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萌从国公府出来,径直回了客栈,赵天启不在。
此刻赵天启在皇宫御书房,小小的少年坐在案前,满脸愁容。
\"朕竟然不知道六哥还有如此狼子野心?\"周盛愤怒地将手中的一盏茶扔了出去,茶水连带茶杯一起洒落在地上。\"那人现在还在灵桥吗?\"他语气冰冷地问道。
\"回陛下,鬼家人目前仍被关押在灵桥的大牢里。\"赵天启恭敬地回答道。
\"立刻派人暗中将那人接回望都,灵桥这个地方已经不能再留下了。\"皇帝下达了命令。
\"陛下,请陛下三思\"赵天启急忙说道,\"陛下,灵桥每年向朝廷供奉的财物远远超过其他县城。而且,虽然六王爷居住在灵桥,但他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实权。灵桥的那些商人们我们动不得。\"
周盛听到这话,冷哼一声:\"摄政王,难道你认为那里有你的旧识,所以想要偏袒他们吗?\"说完,周盛从桌案前走了过来,紧紧地盯着赵天启的眼睛,继续说道:\"你别忘了,当初,朕为什么要让你的家眷留在灵桥。现在,你难道也要和灵桥的那些商人们站在一起吗?\"
赵天启立即后退一步拱手道:“臣绝无此意啊!”
“一座小小的灵桥,竟然制衡我望都四代之久!连父皇都不敢轻易妄动,我又有何惧?”周盛的语气冰冷而坚定。
他对望都军队的实力充满信心,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将灵桥的商人一网打尽。然而,这些灵桥的商人家族并非仅仅是普通商人那么简单,他们的背后是望都的达官显贵们。动灵桥就意味着要掀翻整个朝堂,这正是周盛所期望的。这位年轻的皇帝被贵族们牵制着,处处受到束缚,心中充满了不甘。
“陛下,灵桥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此时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啊。”赵天启稍稍缓和了一下口气说道,“灵桥的关系错综复杂,如今更是与凉城有所牵连。究竟该动哪家、不该动哪家,都需要深思熟虑。虽然凉城已经战败,但他们依然对我们虎视眈眈。”
“若是六哥拉拢了灵桥那群人,那岂不是咱们已经错失良机了吗?”周盛的语气相较之前稍微和缓了一些。
“陛下,六王爷他根本就拉拢不了那些人。”赵爱卿一脸笃定地回答道。
“哦?赵爱卿为何会如此自信呢?”皇帝好奇地问道。
“陛下,微臣这几个月在灵桥观察发现,那里的商人们与其他地方的大不相同。无论是朝廷派遣的钦差大臣,还是微臣本人,他们都会以礼相待,但绝不会刻意攀附权贵。”赵天启解释道。
“他们不主动攀附并不意味着他们背后的势力没有这样的想法。”皇帝反驳道。
“陛下所言极是,不过目前灵桥的两大世家,宁家和秦家,他们与朝廷的关系十分微妙。尤其是宁家,即便是先皇在世时,他们也未曾与任何一位皇子有过密切往来。宁老夫人是个非常明智的人,她深知冒险可能带来的风险远大于收益,因此宁愿守住现有的利益,也不愿轻易涉险。至于秦家,他们背后的支持者尚不明确。据传闻,秦家家主秦萧羽有个弟弟,似乎一直在朝中任职。但微臣仔细查阅过望都的官员名册,却并未找到一个从灵桥来的秦姓官员。臣认为秦家在朝中并无牵扯。”赵天启继续向皇帝汇报着自己所了解到的情况。
“那其他商户呢?”周盛的语气有些急切,他追问道。
赵天启微微皱眉,他知道周盛心中所想,但他还是沉稳地回答道:“至于其他商户,陛下更无需担忧,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赵天启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让人不禁感到一股无形的威压。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臣已经派人去警告过他们了,他们的家人背后之人,都在望都,没人敢轻举妄动。”
周盛听了赵天启的话,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他缓缓坐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也渐渐放松了下来。他知道赵天启一向办事得力,既然他已经采取了措施,那么想必那些商户们应该会有所收敛。
然而,周盛的心中仍然存在着一丝疑虑。他知道这些商户们都是些唯利是图的人,他们是否真的会因为一次警告就放弃自己的利益呢?不过现在,他也只能选择相信赵天启的能力和判断了。
“赵爱卿,你且去一趟洛带。”周盛缓了缓说道。
“可是贤儿有了消息?”赵天启心中一动。
“朕收到洛带传来的消息,赵贤已经拿到了吴家在洛带占地称王的证据,吴家仗着是我母后的母家,胡作非为,百姓苦不堪言,如今赵贤此次拿为的消息,定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周盛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赵天启看着眼前的皇帝,也只比自己的儿子赵修大一点,他坐上皇位那一刻起,就注定孤立无援了,心中也不胜无奈。
赵天启领了旨意,就回了客栈,客栈中却并无苏萌的身影,按理说,苏萌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
赵天启派了人去荣国公府问,去问的人却道王妃早就回了客栈,他心中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苏萌初到望都人生地不熟,她能去哪儿呢?正所谓关心则乱,赵天启心急如焚,立刻派人四处寻找,但始终不见苏萌的踪影。他心急如焚,直觉他该进宫。
来到宫门前,一名内侍早已恭候多时。“摄政王大人,太后有请!”内侍毕恭毕敬地行礼道。赵天启心中疑惑,太后找他何事?但他还是跟着内侍进入了太后的宫殿。
宫殿内寂静无声,赵天启环顾四周,并未发现苏萌的身影。他的目光落在太后身上,只见太后单手撑着头,似乎有些疲惫不堪,正昏昏沉沉地睡在案前。看到赵天启走进来,一旁的丫鬟轻声在太后耳边低语道:“太后,摄政王来了。”
太后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赵天启那充满探究的眼神,微微一笑,道:“摄政王来了?赐座吧。”
赵天启并未落座,而是躬身行了一礼,开门见山地道:“不知太后召见微臣所为何事?”
“本宫听闻,摄政王即将要去洛带。”太后缓缓道来,“本宫的侄子在洛带做生意,多年未见,本宫有些物件希望摄政王帮本宫捎去。”
赵天启心中一动,自己要去洛带一事,并无旨意,却这么快传到太后这里了,太后的手伸得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