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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念沐浴完后泡了一会儿披衣坐起,在榻上翻阅书籍。

之后,已换好衣服的尹新月趴在她膝上。

“姐姐,他们会相信吗?”

她轻轻拍着膝上小姑娘的脊背,“会的,新月做得很好,姐姐现在不能告诉你原因。我有难言的苦衷…”

“嗯,我信姐姐。”

尹新月看似闭眼睡着,其实毫无睡意。

昨夜那点因酒精而生的困意,在干完那些坏事之后,早已消失殆尽,无影无踪。

同样心里难安的还有楼下没有去军营的俩人。

张祈山清楚地知道,经过这夜,她和他之间再无半点可能。

天色依旧很沉,天光已经大亮,却依旧看不到本该升起的太阳。

“今日多云转雨,怕是没有太阳了。”

众人唏嘘一片,是在嘘天,还是嘘人,无人知晓。

中间她俩都没有下楼。

送上楼的食物,江南念哄着忐忑不安的尹新月用了些。

江南念斜眼睨她,轻声笑了下,“我没事,你等着看戏就好,一切有我。”

尹新月瘪嘴,不再言语,一副被欺负了的可怜样子。

看着她接连打了几个电话,她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准备之后的戏份怎么开演合适。

江南念悠闲的拨通了解九的电话,自那日俩人不欢而散以后。

这是第一次江南念主动示好,慢悠悠的拿着听筒,嗓音软软甜甜的。

“解九,今日可有空来佛爷府看一场大戏?”

解九:“月亮相邀,自是有空。”

“记得带上他们,我就不一一通知了。期待你们的光临,今天的戏份可比二爷唱的还要精彩绝伦。”

不等解九还有什么回复,她便意味不明的放下听筒。

张祈山在楼下等了多久,她就在楼上阳台檐下饮酒,素袍如鹄,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丝毫不意外张祈山的苦肉计。

风雨欲来,无人能避。

狂风刮着阳台悬挂的铃铛风铃绞成一团乱麻,再也解不开。

张小鱼再次敲门,楼下鞭打声伴随着闪电照亮了院子。

“进来。”

张小鱼走到她身边望向她,沉默的张开手掌。

“你的。”

手心一枚她昨晚不小心遗留在张祈山房间的睡衣扣子。

想必是第一次他暴力拉开不小心蹦到角落没有被她发现,他整理张祈山房间的时候偷偷帮忙拾起。

“何事?”

“佛爷,请你下去,他们在书房负荆请罪。”

看来这次张祈山学乖了,没再拼命想要拉着她解释什么,而是守在楼下,等着她出来。

张小鱼弯下腰跪地,为她穿鞋:“你还好吗?”

“好呀。”

江南念放下酒杯,撑在他的肩头起身:“你做的很好,我嘛,还蛮期待下来的大戏。”

张小鱼闻言,眼眸微亮。

楼下院子里,张祈山让人给他们一人二十鞭。

之后回到书房,说是给她俩一个交代。

昨夜的事到底是怎样的他到现在也没搞明白。

唯独知晓自己绝对没有和尹新月发生任何肌肤之亲。

他其他不能保证,但这点可以完全确定。

这件事情如果解释不清楚,他难道真的要看着她远离他。

此前,雨水弥漫的水雾中,站在阳台的她清楚看到了他们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浑身湿透,氤氲的血水从衣服上往下淌。

江南念就这么慵懒的趴在阳台栏杆上看着,勾起了嘴角。

对着过来的尹新月道,漫不经心的的道。

“看,好戏上演了,狗咬狗,多精彩…”

她很平静的看着这一幕,甚至有点想笑出声来。

可在外人看来,这是她发疯之前的前兆。

“张星月……”

“姐姐…”

微弱的声音一传出,他们抬起头望向她。

她脚步一点都不凌乱,缓缓走下楼。

甚至还有闲心逸趣的在张祈山收藏的酒水里重新找了一瓶出来。

慢悠悠的打开了一瓶,就这么一手拿酒瓶一手拿高酒杯进了书房。

之前突然而至的雨水同时冲刷着他们的身体,头发乱成一团,贴在额边不停往下滴着水珠。

瞧瞧,可怜的很呢。

书房里,她慢慢走到坐着的张祈山附近,媚着眼望过去,“怎么,先强迫后请罪?”

张祈山想抓住她的手,却发现自己毫无立场,“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她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他固执的拉着她不放手,“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什么都可以?”

他确实没有理由再靠近她。

可要是她又要离开吗?

她扯出抹笑,却只带动了脸皮,眼里没有一点笑意。

“你确定什么都可以?”

她漫不经心被他拉着坐在腿上,禁锢着。

好烦人,他浑身都是水,拉她坐下做什么!

“可以,你说。”

“好,我要你签下一纸婚书,你和新月的。”

“…”

面对他的沉默,江南念手持酒瓶,为自己缓缓斟了半杯酒。

她端起酒杯,轻轻晃动,静静等待他的回应。

“这就是你所期望的?是否只要我签下了,你便原谅我?”

“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言出必行,你签字后,一切如旧,我也不会离开佛爷府。”

“八爷,过来。让咱们的张大佛爷签字。”

齐八心中有些莫名其妙,同时也对张祈山阴沉的眼神感到害怕。

“…佛爷…”

他战战兢兢地拿出她交代带来的婚书。

看着手中鲜艳的婚书,上面已赫然签上了尹新月龙飞凤舞的名字。

张祈山那棱角分明的下巴透着坚毅果敢,然而,捏着钢笔的手指却显得犹豫不决,迟迟没有在该落款的地方签下自己的名字。

女子丝毫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甚至神态自若的坐在他腿上晃荡着小腿。

对于他环在腰间的手臂,她似无察觉,无动于衷。

她在他耳边蛊惑着,轻轻道。“怎么,张大佛爷。你这是后悔了,出尔反尔?若是如此,那我便走......”

“别走,我签。”他环着她细腰的手臂更加用力。

拾起被扔至桌角的钢笔,闭了闭眼,挣开后叹了口气在文件上签下名字。

江南念将酒瓶和酒杯随意放置在桌上。

她满意地拿起那张婚书,反复端详,甚至坏心眼的奖励似的亲了他一口。

拿着酒杯灌进他嘴里,一口让他闷了。

“佛爷的酒还不错!”

“是不错!”

看着依旧跪在她面前的张日山,身形挺拔,雨水打湿后的可怜样子更衬得他唇红齿白。

“小副官,可有话要对我讲?”

“姐姐……是我之过,愿受任何责罚。”

“起来吧。”

小副官起身时略显局促,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个闹别扭的孩子般忸怩。

她轻笑两声,眼中却全无温度,慢慢起身。

将那已开启大半的红酒,径直倒在张祈山头顶。

“佛爷,抱歉。我手滑了,你可不要介意,会不会生我气呀?”

“无妨。”

见女子惺惺作态,张祈山反倒松了口气。

只要她能出气便好,些许打闹,随她去罢。

女子遂缓缓抽出手帕漫不经心的为他擦拭。

她弯腰伸手扯住他的衣领,在他耳畔低语,“怎么说,我与小副官也有一夜夫妻百日恩呢,你将他打伤了,我难免会有些心疼。”

她心中挂念着副官,这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重击在她胸口。

仅一宿,她便惦念起别的男人,而这个男人还是张家本家人,甚至可以通婚。

他嫉恨昨晚得到她的男人。

“张星月,你可以玩乐,但不许动心。”他的话语中带着怨怼。

江南念缩回手,没有接他的话。

她斜眼扫过他,神色自若地说:“等众人到齐,婚礼便可开始了吧?”

“什么婚礼?”张祈山不甘心地追问。

“自然是佛爷和夫人的婚礼。难道,你以为是我的?”

“佛爷,小副官,快回房更衣吧。我还等着看这场好戏呢……”

两人默默上楼换衣,面上都带着几分明显的倦容,似是昨夜都未睡好。

解九和齐八最先到达,其他人也都在来的路上了。

围观了所有的俩人随她慢慢出了书房。

忙着研究矿山那边风水的几日未曾见面的齐八微微俯身,与她清冷的黑眸对视。

“月月儿,和他们吵架了?”

此刻她扮演的还是一个温柔乖巧人畜无害的大小姐呢!

可等下就不一定了,想到此,江南念轻描淡写意味不明的的嗯了一下。

“好戏在后头呢…”

解九微微垂眸,视线极快的扫过她的手腕耳朵后方的痕迹,他身体都僵直了。

这又是下跪又是受伤的,她又让八爷带着婚书过来。

她到底在玩什么?

碎碎念:解九好聪明,猜得八九不离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