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在说假,可姜烟心里还是有顾虑,她实在不确定谢辞究竟是不是在装。
“姜医生怎么了?”谢辞盯着她的眸子没移开过,甚至逐渐多了几分病态,但恍神那副表情又恢复如常,倒像是姜烟看花眼了。
“没事。”藏住心里的异样,姜烟咬了下唇,有什么好害怕的,都是人,难不成谢辞还会将她给吃了?
最重要的是,汪瞿,他究竟认不认识。
按照007说的,汪瞿是以前谢辞家里的家庭医生,谢辞现在只是忘记了之前和关于她的一切而已,但应该记得汪瞿才是。
“只是碰巧遇到了,他和我提起你。”姜烟说着,眸子打量着他。
不过可惜了,谢辞脸上什么也没表现出来,他看着姜烟,唇角扬起些弧度,像是当真不认识那人,“他都和姜医生说了些我什么?”
姜烟耳根微烫,眼神躲闪,往后退了一步,离他稍微远了些,“他…他说你聪明!勇敢!”
“当真?”谢辞看到她的动作眸子划过抹异样,没叫她看出来便俯身又将脸朝她凑近了些。
“嗯…嗯。”姜烟心里泛着嘀咕,脑袋有些空白,余光瞟了他两眼,又匆忙收回视线。
“姜医生耳朵好红。”谢辞托着腮,额前的碎发将他的黑眸遮挡了些,但依旧能听出他话语里的戏谑。
“是在撒谎?还是在害羞?”见她不说话,谢辞继续凑近,不知不觉间,脸已经凑到了姜烟的耳旁。
温热的呼吸吐在脖间,姜烟搭在腿上的手指微蜷,睫毛颤了颤。
“呼。”心脏骤缩,姜烟猛地伸手推开他,背对着他吐了口气,压住心里的那股异样,“那个…不认识就算了,我下午再来看你。”
说完,她几乎落荒而逃。
“姜医生。”见她发着呆,李雪喊了一声。
“嗯?”姜烟回神,拍了拍脸颊,她刚才真是疯了,竟然想…亵渎谢辞。
“见你一直发呆,怎么了?”她问着,眸子依旧盯着面前的电脑,手也不停地在键盘上敲打着。
“想点事。”姜烟撇嘴,得知谢辞对她的好感值非但没增还降了些,她心里那股悸动淡去不少,“小雪啊,你说…什么人他会压根不喜欢你,却表现得像是非你不可?”
“渣男呗。”李雪头也没抬,不过等反应过来她喊自己的称呼,她突然一顿,诧异地转头看向她,“怎么了?你被骗了?”
姜烟微蹙了下眉,敷衍过去,“没,就问一下。”
渣男,啧。
……
“姜小姐。”陆靳换了辆车,骚粉色在黑夜里格外显眼,招摇。
姜烟抬眸,看到他愣了一瞬,随即露出一抹笑,“陆先生,你怎么来了?”
“想见姜小姐,所以就来了。”陆靳笑着,不知从哪拿出一枝花来,伸手递给她,“鲜花配美人,路上看见有人卖,所以买了一枝。”
“谢谢,我很喜欢。”姜烟回以微笑,不得不说,陆靳真的很会。
“那,姜小姐上车吧。”陆靳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姜烟也没拘泥,直接坐了上去。
“陆先生要带我去哪?”姜烟栓好安全带,侧眸看向他。
“姜小姐今晚能喝酒吗?”陆靳问着,得得得他的声音柔和,听起来让人很舒服。
“今天恐怕不行。”姜烟摇头,“明天得上班。”
车在一家高级会所停下,姜烟愣了两秒,“这是?”
“姜小姐放心,只吃饭不喝酒。”陆靳出声。
刚进去就有经理来迎接,看见陆靳点头哈腰,“陆先生这边请。”
看见面前的露天玫瑰台,姜烟着实震惊了下。
「陆家旁支都这么有钱,那男主岂不是…」姜烟犯着嘀咕,扑面的玫瑰香味儿袭来,饶是再喜欢玫瑰,她也没忍住皱了皱眉。
「没法想象。」007也惊了下。
“姜小姐喜欢吗?”陆靳转眸看向她,上扬的唇角就没落下过。
“嗯。”姜烟点头,总不好拂了他的面。
吃完饭回去,刚到楼下姜烟就看见了姜维的车,她愣了一会儿,等陆靳离开,这才朝那黑车走去。
“舅舅。”姜烟看向后座的男人,开口喊了一声。
几天不见,他脸上的纱布已经被拆掉了,吊着两条腿,直直地敲着。
看见她便露出一抹笑来,那笑之假,姜烟都忍不住咂舌,但也只得陪笑。
“小烟啊,我真是小瞧你了。”姜维开口,语气里尽透着愉悦。
“舅舅…谬赞了。”姜烟眉心微动,捏了捏手机。
姜维看向前面的司机,“小吴,东西。”
姜烟看过去,见小吴拿出一个盒子,迟疑了片刻。“舅舅,这是…?”
“我作为长辈,之前也没帮到你和小笙什么,一点小礼而已。”姜维打着官腔,厚颜无耻地说着。
姜烟眯了下眸子,等他看过来又恢复正常,“那就谢谢舅舅了。”
姜维点头,前几日他一直为自己身上的伤感到困惑和愤怒,今日总算缓解了些,他果真没看错人。
能够将姜笙拉扯到这么大,想必姜烟也定是个有手段的人。
“对了小烟,你工作的事不能再拖了。”姜维突然想起来,眉眼间有些凝重。
照现在的速度,最晚在下个月,姜烟应该就能进陆家了。
姜烟微顿,神色透着些纠结,“舅舅,我真的很喜欢现在的工作,万一…万一陆家不介意这个呢?”
“陆家是豪门,向来注重口碑,娶一个精神病院的工作者,这是万万不可能的。”姜维皱眉。
“况且我也没有让你直接辞掉工作当一个家庭主妇,小烟,人要得学会取舍。”姜维语气逐渐冷下来,打着为她好的名头,说着让人忍不住暴怒的话。
姜烟心里冷笑,“其他的我都可以妥协,但这个真不行。”
“舅舅要是执意,那我想我和舅舅没必要再继续合作了。”姜烟冷眸,头一次表明自己的立场,和他划清了界限。
姜维一顿,眼里带着些诧异,心头也震了下,他一直觉得姜烟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
“对了,我得提醒舅舅。”姜烟理了理衣角,这才又开口,“现在是舅舅在求我,不是我在求舅舅,舅舅得摆清立场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