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讲完就是实操,第七十七期的十一名训练生两两一组,开始练习妖气同调,而没有搭档的那个正是那人缘不好,上课还开小差的迪妮莎。
见小姑娘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威利卡不禁默默扶额,她朝着迪妮莎勾了勾手:“没搭档是吧,来吧!我做你搭档好了。”
“好吧!”,迪妮莎‘不情不愿’的走到威利卡的身边,拉着威利卡的衣角问:“我要做什么?”
“很简单。”,威利卡将手搭在迪妮莎的肩膀上,看着这个只比自己矮上半个头的小姑娘轻笑道:“用妖气同调让我松手!”
“就那么简单吗?”,迪妮莎眼前一亮,那双灵气十足的银色眸子只是微微一转,便有了主意:“我要是做到了,可以提要求吗?”
“只要不过分,我就可以同意!”,威利卡勾起唇角,揶揄道:“但首先,你要先做到才可以。”
“这可不难!”,迪妮莎嘿嘿一笑,激动的搓了搓手,她凭借自身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垂眸注视着威利卡搭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
“咦?”,迪妮莎先是一惊,随后猛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战士:“我为什么看不见你体内的妖气流动?”
“你为什么觉得自己一定可以看清我体内的妖气流动呢!?”,威利卡笑眯眯的望着迪妮莎,小声道:“虽然你不是普通的训练生,可我也不是普通的战士哦!”
“什么嘛!你这分明就是耍赖好不好!”,迪妮莎懊恼的瞪着威利卡,可爱的娃娃脸上似乎写着我很生气快来哄我,八个大字。
“这可不是耍赖,我记得我刚才讲原理的时候说过,妖气同调的本质,是将自身妖力与对方妖力同步化,并加以影响。现在,我的手搭在你的肩上,你既然看不到为什么不用其他方式感受呢?”
“要是有一天,你遇到一个和我一样不展露妖气的对手,你看不见难道就不打了吗?”
提点完,威利卡便不再言语,而是看着迪妮莎那若有所思的可爱模样嗤嗤的发笑。
事实证明,天才这东西确实是异于常人的,正当威利卡把目光对准其他训练生,逐一观察她们的练习进度时。
迪妮莎突然把自己手掌按压在威利卡的那只手掌上,随着一股妖力的打入,威利卡投向其他方位的目光也随之缩了回来。
“哎呀呀,看来,我又成功了呢。”,迪妮莎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她握紧威利卡先前搭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坏笑道:“威利卡姐姐,现在,我是不是可以跟你提要求了呢?”
“可以,想好了就提吧!”,威利卡微微颔首,直接答应了下来。
“这里面好无聊,你带我出去玩玩呗!拜托拜托啦!”
“可以,过几天,我申请带你们出去…”
不等威利卡把话说完,迪妮莎急忙伸手捂住了威利卡的嘴,撅着嘴嘟囔道:“我是说你带我一个人出去玩,而不是你带我们出去玩!”
“嗯…这个可能不行,按照正常计划,这个月的训练结束,个位数战士会回来带着你们出去实训,直到考核前一个月才会回来…”
“啊…”,听到这个回答,迪妮莎的眼底闪过一丝失落,见迪妮莎这妮子一副被世界抛弃的苦闷表情,威利卡只好又改口说道:
“不过嘛…我也是可以带新生的!要是你好好上课,拿个训练生第一,我倒是可以在接下来几个月带着你出去玩玩。”
“那就说好了,我们拉勾,一言为定!”,迪妮莎抬起右手伸出一根尾指要拉勾!
“一言为定!”,威利卡淡淡一笑,也将自己的手指勾了上去。
午休时间,威利卡房间的门被人从门外轻轻的敲响。
“进。”
“威利卡姐姐,好久不见啊。”
门外的战士推开房门,有些窘迫的搓手说道。
“哦!是爱妮娅啊!今天回来是述职吗?”,威利卡起身倒了一杯水,拉着自己的学生坐到椅子上。
“是的,述职算是一部分,但有件事,我不知道要不要和您说。”,爱妮娅双手紧紧的攥着裙甲,时不时把头看向门外。
意识到不对劲的威利卡迅速起身将大门关上,安抚起眼前这个极度不安的学生:“我已经查过了,这附近没有人,有什么事,放心说就是了。”
“前几天,我在我的防区边缘观测到…观测到有很多觉醒者向着中部地区行进,但是…我把这件事和代理人上报的时候,他们似乎并不惊讶,只说是知道了。”,爱妮娅将手里的水杯放在桌上,从剑柄里摸出一张折叠后的纸条,又道:
“回来的路上,我还遇到了No.4格瑞丝,她在知道我回本部述职之后,托我把这个带给您。”
“……”,威利卡将纸条翻开,上面只写了八个字:西方深渊进入中部。
“好,我知道了。”
将纸条搓了搓,随手扔进一旁煮茶的炭火里,见纸团迅速燃起然后化作灰烬,威利卡思索了一会儿,轻声叮嘱道:“你还有年假吧!今天述职的时候,把假申请休了,找个小镇歇一歇,避一避风头吧!”
“是。”
说完,爱妮娅起身向威利卡告辞,看着学生消失在走廊后的背影,威利卡靠在床上若有所思。
晚饭后,看着小丫头们三三两两的回房休息,威利卡也算是结束了今天的工作,她伸了个懒腰,拿着一本看了一半的话本子,端着一处烛台坐在食堂一个靠窗的角落打发起了时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见时间已经不早了,威利卡将书签夹进最新的那页,抱着书本沿着训练生的房间一间一间查了过去。
直到路过迪妮莎和伊妮莉的房间,透着大门上的小窗看到两个丫头那各有千秋的睡姿,威利卡不禁哑然失笑,心想:睡姿和平常人设反着来,真是有够好玩的…
笑罢,威利卡端着烛台,沿着楼道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从门口地毯下捡起钥匙打开了房门走进房间,威利卡随手把烛台和话本搁在书桌上,旋即脱下身上的制式作战服,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宽松睡袍换了起来。
穿着睡袍舒舒服服的往床上一躺,威利卡把被子一掖,很快就进入了睡眠状态。
半夜翻身的时候,睡眠状态下的威利卡明显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她的右手好像搭在了什么软软的东西上,按理说她床上没有这种东西啊!
迷蒙的睁开睡眼,迪妮莎那张似笑非笑的小脸正正对着威利卡,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瞬间让威利卡清醒了过来。
“不是,你怎么在我房间,巡夜的卫兵…”
话说了一半,威利卡就停住了,她突然想到自从自己久驻本部,那些巡夜的卫兵就被她让克利切撤掉了。
但凡换成六十期之前,迪妮莎这到处乱跑的丫头早就被拖出去处理了。
想到这,威利卡坐起身,疑惑的看着自己身边的小丫头。
“你不是刚才一直在食堂里面看书嘛!我那会儿就进来了,之后就一直躲在床底下,谁知道你看书看到那么晚,我在床底下睡了好久才等到你回来,你真是太过分了。”
迪妮莎这番话说的颇为不满,那扬起的嘴角都不自然耷拉了下去。就好像是威利卡害的她在床底下苦等许久一般。
说实话,对于迪妮莎这个娃娃脸的可爱大萝莉(现在还没彻底长开,一米八娃娃脸大御姐还要在等等。),威利卡的忍耐性还是很高的,毕竟谁能拒绝一直腻着你的可爱版的迪妮莎呢?
但半夜床上多个人也实在是吓人了点,虽然她没有全天二十四小时都开着妖力感知的习惯,但她决定,从今天起,还是开着吧!
不然这一惊一乍的对她心脏不太好。
想到这,威利卡决定先哄一哄,毕竟迪妮莎这丫头现在还是小孩子脾气,只要说几句软话就好了。
什么你最乖最可爱了,什么第七十七期里我最喜欢你了,什么大半夜要睡觉不然长不高…
说了几句软话,威利卡就想赶人回自己房间睡觉,谁知道迪妮莎眼珠一转,又往被子里钻了钻:“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道歉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原谅你吧!以后我就叫你威利卡了,这就算你害我在床底下呆那么久的后果。”
这孩子,怎么说到最后都是我的错了!
威利卡不理解,但威利卡大受震撼。
困意涌上,威利卡打了个哈欠,姑且答应了下来:
“行吧,下不为例,那么大晚上的,伊妮莉早睡了,还是不让你回去打扰她休息了。”
听到这话,迪妮莎双眼紧闭,一副我已经睡着,不要打扰我的模样。
但迪妮莎真的会听话吗?这个我们不得而知。
二十几天后,训练结束后回寝室的路上,走在迪妮莎身边的精灵耳少女板着一张冰山脸瞪着旁边的倒霉舍友:
“算我求你,别大晚上溜出去被赶回来还要让我起床给你开门了好吗?你不要睡觉,我还要休息呢!”
“这叫什么话?伊妮莉,你忘了威利卡老师教导我们同期之间要互相帮助吗?”,迪妮莎一脸促狭的看着眼前有点生气的舍友,登徒子一般把伊妮莉壁咚在走廊的墙上,作出一副我可是为你考虑的模样:“老师可不喜欢冰山脸哦!你还是笑起来好看,对,像我这样笑!”
对于迪妮莎胡搅蛮缠的能力,身为她舍友的伊妮莉早就已经习惯了,但在听到那句老师可不喜欢冰山脸之后,她居然真的试着咧开嘴角尝试着笑了笑。
随后,伊妮莉喜提迪妮莎那毫无用处的指点,让她本来就不太…的僵硬面庞彻底崩了…
天知道第二天早上上课的时候,第七十七期的训练生看着嘴角抽抽的伊妮莉表情有多惊悚。
唯有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躲在一旁嗤嗤的发笑。
晚饭后,威利卡正忙着收拾屋子,克利切拿着一份文件从虚掩着的大门走了进来。
“哟!稀客啊!你先坐,要喝茶的话,水壶在桌上,自己倒就是了。”,威利卡头都没回,只是淡淡的说道。
“那个…有紧急任务需要你处理。”,克利切的声音有些不对劲,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共事十几年的交情摆在这,威利卡再迟钝也能从中听出不对,她停下手里的活计意有所指道:
“东西放那就是了,听声音,你最近嗓子又不舒服了?之前给你找的偏方还在用吗?”
“在用,但这个先不急,你看看任务再说吧!”,克利切心虚的把手里的文件袋递了过去,接着就不再说话。
放下手中的扫帚,接过文件袋打开文件,威利卡只是扫了一眼就合了起来:“南方的深渊突然出现在中部,确实是难得一见啊!”
“什么时候出发!?”,威利卡把文件丢在一旁,淡淡的发问:“对了,我有队员吗?”
“没有,事态严重,立即出发,其他个位数都有任务,只有你这个最强战力可以调动。”,克利切把头转向一边,声音也低了下去。
“呵,他们还真是急不可耐啊!你说是不是?”,威利卡起身将装备披挂好,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前代理人,促狭道:
“让我猜猜,他们是不是还让你跟着我一起去,毕竟我们共事那么多年,不考验考验你,也不符合他们的作风。”
“你都知道了。”,克利切虽然是在问问题,但是用的却是肯定句,脸上也没有惊讶。
显然,他也清楚眼前这个与自己共事多年的战士并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或者说,没点本事的战士,也活不了那么久。
“还用问吗?他们那点心思我早就摸透了,要是我不同意或者推脱一下,只怕明早我就会被宣布叛逃,然后被围剿了吧!”,威利卡不以为然的往床上一坐,一边把玩着手里的大剑,一边低声感叹:“我十二岁成为训练生,现在已经…三十四了。这个年纪,哪怕是放在普通人身上也算不上多年轻。”
“但那群老家伙似乎喜欢总把我看成十几岁的小丫头,倒也是有趣。”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克利切问。
“怎么办?”,威利卡扫了克利切一眼,猛的将大剑插进一旁的地里,站起身将维持披肩长发挽出年轻时扎的高马尾:“既然他们为我准备那么大的排场,我当然要去看看在他们眼里,我有多么可怕了。”
“你真的要去啊!”,克利切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真有人明知有陷阱还直勾勾往里蹦的!?
“去,为什么不去,我更想看看,他们准备的能不能让我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话落,威利卡弯下腰从床下的箱子里翻出一顶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帽子,随意的扣在自己的头上:“那么多年交情摆着,要是我真的挂了,剩下的这些东西你有喜欢的自己拿走,用不到的就帮我找个地方埋了吧!”
一人一战士星夜出发,在午夜走出了史达夫的地宫,地宫门口的门卫难得的没有出来查条子,显然是早就得到了指示。
路上,克利切依然骑着他的老马,威利卡则是背着大剑慢悠悠的走在前面,亦如十几年前一样。
“说起来,那么多年都过去了,我这个半人半妖青春永驻就算了,怎么你也不见老啊!”,威利卡突然开口问道。
“我们首领和个别高级代理人其实也是半人半妖,只是我们填充的血肉和你们战士的并不是一种,这种特殊的血肉只会让我们活得久不显老,所以,我们在看起来和正常人一样的同时,也失去了你们战士的力量和速度。”
“感情还有这种好东西呢!”,威利卡眯着眼睛笑了笑,好奇的问道:“那…你们代理人身上也有我们身上的这种疤喽,难怪你们各个都披着斗篷!”
“额,其实没有…”,克利切有些尴尬的挠了挠他光秃秃的后脑勺,“相比于你们战士那随随便便的缝合,我们身上开的口子并不大…”
“啧,不留疤是吗?那还真是让人生气啊!话说,你这家伙现在到底多大了?”
“时间太久了,我也不记得了,反正比你这个三十多岁的小丫头大就是了。”
“切~”
一路上,一首领一战士就在那么诡异的氛围下聊了好久的天,威利卡也从克利切嘴里套了不少话。
说来也可惜,鲁路当时说的那个狗屁情报室威利卡在本部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找到,最后只能靠套话从克利切这里打探消息。
……
“到了。”,克利切勒住马头,望着不远处那荒无人烟的原始森林思绪万千。
“唔,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要是死后埋在这里,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蓦地,威利卡拔出了自己背后的大剑,用两根手指捏住剑刃,将剑柄对准克利切:“喏,我这剑给你留做纪念吧,到时候列莫托他们要想问责你,你就说你已经提前把我的剑骗走了,是那些埋伏的家伙太无能。”
“啊?!”
克利切并没有接过威利卡递来的剑柄,反倒是一脸诧异的看着威利卡:“列莫托已经和深渊者联手对付你了,你现在把武器给我,那你怎么办?”
“听你这口气,就好像我一定会死在这里一样,拜托,你以前是我的代理人,对我有点自信好吧。”,威利卡翻了个白眼,没好好气的摇了摇手上的大剑:
“这玩意真的蛮重的,你真的好意思让我这么一位淑女一直举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