晓得都还好,老子一看到你,硬是喝点米汤都打干呕!”
两人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吵起来。
刘轻水还想昏睡过去,耳边却好像飞来了几百只苍蝇,本来脑袋还有点晕,现在是一点睡意也没了。
……
傍晚,三人坐在桌前,饭桌上摆放着简单的饭菜,刘轻水重伤初愈,还不适合油腻荤腥。
曾歌本来是要换副模样的,但刘轻水实在不想再多看到一个自己,或者老胡,索性就让他继续cos王思琪了。反正只要消除掉内心的膈应,这身皮囊,看起来还真挺养眼。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曾歌这个坏良心的,无论两人如何劝说,他除了老胡和刘轻水,就再也不肯cos其他人了,说是不会,谁知道呢。
刘轻水昏睡了三天,倒不是因为麒麟神咒太强反噬的。
据说老胡回到店后,当场第一时间就把电话打到了他爷爷老刘那里,才把情况一说,老刘就提出了方案:静养。
还在电话里就把已经七窍流血、昏迷不醒的刘轻水大骂了一顿,说他龟儿子不知死活,急功近利,胡作非为,为了丁点儿战机,就敢不顾性命强行逆转周身气血和法力,还说七窍流血都是好的,稍不注意,逆向运转法力,没搞个血管爆裂,全身瘫痪就算他龟儿祖上积德,坟头冒青烟儿了!
老胡也是这才知道,难怪当时所有人都中了招,唯独刘轻水还能反抗哩,原来龟儿搞的还是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两千的把式。
只是,这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听说,法力和气血,还能逆行。
说起来也不难,大概就像普通人用手走路,脚做事,菊花吃饭,嘴巴排泄这种级别吧。
总之,刘轻水算是彻底灭了作乱已久的蝎子大妖,可惜的是没能收集到他的魂晶,算是一笔不小的损失,而且蝎子嘴里的,关于三天师的情报,终究也还是没能撬出来。
无论是正是邪,信仰的力量,看来可见一斑!
况且据刘轻水所说,当时情况十分危急,他分明感知到还有一股不弱的力量在窥视着这场战斗,他当时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能冒一丝一毫的险。
放弃蝎子的魂晶这个好东西,实属无奈。
毕竟当时的他根本无法感知到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注意着这里,如果捡走了魂晶,如果这个东西正是那个第三者所关注的,给他追上来,恐怕所有人都得嬉批了。
索性就给别人做这个渔翁了。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四妖灵,变成了三个。
而且,解南被灭的消息,这几天已经传了出去,老刘一脉天师救城的故事,传得越来越广,越来越玄乎。这对于整个白城的知情者来说,无疑是在沉寂许久的汽油潭里,投下了一颗火种。
整个省城都沸腾了。
四妖,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他们奔走相告,喜极而泣,整个城市,都在寻找这位深藏功与名的天师。
这对刘轻水之后的行动,无疑是非常有利的。大家压抑得太久了,没有人不想手刃四妖灵,没有人不想脱离这种刀架脖子上的生活,但是,差一个领头人。
现在,领头人来了,并且首战告捷,直接向白城所有人宣告了这一天大的喜讯。
给这城市送来了一个热血沸腾的礼物。
只有刘轻水,昏睡了三天,沉寂了三天。
曾歌和老胡,这两天也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刘轻水,生怕有仇家找上门来,万幸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说起来曾歌这小子也真挺讲义气,不但为此特地向学校请了两天假,还把自己认识的所有开了些许灵智的小妖,也就是一些小鸟小兽、阿猫阿狗什么的,通通叫过来然后分派下去,方圆五公里一旦有强大妖气来袭,立马就向自己示警。
他自己就变成刘轻水的模样,一手拿着鱼羊剑,二十四小时不分昼夜地在老胡家里晃荡,企图造成些许震慑。
当然老胡也没闲着,早已动用了自己的一切关系,做了跟曾歌一模一样的事。
总之后来一看仇家是一个没来,曾歌干脆直接给刘轻水抱怨开了,说他耽误自己训练,学习什么的。
刘轻水当即决定,取消曾歌的一切校园生活,从此青灯布衫,常伴在老胡左右,当然,是要在半个月的军事训练彻底结束以后。
粗茶淡饭,几人相谈甚欢。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几人的交谈。
生意上门了?
老胡惊喜地抬头望去,见一个七旬老太太正站在门口,伸着脖子往里瞧着,问道:“老板,还做生意吗?”
金州路本来就不算繁华,甚至可以说是人烟稀少,尤其是老胡这种死人店,绝对不会有人来闲逛,只要有人上门,基本就可以断定是生意上门了。
“做做做。”
老胡一手擦着嘴,迫不及待地把老妇人迎了进来,热情道着:“阿姨,需要点什么?您随便瞧,我这儿什么都有,要是不方便,也可以留下地址,我这儿还提供送货上门服务哩。”
“是嘛?”
老奶奶脸上透露着惊喜,“正好我这腿脚也不太方便哩,我就是寻思挑两件儿寿衣,顺便添购点电视沙发啥的,都是些大物件儿,可得麻烦你了。”
“害,瞧您说的。”
老胡摆摆手,“咱开门做生意的,还能怕麻烦?您是给老伴儿添置吧?您尽管挑,完了留个地址,我随后就给您送到!”
“好好好。”
老太太笑意吟吟地,跟着老胡上一边儿挑选物件儿去了。
刘轻水翘着二郎腿,噙着笑意,看着老胡忙活。
要说老胡也还真算得上是尽职尽责,除了兜售身后之物,生意范围还囊括送货上门,私人订制,法事服务,甚至吹拉弹唱,道场仪式等等。总之丧葬一条龙,无所不有。
等到老太挑选好所有东西,老胡一一记录之后,又把她带到了柜台,笑眯眯地说道:“阿姨,东西都还满意吧?”
“都好,都好。”老人家看起来很满意。
“您喜欢就好。”老胡笑道,“您留个地址就行,您看结账是现在给,还是到付哩?”
“害,咱不差钱儿!”
老太太笑眯眯地,颤颤巍巍地从衣服内包里掏出一块手帕,往桌上一摊,里面包着的一大把打着卷儿的钞票滚了出来。
好久才付完账,老胡热情地亲自把老太送到门口,末了还补充了句:“老人家,以后有需要还上咱这儿来啊!”
回到屋内,老胡搓着手,笑嘻嘻地朝刘轻水这边走来。
刘轻水笑着打趣:“老胡,你这说是做死人生意,我还觉着只是个形容词。现在看来,还真不是说说而已哈!说说吧,这一单又挣了多少阴德?”
老胡心情大好,夹了一大口菜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挣个屁阴德!咱身为法师,斩妖除魔,拿生命扞卫正义,早他娘的不晓得挣了几辈子的阴德了。现在咱老胡是生意人,不屑那玩意儿,挣得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和票子!”
两人闻言,一齐愣住了。
曾歌看着喜笑颜开的老胡,又看了看有些发愣的刘轻水,终于对着刘轻水莫名其妙地说道:“老大,跟死人做生意,不图那点儿阴德,还能挣白花花的票子,莫非现在死人也时兴用咱的人min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