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萌缓缓将视线移回,心中暗自思忖着。想必定是那张家老夫人在灵桥四处散布关于她的流言蜚语。这些个一夜暴富的土包子们,即便拥有了财富,却依旧缺乏见识。他们既然已经打听到她来自陀螺村,却未曾想到去探查一下,她的两个儿子,一个乃是当朝权重如山的丞相大人,另一个则是年轻有为、威震天下的少年将军!实在是愚蠢至极。
苏萌冰冷地凝视着肖蓉蓉,冷漠地说道:“不知肖姐姐府上祖籍何地呢?又以何为生计啊?”
肖蓉蓉微微一愣,随即便骄傲地扬起头颅,回答道:“我家么?自然是灵桥县的啦!我们家可是专做糕点生意!当年肖家的糕点还曾在那望都城中展露过头角呢!甚至得到过先皇陛下的亲口赞誉呢!自那时起啊,每逢中秋佳节,我们家便会向望都城里派送美味可口的月饼!”
苏萌嘴角轻扬,淡淡地回应道:“如此看来,肖姐姐可要好生珍惜这份难得的荣耀才是啊。”
“你这话到底是何意?”肖蓉蓉眼中闪过一抹惊慌之色,但转瞬间便恢复了平静如初的神情。
苏萌不过是个普通农户,能有什么门道影响她家得生意。
此时,宁大奶奶和宁二奶奶搀扶着宁老夫人站起来,说道:“感谢各位能来参加我婆母的生辰宴.......”一段客套的敬酒词后,大伙都纷纷坐了下来,宴席开始了。
苏萌抿了一口茶,将眼前最近的一道菜,送入口中,还算不错。
宁府的宴席是不错的,满桌各样的菜色,就连在座的人,虽然也都是富商人家,也是很久没有吃过这样丰盛的饭菜了。
苏萌不同,赵宅从来不缺吃的。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众人纷纷转过头去,就看到宁老夫人不知不知为何发了狂,竟然要掐死宁大奶奶。
场面一阵混乱,众宾客不敢上前,丫鬟婆子们着急地拉着老夫人往后退,苏萌猛地站了起来,就要往那边走。
王嫣然手抓住了她:“妹妹别去,宁老夫人最看重面子,如今去干涉了,往后她只怕会记住你,宁家不是肖家,也不是张家。”
苏萌皱着眉头,轻拍了一下王嫣然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就往混乱中过去。
老夫人虽然年迈,但好歹也是年轻时习过武的,力气大得可怕,几个丫鬟都拉不住她。
苏萌快步走上前去,将宁老夫人一把拉了起来,随即给宁大奶奶说道:“麻烦大夫人准备一个房间,请郎中来。”
宁大夫人从混乱中清醒过来,扶了扶身子,整理了一下衣衫,一边吩咐丫鬟去请郎中,一边领着苏萌固定着宁老夫人,往后院走。
宁二夫人,赶紧招呼着客人们坐下,吃饭。
“香儿,你快去请郎中来,务必站在门口,带着郎中来后院厢房。”宁大夫人一边说,一边着急地往前走 。
宁大夫人刚才经历了这混乱的一幕,还有些没回过神来,此时有些清醒过来,才后怕,婆母的丑态全被苏萌看了去,这赵夫人如果在外面乱说闲话,宁老夫人可怎么活得下去。
但宁老夫人如今这般,也不好叫家丁来,丫鬟们又按不住她,只能带着苏萌往前走了。
进了一处屋子,屋中四面通风,苏萌将宁老夫人放在床榻上,让丫鬟取半杯水来。
苏萌偷偷将杯中的水,换成清泉水给老夫人喂下,又从袖口中取出两粒药丸,其中一颗喂了下去。
“赵夫人.....”
看到这一幕,宁大夫人心惊肉跳的,老夫人在宁府可是定海神针一样的存在,平时喝水,吃饭样样都仔细,苏萌这样随便给她喂了一颗不知名的药,可把宁大夫人吓坏了。
“这药是专治癔症的。”苏萌没有多说,只是自顾自地将杯中的清泉全部灌入了宁老夫人腹中。
苏萌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宁大夫人也稍微缓了一口气,眼瞧着宁老夫人竟然就渐渐平静了下来。
宁大夫人松了口气,小心叫了声:“母亲?”
宁老夫人有些恍惚,嘴眨巴了两下问道:“怎么在这?”
宁大夫人没敢说老夫人在宴会上的举动,只说:“方才母亲昏倒了,我们将母亲送来休息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咋咋呼呼的声音,“母亲怎么样了?”宁二夫人被丫鬟搀扶着进来,她在宴席上安抚了来宾后,挨个敬了酒,就匆匆往后院赶了。
“妹妹,你小声些,母亲刚刚醒来。”宁大夫人小声呵斥道。
宁二夫人眼瞧着屋里站满了丫鬟,老夫人坐在床榻上,看起来很平静,想来也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不过说来也奇怪,往常母亲这般闹腾,定是要闹几个时辰,这次竟然这么快就平静下来了。
苏萌见老夫人已经没有大碍了,便将手中的药丸递给宁大夫人。
“大夫人,这药丸是专治癔症的,我偶然得了一位江湖郎中的药方,便制作了这药丸,老夫人如今已经好了很多,这剩下的一颗,等七日后再服用。”苏萌小声交代着。
宁大夫人赶紧接过,这颗药丸的威力,她刚才可亲眼瞧见了,说了不少感激的话。
这时在一旁的老夫人也缓过神来,知道了是苏萌救了自己,眼神中流露出满满的感激。
“赵夫人有心了,老身感激不尽。”老夫人字字真诚。
苏萌连连摆手,说道:“我曾听过老夫人的一些事迹,觉得老夫人这样的前辈值得望都所有女子学习,这药给老夫人,比给任何人都好。”
这时,香香领着谢大夫进了屋子,宁大夫人将老夫人床帘拉紧,行了个礼:“谢大夫,麻烦您走这一趟了。”
“大夫人多礼了。”谢大夫说完,赶紧放下药箱,坐在船边,眉头微皱着给老夫人号脉。
他神色一滞,似乎有很多不解,又换了一只手号脉。
宁二夫人忍不住开口道:“可是何不妥?”
谢大夫看了看几个给她投来注目礼的妇人,有些惊讶道:“老夫人最近可是服了什么药?”
“皆是谢大夫开的药汤,每日都喝着,”说到这里,宁大夫人顿了顿又说:“方才母亲病发,赵夫人给了一颗癔症的药丸。”
宁大夫人始终没有问出那句:“可是有什么不妥?”
但却很诚实的将苏萌给她的药丸送到了谢大夫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