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灯再次亮起来,姜烟瘫在椅子上,还心有余辜。
真是个颠公,疯子!
姜烟心里无能狂吼,额头的冷汗越冒越多。
白家人已经离开了,还真是讽刺,说着是救命恩人还不派人在这守着。
院长到时还喘着气,外面堵得要命,他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到了。
“小姜啊,真是辛苦你了。”
总算有人说了句人话,姜烟刚才暴躁的心情被抚平不少,她站起来,眼神疲惫,“院长,谢辞他…”
“还真是有病。”找不到说的,干巴巴道了一句。
院长愣了两秒,突然被气笑了,“你没来之前,院里的医生都是在他门口待着的,一天进一次。”
姜烟愣了下,眉心微动,突然有些恼,以后有得她受的。
莫名有些后悔,早就应该顺着他的,干嘛作死。
但那种时候又控制不住情绪,真是难搞。
「你给我安排个正常人该多好。」姜烟叹气,谢辞以前挺正常的,现在怎么这么疯了。
手术结束,两人就去了病房,两人进去时谢辞坐在床头,眼神混沌,旁边的护士打完点滴,像是害怕,一声不吭地匆忙离开。
院长也惊了下,“这是没打麻药?”
姜烟也有些惊讶于谢辞的精神力,这样了还不晕,她没想太多,抬脚走了过去。
谢辞也在她进来的第一秒就感觉到了,见她过来,顺势就伸手搂住她,嘴里呢喃一声,“姜医生。”
“嗯,我来了,你睡吧。”姜烟应着,看了眼他被包住的脑袋,心疼了一瞬。
“不睡,睡了你该走了。”谢辞没松手,头靠在她身上。
“不走,我在这守着你。”姜烟无奈,心脏突然颤了下。
「其实吧,他也挺可怜的。」
「嗯,他只是缺爱而已,烟烟你缺的是命,爱换命,其实挺值。」
「…」
姜烟沉默,轻揉了下谢辞的脑袋,吐了口气,又轻声道了一句,“睡吧。”
谢辞抱着她的腰,良久才抬眸,看到她红肿的脸,眸色暗了一瞬,“姜医生被欺负了?”
听着他虚弱的声音,姜烟怔了两秒,“没有,你快睡,不然就直接回院里。”
点滴院里也可以打,但院里她就不陪着回去了。
谢辞手上的动作一紧,知道她什么意思,他眼神忽闪,思索片刻才松开她,随后往一旁挪了些,“姜医生上来。”
院长站在门口,脸色有些不自在,他轻咳了两声,等姜烟看过来,出声借口离开,跨出门时开口说了一句,“小姜,谢辞就交给你了。”
“…好。”姜烟应下,这才回过神,刚才被谢辞的话惊了两秒,这于情于理,她都不该去抢谢辞的病床。
“姜医生是骗我的吧,等我睡着了然后悄悄离开。”谢辞见她不动,神色恹恹,说出来的话颇有些厚颜无耻。
“行,我躺。”姜烟皱了下眉,但为了避免他再次发疯,只好应下。
床不大,两人躺上去就感觉有些挤了,只能手挨着手,翻身都翻不了。
现在天气还有些热,谢辞还得寸进尺地搂着她的腰,姜烟汗颜,但逐渐就感觉身上的热气被身后的谢辞给吸收了。
他像个冰袋儿似的,源源不断地帮她吸取着热量。
等她转头看过去,只见谢辞已经睡着了,乖巧地躺着一动不动。
不得不说,谢辞长得是真漂亮,是个人应该都会心动。
如果他性子没那么恶劣的话,得人见人爱了,哪能落得这么个下场。
……
“谢总。”助理见他上车,立马坐直,恭敬地开口。
谢辞还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毫无血色,他抬眸,“给白家添些堵,我上次派去的人呢。”
白晔至今完整无缺,看来他的人出了问题。
听到这个,助理颤了下,“谢总,上次派去的人设计了场车祸,但当时姜烟小姐也在车里,所以…”
以后也没找到机会下手。
“废物。”谢辞心脏提起来又落了下去,他低骂一声,眸色有些沉,“她最近都见了谁?”
助理擦了下额头的汗,“姜烟小姐和她的弟弟姜笙在七月十号见了宋执,他是姜烟小姐在孤儿院的朋友,姜烟小姐在那里待了一个小时十五分钟,之后几天见了姜维,姜维的夫人打了姜烟小姐一巴掌…”
他事无巨细地说着,越说车内的气氛越降,让他又冷又热,身心煎熬。
“姜家…”谢辞低喃,隐隐约约泛着杀意。
“让姜维多在医院住几天。”
“给那李助理找点事做。”
“把陆家准备竞标的那几个项目抢了,还有…那个项目可以开始了。”
漆黑的夜空里看不到一颗星星,黑沉得压根看不见路。
谢辞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他眉心微动,用劲掐了下手腕,这才让心里的疼痛缓解不少。
他开门下车,黑暗瞬间将他笼罩起来。
助理收回视线,心脏颤了颤,他像是魔鬼一般,孤独又强大。
只有在姜烟小姐面前,才会露出些人的情绪。
谢辞站在病房外,静静地盯着屋内床上鼓起的一团。
他最近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这是个不好的征兆。
心脏一阵阵刺痛着,他缓缓俯身,用力按着一片狼藉的手腕。
良久他才又起身,处理掉手腕上的血,推门进去。
将人搂进怀里,体内的躁欲才渐渐缓解,情绪也逐渐平静,他轻嗅着姜烟身上的香味儿,心脏悸动不已。
她要是他的就好了。
她…定得是他的。
姜烟醒来时谢辞还在睡,她动了动身,顿觉有些酸痛,怕吵醒谢辞,她没再动,只安静地看着他。
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姜烟伸手摸了摸手机,看见姜笙给她的回信这才松了口气。
“姜医生。”过了许久,谢辞才睁开眼睛,开口第一句话就先喊了她。
“嗯,你醒了。”姜烟松了口气,肉眼可见地愉悦,终于可以下去了,躺着一动不动当真难受得紧。
脚刚下地,病房门就被敲响了,姜烟一顿,诧异地抬眸看过去,只见白晔站在门口,手里提着饭盒,仍旧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