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平民没有多少选择,高位者早就规划好一切,而好人只能在这个规划中尽可能的为普通民众获取足够的利益。
但英雄不同,英雄会在普通人面临绝境、没有选择的时候为他们开辟出一条名为“希望”的道路。
里恩斯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英雄,但他们的确在自己身上寄托了名为“英雄”的信仰。
所以,他现在要去做些英雄该做的事情。
里恩斯飞速向着卡拉城的方向赶去,脱离本杰明他们的队伍后,他一个人赶路的速度可就快多了。
风驰电掣,不外如是。
依旧是日暮时分,只是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只有永恒的明月始终为大地带来光亮。
没有理会在城墙上发呆的守卫,里恩斯以极快的速度飞越了城墙,只留下一阵微凉的轻风。
“好熟悉的感觉。”
突然感觉到一阵风吹过的一名守卫打了个寒颤,小声嘀咕道。
“怎么了?”
那名守卫的同伴看到他突然发抖起来,好奇地询问道。
“没什么,只是刚才一阵风吹过,身体感觉有点发凉。”
守卫回应道。
“一阵风就让你冷到发抖?你是不是虚了,乔纳森。”
同伴调笑道。
“虚?怎么可能,我身体好着呢。”
“而且黑市都关闭了,那里的小姐姐也不营业,我想虚都虚不起来。”
“唉……”
乔纳森生气地反驳道,随后叹息一声,微微抬头看向明月,似是在回忆以前美好的生活。
“开玩笑的,不要介意……对了,你觉得上面会不会让我们一直守在这里,说实话待在这里挺无聊的。”
同伴立刻转移了话题,他也是因为实在无聊才打趣乔纳森的。
“无聊总比丧命要好,你是不知道早上……嗯。”
说着,乔纳森脸色突然僵住,他想起刚才熟悉的感觉是什么了。
“早上?早上那时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好多人回来后都在热议,只可惜我当时没被安排进拦截的队伍中。”
同伴好奇地看向乔纳森,希望他能给自己好好讲讲当时的情况。
“早上的情况其实没什么好讲的,就是当时那位对我们挥出一剑,然后伯爵大人赶来挡下那一剑救下了我们。”
“总之当时的情况很危险,要不是伯爵大人,说不定我现在都不能站着跟你说话了。”
“对了,你说等到家族剿灭了那群叛军之后黑市还会不会开?不管怎么说,那些小姐姐按摩技艺还是挺不错的。”
乔纳森岔开话题,对同伴露出了那种男人都懂的笑容。
短暂思索过后,他选择放弃向上面汇报刚才那阵有点异常的“风”。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永远是保住自己的命,他实在不想招惹那位不知道是否是熟人的强大存在。
至于家族?
那就看家族自己的命了,说不定那阵风真的就只是普通的风而已。
……
返回卡拉城之后,里恩斯马不停蹄地赶到反动势力的阵地,一路潜行,在军事城堡的一间高级房间中找到了本。
此时,本正坐在办公桌的位置皱眉地处理着事务。
稍微感知,确定房间内除本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后,他便现出了身形。
“谁?”
察觉到动静,本立刻警惕地望去并大声喊道。
幸好,里恩斯早已在房间中布置下“隔音术”,不然本的声音就被门外的守卫给听到了。
“本,是我,里恩斯。”
里恩斯淡淡地回应道。
“里恩斯!”
“真是你,真的好久不见了,你的变化,真的让我有点不敢相信你会是你。”
本惊呼,随后上下打量了一会眼前之人,确定虽然变化很大,但的确是那个熟悉的人。
之后,经过一番简单的叙旧,本像副本中一样开口恳求里恩斯的帮助。
这一次,里恩斯没有说什么委婉推辞的话语,而是认真地看向本,对他询问道:“你追求的‘平等’,是什么人的平等?”
“不要说那些天平教会的教义,我要听听你真实的想法。”
本沉默,随后沉重地在心中思考,而里恩斯也默默地等待他的回应,过了不知多久,本抬起头来,坚定地看向里恩斯。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被神给影响心智,但在一遍又一遍地询问自己后,我得出的结论是——普通人想要的最普通的平等。”
“在我心中,平等没什么特别的意义。”
“我只是希望人们能好好的活着,不再受人欺凌,也不再有所谓的贵族肆意剥夺他们的劳动成果。”
“不再有奴隶,不再有农奴,大家都能有尊严地活着。”
本郑重地说道。
“但你们所谓的反抗军并没有做到你口中的平等,相反,他们欺凌弱小,肆意践踏普通平民的生命,比之贵族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只是一群失去束缚的暴徒,不断宣泄着心中的恶。”
“这样的队伍有资格成为你口中的反抗军吗?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它都只不过一群追求利益的反动势力。”
里恩斯神情平静地对本的话语展开了反驳。
“我……唉。”
本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无法说出来。
他是反抗军的领导者,无论出于什么理由,反抗军犯下的错误他都有一份无法推卸的责任。
这是说再多话,编再多理由都无法弥补的过错……所以,他沉默了,只是垂下头,留下一声叹息以及脸上说不出的无奈。
如果是之前,这场对话到这里也就结束了,但里恩斯来这里找本,并不是过来再看一次他脸上的无奈。
“我给你个选择。”
里恩斯继续平静地说道。
闻言,本抬起头来看向里恩斯,不知道他口中的选择是什么。
“杀!”
极致冰冷的话语从里恩斯口中吐出。
伴随着话音落下,无穷的威压降临此地,此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这股浓烈的杀意而震动。
本能感知到那股杀意并非针对自己,但他还是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就好像整个天地都在针对着他,万物都在对他倾泻杀意。
就连在本体内沉寂的神力意志也在这一刻苏醒。
祂看向那个爆发杀意的人,默默记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