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声双手结印,指尖火花碰溅。
柳拂衣连忙制止:“阿声,不可!”
瞧见慕声冷着一双眼看过来,柳拂衣解释道:“无影金蟾又叫吞金兽,嗜爱吞噬金银财帛,若你此时杀了它,它的满腹金银也会随它一起消失无踪。”
话落,仿佛是为了印证柳拂衣的话似的,那金蟾张大嘴,猛地一吸。
哗啦哗啦——!!
一箱接着一箱的金条银条顿时被它吞入腹中,而金蟾的身形也变得更大了。
“我家的银子!”凌妙妙简直心痛的不能呼吸了,这可是她老爹掏了棺材本才补上的啊!!
林老爷连忙拉住女儿,“乖宝儿,乖宝儿,别去别去!银子哪儿有命重要啊……”
慕瑶突然想起什么,连忙看向柳拂衣,“拂衣,收妖塔。”
柳拂衣神色无奈,“收妖塔不纳黄白之物,奈何不得它。”
“杀不得困不得,那我们岂不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把粮仓里的金银全都吃掉了?”
瑶不信邪似的望着那肚子越发圆滚的金蟾,握着权杖轻轻一挥。
一抹淡淡的蓝色灵力直奔它而去,轻轻一弹,蓝色灵力穿过它的身体,发出“铛”一声响。
金蟾突然停下吸食金银,庞大的身躯像是不受它控制般笨拙地起跳了下。
“铛!”
蓝色灵力回弹,金蟾又笨拙地跳了一跳。
瑶惊喜地看了眼权杖,“竟然真的有用啊!”
瑶不停地挥动权杖,一团团蓝色灵力像是小孩儿玩闹时砸出去的石子儿一般,一顿叮铃哐当。
庞大的金蟾也不停地一蹦一跳,整个地面都在颤抖。
瑶瑶朝着几人喊道:“慕姐姐,我困住它不让它继续吃,你们快想办法快点抓住它!”
“这……”慕瑶脸色一凝,连忙问道:“拂衣,你可知道这妖物的弱点?”
柳拂衣摇头:“这妖物极其罕见,我也只在书上看到过只言片语。”
“依我看,不如杀了算了。”慕声说着便打算动手,两指掐诀,手中火花四溅。
正欲抬手挥出,右手臂忽然被人搂住,凌妙妙用力抱着他,“不行不行!不是你家的钱你当然不心疼!”
瑶还在挥动权杖,蓝色的灵力一个接一个撞在金蟾身上。
叮铃哐当的响声不断。
瑶欲哭无泪,还有什么比自己控制住敌人但是队友没办法解决更惨的吗?
“你们快想办法,我不能一直弹它,我快不行了……”
慕瑶等人也着急,可越着急越没办法,一时之间便僵住了。
僵持之下,云中君突然开口了:“阿瑶,放开它,让它逃出去。”
话音刚落,瑶立即收手,一刻都不带犹豫的。
最后一抹蓝色灵力穿过金蟾身体,重重一跳后,金蟾脚下一蹬,便撞开窗户逃了出去。
与此同时,云中君展开双翼,银白的翅膀轻轻扇动带起一阵小小的气流,咻地追了上去。
一抹淡蓝像上好的丝绸般的弧线划过,瑶化作护盾和云中君一同追了上去。
慕瑶三人愣了一瞬,随即快速反应过来追着那道消失的蓝色而去。
“追!快追啊!”
呼啦啦一群人也连忙跑出去。
街上,庞大到几乎能占据整条街道的金蟾横冲直撞,挂起的花灯被撞的支离破碎。
云中君的速度很快,两人很快便追上了金蟾,化作护盾的半透明瑶接着挥舞权杖。
叮铃哐当的动静再次响起。
身后的双翼用力一挥,一道小型旋风将金蟾吹的东倒西歪,街道两旁的人见妖物被制住了,慌忙起身拔腿就跑。
淡蓝的光从水波似的护盾上褪下,瑶急切地盯着金蟾,时不时扔上一团蓝光。
“怎么办?风困不住它多久的,我们不清楚它的弱点,又不能直接杀了它。”
云中君想了想,一脸认真地说着:“多转一会儿,或许它吃饱了会想吐呢。”
“哈~~”
瑶简直不敢相信这玩笑似的话是从风光霁月的云中君口中说出来的。可失语片刻,仔细一想,或许这还真是个办法呢。
“……好吧,除了这个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
很快,一阵脚步声响起,是妙妙和慕声等人来了。
当不能动手的时候,人多反而成了一种负担。
金蟾本就庞大,几乎占了大半个街,再加上周围席卷的狂风,便几乎将整条街都困住了。
一位抱着孩子逃亡的母亲许是太过紧张,一时不察,被掉在地上的糯米团子绊住了脚。
两人正好倒在旋风的外围,还未等倒下,便被风卷着带到了中心,距离金蟾最近的位置。
小孩儿和大人齐齐尖叫哭喊,无奈,云中君只能暂且将风召回。
几乎在风眼消失的最后一刻,一缕旋风卷着地上那块被踩了一脚的点心,飞进了金蟾半张的大嘴。
“呕!!!”
哗啦哗啦——!!
金蟾砸在地上,大口地吐着刚吃进去的金银财帛,很快便堆起了一座小金山,金蟾的身体也恢复成巴掌大小。
瑶一直盯着那对误入的母子,还以为是旋风真的有用了,一脸惊奇道:“转一转还真的转吐了……”
黄白之物吐出来了,柳拂衣也将妖物收入塔中,姗姗来迟的使者放了一通狠话,便灰溜溜地走了。
林老爷拉着妙妙真心实意地感谢道:“云公子,瑶瑶姑娘,今晚这又是火灾又是金蟾的,真是多谢二位了!”
说罢,林老爷看向慕瑶三人,一并谢道:“还有慕小姐,和两位公子。”
瑶摆摆手,笑道:“不客气不客气,要不是妙妙姐姐愿意收留我,恐怕我就只能流浪街头了。”
林老爷乐了,拉着妙妙的手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我家乖宝儿心地善良,这就是好人有好报啊!”
天色已晚,一行人悠悠回了郡守府。
大门还敞着,院里点着无数支蜡烛,映出来的昏黄灯光隐隐约约照亮了大门前挂着的,写着“郡守府”三个大字的牌匾。
林老爷抬头看了眼住了许多年的地方,无声叹了口气。
最后一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