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张生一觉醒来已日上三竿,又和幽梦温存一阵后穿衣下床。开门出去打水洗脸,见丫鬟正站在门口候着等待叫使。一见张生出来连忙躬身行礼,问道:“大官人有什么吩咐?”
“我想出去打水洗漱一下。”
“这些交给小的们做就行了”说完丫鬟接过水盆出去准备洗漱应用之物麻利的忙活了起来。
张生看着丫鬟远去的背影,心说这醉红楼的服务是真不错,连粗使的丫鬟都这么标致,关好房门回了屋中。
此时,幽梦也已起床,正在整理被子。
张生连忙拦道:“这些活这里有专人服务,交由她们做就行了,你不用亲自干这些。”幽梦放下被子,含情脉脉看着张生,无限温存。二人情难自持吻在了一处,好一对如胶似漆深情款款的新人。
不多时,小丫鬟敲门进来了。轻车熟路的伺候起大官人洗漱,幽梦忙拦道:“让我来吧。”小丫鬟将毛巾交于幽梦去收拾被褥,张生赶忙冲了过去,撩开被子,见床单见红放下心来。
不多时,二人在一阵调情说笑中洗漱完毕。小丫鬟端着盆和毛巾将门带好出去了。二人手拉手回到床边又是一阵亲热,随即攀谈了起来,你喂我一颗蜜饯,我同你共享一颗葡萄,不胜欢乐。
“当当当”一阵轻柔的敲门声传来。张生心想应该又是丫鬟过来伺候的,没去理会。继续与幽梦缠绵:“不用理会,下人过来伺候的,一会儿自己就走了。”
不多时,敲门声再次响起。
“真讨厌。”张生懒洋洋不耐烦问道:“谁呀,干嘛的?”
“是我,昨晚带您办入住的丫鬟晚风。”
“我这儿不需要什么服务了,顺带告诉她们一声,今天都别过来打扰。”
张生继续搂着幽梦亲昵。
晚风声中带笑,亲切安宁:“是这样的张公子,还有些手续没办完,需要您签下字。”
“真扫兴。”张生极不情愿的放下怀中的幽梦,起身开门。
小丫鬟晚风未语先笑:“张公子,是这样的,洞房风还有些手续没办完,您看要不要现在过来办理一下。”
“都是些琐碎的小事,何必劳烦我呢。”
“非常抱歉给您带来不便哦,张公子。这点我会记录在案帮您反映的,以便给您带来更优质的服务体验。”
“行吧,你等一下,我这就出来。”
张生关好房门,与幽梦深吻一阵:“你先等一下,我出去办点事,马上回来。”随即穿好衣服往外走,幽梦满眼不舍目送张生出门。
晚风领张生去了昨晚签文书的那间房,向张生说明情况。
听完后,张生大叫道:“什么?要五千两黄金给她赎身。”
“是的,张公子。您看您是付现金还是钱票?”
张生瞬间不知所措:“可我没想要给她赎身啊,谁说我要给她赎身的,再说我也……哎——”张生又叹起气来。
晚风有些不解:“可是昨晚您明明签了文书同意的呀。”
“什么文书,什么同意?拿来我看看。”
晚风从抽屉取出昨晚张生签的那份文书交于张生,张生看完瞬间大惊失色。
怒吼道:“你们这是敲诈,是硬栽。我要去衙门告你们。”
晚风被骂的一脸委屈,耐心解释道:“张公子,这份文书一式三份,一份您签完字已交于衙门,是具有法律效力的。”
“你胡说,我不信。为什么没人提醒过我。”
“张公子,不好意思,这属于常识范畴的。云海城《民法典》里是有条文的,确实是这么规定的。”
“你这是在笑话我没常识?你懂法吗,你就跟我谈法律。”
晚风被噎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轻声道:“我是这里的法务,我的解释是依据法律规定,是没问题的。如果您不能接受,我感到非常抱歉。”
张生嚷的气力不足,正在浑身哆嗦。
“怎么回事?这么吵,搞的客人都投诉了。”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充满威严。
张生转头看了过去,来人正是粉妈妈。他的心情顿时得到了放松,心说救星终于来了。张生连忙跑了过去,好似被欺负的狗看见了可以为自己撑腰的主人。来到粉妈妈跟前说明情况并投诉晚风。
此时的晚风满心委屈,一脸无辜已哭红了眼。边哭边说:“我已经向他解释了多次了,他就是不认可,冲我嚷还骂我……”
“好好好,现在客人对你有意见,你先出去吧,待会再处理你。”
晚风抹一抹眼泪哭着走了。在她的心里,她这样人微言轻的小角色就只有挨骂受气的份儿。
粉妈妈拉张生坐在了一旁,张弛有度,言语温暖而耐心解释道:“张大官人啊,您先消消气。法律文书上确实是这么规定的,要是我们这小丫头跟您解释错了或者态度不好,我倒是有权利处罚她。可法律这玩意可怕呦,王侯将相也不敢僭越不是。”
张生听完顿时傻了眼,半哭道:“怎么你也这么说。”张生连连叹气,自顾低头沉默。粉妈妈吩咐人安抚他的情绪后去忙自己的事了。
拍完初夜的姑娘大概率以后就不值什么钱了,醉红楼肯定要把这些被榨干了价值的员工踢出去的。在踢出去之前要狠捞一笔,这叫合理利用资源,发挥价值最大化,只有这样醉红楼才能可持续性健康发展下去进一步带动经济增长。
官府为了增加税收在法律上承认了这家大企业很多规定的合法性,为了平衡百姓的情绪巧立了扞卫婚姻的神圣和纯洁的名目,凡在规范内行走的人都说不出什么来。
不多时,衙门来了两个官差,径直去找了粉妈妈。“你们这里的客人谁叫张生?有劳粉妈妈将他请出,我们有案件需要他配合调查。”
粉妈妈躬身行礼道:“两位请稍待,我这就叫人去请他前来。”
粉妈妈安排人去请张生,自己则陪两位官差说起了话。
少顷,已吓得惊惶失措的张生来到了官差跟前:“两位官爷,我就是张生,找,找小的什么事?”
其中一人站起身来,正色道:“我们接到群众举报,反映你犯有重婚罪。此次前来是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
张生缩着身子,颤巍巍道:“是,是。”
张生低着头坐上官差的车走了,只可怜那幽梦还在房中等他,只他说的这马上回来,时间有点长。
一入衙门大堂,看见方嗔非也在。张生心说肯定是你这个老奴才把我给告了,等我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番法律宣读和举证流程之后,大老爷问道:“张生,你知罪吗?”
“回大老爷,小的,小的知罪,认罪,悔罪。”
“好,那你在判决文书上签字吧。”
拿到双方签字,大人当庭宣判:“根据云海城民法第……条之规定……被告张生犯有重婚罪,法律上视为自动离婚……由于被告为过错方无权参与分配夫妻共同财产,男方债务男方自行承担,女方债务女方自行承担。被告不上诉,为最终判决。”读完大人又问了一遍张生:“张生,您对此有什么异议吗?”
“没有。我认真悔罪,接受判决。”
大人接着宣读:“如未按判决内容履行的,我衙有权强制执行。”
判决文书一式两份,方嗔非代领了一份,张生一份。这张判决书对张生而言有千斤重,拿在手里被坠的东倒西歪。
出了衙门,方嗔非道:“张公子,您的东西老奴已经给您带来了,你清点一下。”说完,方嗔非命小厮将张生的东西搬了出来,丢在了张生脚下,二人驾车扬尘而去。
话说幽梦坐在房中等张生,左等不来,右等不来。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叫了,也不见有人前来送饭。开门走出房间,去了前台。
“贵小姐,请问我相公张生什么时候回来?”
前台笑道:“第一次听见有人叫我贵小姐,您问的是昨晚入住洞房风的那位客人吗?”
“是的。”
“刚被官差带走了。”
幽梦一听直接吓哭:“什么,他犯了什么罪?”
“听说是重婚罪。”
幽梦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问道:“贵姐姐,我不识字,你告诉我,什么是重婚罪?”
“就是娶了两个老婆。你放心,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他赔钱给那边就行。”
听到前台姐姐这么说,幽梦瞬时放心了。接着说道:“贵姐姐,我饿了,你们这哪有吃的?”
“您要需要的话,我现在帮您定酒菜,稍后厨房会有人给您送过去。”
“好的,随便给我来几样炒菜三碗大米饭就行了。”
说完,幽梦自顾回房继续等张生。
话说吃完午饭,方梅回到房中休息。小心从袖袋里取出爹给的太阴铃端详起来,心说这铃铛有什么玄妙,爹为何突然给我一个这个还要我随时带在身上。正此时方嗔非从外面回来了,拿着判决文书直奔大小姐的房间。
“大小姐,事都办完了,这是判决文书。”
方梅接过文书,仔细看了一遍,觉得没啥问题,放在了一边。将铃铛拿给了方嗔非,问道:“方叔,您认识这个吗?”
方嗔非接过仔细观瞧:“这是月宫太阴星君的宝物,名唤太阴铃。是灵气的化身,据说可以斩妖除魔,本有两只。”
“那那只现在何处?”
“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
方梅接着问道:“既是神仙之物又因何流落凡间呢?”
“早年听老爷说,好像是星君遗落的,有幸被老爷捡到。又不知如何归还,所以一直留在身边。”
方梅心想看来方叔也所知不多,没再问下去:“好吧,谢谢方叔。”
“对了,大小姐。那个张生在醉红楼和其他酒楼这月的账单,要给他结吗?”
方梅思忖片刻,道:“按判决文书上说的做吧。”
“好的,大小姐,那我出去办事了。”
温蕊兴冲冲的跑了进来。方梅笑道:“什么事啊,怎么这么高兴?”
“我是来问问张生住的那间房子怎么处理?”
“你消息倒挺灵通。”
“刚我在外面正好碰见方叔问的。”
“打扫打扫晾一晾,通通风吧。”
“那您要住过去吗?”
“不去了,我在这屋住习惯了。哦对了,你不是一直说你那屋有点小吗,弄干净你搬过去得了。”
“嘻嘻——我正是这个意思,谢谢小姐啦。”
看见温蕊开心的样子,方梅的心情好了一半,笑容如春天的微风:“嗯,去吧。”
温蕊乐的手舞足蹈:“好嘞!”
方梅从心里喜欢这个直爽的小姑娘,笑笑的真,哭哭的切,恨恨的透,厌厌的绝。在方梅的心里她是一杯透明的水,纯净而灵性,让人忍不住想要去爱护她。方梅在心中一直默默的感恩在她的生命里遇上这样一个人。
再说幽梦在房里等着厨房送饭,一个时辰过去,也不见来。她已经饿的头发昏了,喝口水填下肚子。跑去前台,急问道:“刚给我叫的饭怎么还没送来?”
前台换了副嘴脸,冷道:“刚粉妈妈吩咐过了,说等你老公张生来了再说。”
“那他什么时候来?”
“我怎么知道。”
幽梦强忍着饥饿,偷偷溜出了房间,打算从竹林的狗洞爬出去到外面找吃的。到那里傻了眼,狗洞被砌好了。心说这下完了,出不去了,想当乞丐都不成了。只得回到房间枯坐等待。
此时的张生呆呆的坐在路边,看着眼前自己入赘方家时带来的这个小包袱,心中五味杂陈。一面恨,一面悲,一面愤。恨的是方家做事绝,悲的是自己如何活,愤的是世界不公平。为什么有钱人心这么狠却可以一直富有,自己这么善良无恶却还是贫穷。眼泪啪嗒啪嗒砸脚面,惊的蚂蚁到处窜。
正此时,五个穿着立正的彪形大汉到了张生跟前:“你小子tm在这儿啊,害的我们哥几个好找。”撸起袖子上去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