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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渔看了他一阵,突然笑了:“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怪不得阿禧非要我留你一条性命。”

“这……”

裴胭愕然抬头,常渔神情自若,哪有半分喊打喊杀的样子,再一看一直跟着的抱树,抱树看着他笑,好像是在笑话他胆小。

他擦了额头渗出的汗:“原以为今遭便要赴黄泉,没想到竟是虚惊一场,你们又何故诓我?”

“不诓你怎么知道你是曲是直,是黑是白。”

抱树给他拿了个椅子让他坐下,裴胭一时不敢动,见常渔默许才在椅子上坐下。

“我和娘子相交甚密,夫人固然心慈留我一命,不知如何安排我?”

他原本是康乐王送给谢禧的,本意是卖她个人情,没想到谢禧今生还能有再伴圣驾的一天。虽说藩王无诏不可入平城,但保不齐他心里是不是有一天想借着谢禧发作文章。

这点事连裴胭都能想到,更何况谢家呢。抱树还好说,她原本是行宫里的人,亲朋都在,有个牵挂不敢乱说。

唯一的变数便是他了,谢禧曾经的枕边人。

常渔反问:“你想我如何安排你?”

“夫人如何安排都好,只是为了娘子的安全,让我此生不再胡言乱语。”

“若想让你不胡言乱语,一来做个哑巴,可你偏偏读书识字,能写会画,想来做了哑巴也能透出声响。”

“二来,只能做个死人了。方才你也听见了,阿禧让我千万留你一命,你这些年在她身边服侍她,她很开心,我的阿禧只要开口,我没什么不愿意的,左右做个善事,留你一口饭吃。”

裴胭不敢相信:“那要是事发,危害谢家怎么办?”

“不就是养了个人吗,哪家没有的事。”

常渔对此习以为常,大家都是一样,无论是王侯公卿还是皇亲国戚,谁没有些风月事。不过是藏得好没摆到台面上来,陛下可以有,她的阿禧凭什么不能有。

有就有了,还得偷偷摸摸的。

“这就不是你该管的事了,这事我家大人自有决断,留你一条命给你一笔钱,往后离了平城,莫出现在相熟的人前。”

“小人明白。”

他可真是好运,要了命的事轻轻揭过。

“至于你,”常渔转向抱树,“阿禧说了你一向和她贴心,原想让我认了你当女儿给你许个好人家,可又说你不愿意,所以依着你的意思来,是想让我把你嫁出去,还是什么别的去处,只管说出来,我也办得到。”

常氏所说的,是她之前谢禧对她的打算,她没答应,没想到谢禧还记得。

常渔见抱树只是想不说话便说:“你慢慢想就是,若是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就在这儿住着,现今阿禧走了,你替她看着旧物,万一以后想起来想要呢。”

“奴婢现在确实没想到之后的去处,但是有一个问题奴婢不敢不问。”

“你只管说。”

抱树看了一眼裴胭,他能保住性命实属不易,不过为了娘子,也顾不得他了,大不了两个人一块去阴司作伴,也不算对不起他。

“夫人方才和裴胭说的话,奴婢只是一知半解。奴婢知道夫人说的百密一疏,可没道理知道疏漏在眼前不填上反而当没看见的道理。奴婢没读过许多书,不明白夫人为什么这么做,只盼夫人解答。”

常渔轻轻笑了,“难怪阿禧这些年只要你伺候,我送过来的这么些人也没近前,真是为她着想,连日夜相处的人也不顾了。”

抱树悄悄瞥一眼裴胭,没看到多生气,反而有些无奈。

日夜相处的是他和娘子,她和裴胭针尖对麦芒,相处了几年也没个好脸色。虽然现在说起这个有点对不起他,可谁让他做下来要命的事。

“你所思所虑是有道理,不过这其中关窍我也不懂,即使我家大人给我解惑,也和你一样是个一知半解。但这里的事情我家大人都是知道的,否则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能瞒着府里做出这些来,你们尽管放心,无论阿禧以后如何,你们的性命无忧。”

如此一来,两个人才彻底安下心。

“夫人,奴婢要在此处守着院子,守着娘子的东西。”

“好,便依你。往后这个院子再不回有旁的人来了,你就安心在这儿住着吧。行宫那边从你到阿禧身边时我已向宫里打了招呼,让你特赦出宫,你现在是个良家子了。”

“谢夫人!”

至于裴胭,还是按原来的,给他一笔钱财让他走得远远的,再不出现在平城。

他们这边安排好,谢禧可就遭了罪了。

她当时和常渔商量只想尽快离开浮云三千,不要让金粟发现端倪,都是在御前行走的,一个比一个精。

因此只拿了一些换洗衣物,妆奁锦褥都没带,一路上不方便的很。偏偏金粟记着林陈叶的话真怕谢禧半路反悔不去了,快马加鞭,除了补给水和食物,再就是给谢禧令买了几套衣服,竟是再没停下来。

谢禧哪里受过这种苦,一路有苦难言脸如黄莲,又因为突然过不了潇洒快活的日子心里憋闷,几种情绪交织反而闷在心里,一句不说。

她这样金粟见了更是害怕,只盼着赶紧赶路把谢禧送到林陈叶面前,这样他的差事也了了。于是也不管路多难走崎岖,净捡着路程快的羊肠小道走。

就这样一个没明着抱怨旅途辛苦没说歇一歇,一个就当不知道拼命赶路,短短一个月竟是走得比林陈叶的南巡大军还要快,先于他们一步来到了相宜城。

等金粟在马上远远看见相宜城时,真要痛哭流涕。他天天在皇宫伺候林陈叶,也没干过这种体力活啊。再不到地方,别说谢昭仪不愿意走,便是他们也走不动了。

一直跟着他的两个内侍见状过来问:“大人,我们可是要在前方城中歇息?”

这一路行来,除了护卫他们的侍卫一切如常,他们和谢禧另带着路上买来照顾谢禧的两个侍女无不都是腰酸腿疼,浑身难受。

谢禧更是一路吐了好几次,连饭也吃不下去了。

“是,就在前方停下,等着陛下前来。传令下去,马上就到地方了,让大家都警醒着点。”

“好!”

两人忙下去传令,金粟来到谢禧马车前求见。过了一会儿,车窗才有一个侍女打开。

金粟先问道:“昭仪可还安好?”

谢禧面如土色的脸出现在他眼前,眼底的怒气和个黑罗刹也没分别了。

“你看着我像是好的吗?”

一路拼了命的赶路,也不知道后面是不是有狼在追,要不是心虚没见到林陈叶还不敢造次,谢禧说什么也不跟他们走了。

金粟不敢应答,只说马上就到相宜城了,可以在那里等着陛下前来。

“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