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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淮烹茶的手艺不错,淡淡的茶香清韵悠扬,茶水在瓷盏中烫起一片波澜来,他道:“请。”

“多谢。”君行舟接过茶盏,不急不缓地砌了砌杯沿,一时间,场面颇有些静默无言。

“你的旧疾,我可以根除。”颜淮蓦地开口。

君行舟闻言,讶然抬眸,虽说他早有所感,可如今听颜淮说出来,还是颇有些震撼。

季无忧都束手无策的病症,在他口中竟如此轻巧?

“代价。”君行舟看向颜淮,问道:“或者说,大人希望我做些什么?”

颜淮闻言,也不急于回答,他只道:“你已毒入五脏,非刮骨放血不可根除,我如今,只能暂做遏制。”

“若要根除,还需得最后一味药引,需你亲自取来。”

“药引为何,如何遏制。”君行舟说着,本无波澜的眸中漾起一丝笑意。

他自坠入降魔涧后,降魔涧下千年万年聚积的瘴气与魔毒侵蚀入心肺,使他日日饱受钻心剜骨之痛。

季无忧的手段,也不过能遏制些许,毒发之际,终究是要他一个人撑过去。

十年百年,梦魇之下,又一重煎熬。

可现如今,有人告诉他,这毒瘴可以根除。

“灵界神树的一片叶。”颜淮答他。

“灵界神树的一片叶?”君行舟重复一遍,颇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颜淮。

“对。”颜淮神色不变,只道:“余下药引我都有,只差这一味。”

“好,我会取来。”君行舟颔首,复问:“所以,可以告诉我,我需要支付的酬金了么,大人?”

“唤我府君亦或颜淮便是。”颜淮不怎么习惯别人这么称呼他,他拿出一卷卷轴来,道:“你看看,这阵法可熟悉?”

君行舟依言接过卷轴,他将卷轴展开,拿过镇纸压边,方才细细看起了图上内容。

这是一卷,囊括人界地域的图纸,上头标红的地方落在七个不同方位,其中凡界占四,修界有三。

君行舟指尖轻点着一处,思忖片刻,才问道:“少了一处?”

他虽不精于阵法一道,可当初为了给君家布下可以灭族的诛魂阵法,也曾研习过一段时间阵法符文。

后来又有赋明归这样的阵法大家亲自指点,使得君行舟对阵法一道,还是略知一二的。

颜淮既然有言在前,点明了这地图所记乃是阵法,又是横跨千里的大阵,想来格局远比他们那些个小打小闹要严谨得多。

君行舟细细看来,总觉有所缺漏,因而有此一问。

“对。”颜淮颔首,道:“你要做的,就是找到这最后一处缺漏,再将可破阵之人带回来。”

君行舟闻言,思忖片刻,笑答道:“好。”

这样的代价,确实足够颜淮为他根除顽疾。

见君行舟爽快,颜淮也不小气,他起身坐到另一处案几,君行舟便也随之坐到他对首来。

“手给我。”颜淮开口。

君行舟依言伸手,当即被颜淮扣住了脉门。

颜淮的指尖有些凉,压在脉上,顿生几分寒意,君行舟下意识的抵抗,化在颜淮一句‘放松’之下。

随着君行舟的放下抵御,一道精纯灵力游走过他周身经络,而后归于无。

至纯水灵根的灵力疏通,让君行舟顿时松快不少,他颇为讶然地看了眼颜淮,颜淮却是松开手,铺出一排金针来。

“脱。”颜淮说着,抽出几枚金针,他神色专注,却是看都未曾看过君行舟一眼。

“脱到什么程度?”君行舟发问。

颜淮闻言,沉默一瞬,复又瞥他一眼,道:“褪至腰腹。”

“好。”君行舟从容解下衣袍,又将手搭回桌案去。

颜淮抽针燎过明火,依序金针入体,而后又一度扣住君行舟手,将最后一枚金针穿入他指腹。

金针入指,霎时血涌,颜淮动作极快地将君行舟手翻转过去,任黑血滴滴溅入早便备好的小砚之中。

那砚台之中盛着少许清水,如今黑血融入水中,霎时融成一台墨色。

颜淮仍扣着君行舟手腕,不时压一压他指骨,以使淤血顺畅。

直至那落下的黑血成红血,君行舟苍白五指也唯有指尖泛红时,颜淮才松开了手,开口道:“可以了。”

说罢,他拔除了嵌在君行舟周身的金针,一一洗净灼火之后,依序收回。

君行舟拢好衣衫,百年来头一遭浑身松快。

他一时间也有些恍惚,原以为痛久了也就习惯了,可原来,无病缠身是这般滋味。

“一月一粒,这药瓶子里的药,够你用两年。”颜淮说着,递给他一个小瓷瓶。

君行舟接过药瓶,轻声应道:“好。”

给了他两年的药,看样子此事的时限也就是两年了。

聪明人之间讲话素来不必说太清楚,足够体会即可。

“既然如此,在下便先行告退了。”君行舟说着,收拢瓷瓶入袖,他道:“多谢府君帮扶,行舟此去,定不负府君所望。”

颜淮闻言,略一颔首,倒也不曾挽留。

两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除去来回和一些杂事琐碎,留给君行舟的时间其实不多。

在这短短时限内,君行舟能不能取得灵界神树之叶和寻得阵眼和破阵之法,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颜淮起身,走向另一处拱门,绕过几道回廊之后,又是一处宽敞院子。

那玄衣墨发的摄政王,正仰躺在草地上,毫无形象可言。

“办妥了?”宴止发问。

“嗯。”颜淮走近几步。

宴止闻言,唇角微弯,道:“辛苦府君,本座最近不大想见人。”

他倒也不是有意冷待君行舟,只是觉着,颜淮一个人就能处理好的事,加他一个作甚。

宴止说这话时,略微睁了睁眼,正巧撞上颜淮似笑而非的表情。

他当即神色一敛,眯起眸道:“本座说的是不想见人,不是本座不能见人。”

颜淮这表情,他还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是。”颜淮的回答,略显敷衍。

“罢了罢了。”宴止摇摇头,道:“指望从你嘴里讨一句好,可真不容易。”

“主上若是闲来无事,不妨去把妖族收了。”颜淮在宴止身侧坐下,道:“不想讨嫌,便莫要偷闲。”

宴止闻言,哼笑一声,他扯了扯颜淮衣摆,道:“你欠我的一百年,都还没还干净,这下指使起我来了?”

“无理取闹。”颜淮连个眼神都懒得分他。

宴止这厮,在他复生之后,硬说他们君臣百年不曾同心协力,要他把这百余年的亏欠补回来。

他的时间本就紧凑,便是再任劳任怨百年,也是补不上宴止说的亏欠的。

既然明知补不上,他索性把宴止的话忽视掉。

宴止倒也不介意颜淮的冷淡,只笑道:“怎的,心虚了?”

“该心虚的,分明另有其人。”颜淮瞥他。

不得不说,有些时候,宴止这嚣张模样挺找打的。

宴止闻言,翻身坐了起来,随意道:“反了天了你。”

不过三言两语,他家府君又不理他了。

好,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