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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起一身黑色软甲,侧对着殿门而站在院中,听见声音才抬头看过来。

视线短暂交汇,南善宜很快借着下台阶的动作低眸移开了视线。

眸中划过失落,沈云起视线落在她身后的温雨桐身上,冷硬的面上越发凌厉,眸中都多了几分暗沉。

温雨桐上前温和行礼:“臣女参见沈将军。”

“嗯。”喉咙滚动,沈云起闷哼出声,很快移开视线没有再看她。

他不喜温家人,更不喜温家人出现在小夭身边。

地上放着两个箱笼,殇魅双手抱胸站在一旁。

南善宜目光落在箱笼上,无声询问。

沈云起道:“你爱看书,这些是新寻来的话本杂记,文渊阁应是没有的。”

“还有一些稀奇玩意。”

殇魅和他形影不离,唯他马首是瞻,南善宜并不奇怪他知道自己如今的喜好,毕竟殇魅跟在她身边这么长时间看出来她的偏嗜也不难。

她只是有些奇怪他怎么会突然过来看她。

兄妹二人之间的嫌隙隔阂是家事,她不会让外人看见,于是目光落在箱笼上轻轻点头:“好。”

没有久留,沈云起看向南善宜道:“我先走了。”

说完看向一旁的殇魅:“你在这陪她,晚些我来接你。”

“是。”殇魅点头。

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南善宜有些不解他这忽然的出现和离开。

殇魅解释道:“他事务繁忙,是特意抽了空隙来看你的。”

她本就是江湖中人,说话也没有这么多规矩,而且她没有将南善宜当做外人。

而南善宜似乎也习惯了她的性格,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一旁的温雨桐在沈云起看向殇魅,并说着晚些来接她的话后,垂在袖中的手指尖陷进了皮肉里。

早就听闻沈将军身边有一个女侍卫,不是第一次见,却是第一次有了危机感。

刚刚二人的言行举止怎么看都不是主子和下人的关系。

没有肢体接触,可眼神话语都在表明二人关系非同寻常。

藏下眸中的阴狠,她笑着道:“早就听闻沈将军身边有一个女侍卫功夫了得,今日一见姑娘果真气质非凡。”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看上一看。”

奈何她不了解殇魅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见她面无表情的看过来:“你确定?”

“我的剑若出鞘是要染血的,温小姐如果还想看出宫后可来沈府找我。”

她不是将军,有入宫可佩剑的殊荣。

温雨桐面上的笑一僵,没料到她这么直接,不顾及她吏部尚书独女的颜面。

目光落在一旁神色淡淡的南善宜身上,她没有表现出被落了面子的尴尬和恼怒,而是笑道:“沈将军当真是找了一个好随从。”

“不像臣女身边的下人,都是些绣花枕头。”

说着羡慕的话,可话里话外的重点都在“随从”,“下人”上面。

殇魅没说什么,她不在乎这些,可南善宜却听不得。

面上的笑意消失不见,先前虚与委蛇,陪她做戏,不过是她想看看她想谋求什么。

现在她已经猜到了她打的什么主意,本就不喜她,在这一刻格外厌恶。

她南善宜不是个瞎的,不是什么人都能惦记她的兄长。

南善宜抬眸看向温雨桐,杏眼淡淡可见不悦,声音清冷:“温小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温雨桐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话一愣,茫然道:“娘娘这是何意?”

南善宜没说什么,而是走至殇魅身旁和她站在一处,声音徐徐:“在沈家她住的是东院的主院,东院除了兄长有且只有她一个主子。”

“本宫不知道温小姐怎么会生了这般荒谬的误会,但还请慎言。”

面上虚假的笑意终于绷不住了,温雨桐看向殇魅的眼神都变了,什么叫东院除了沈云起有且只有她一个主子。

为何她从未听到过一点风声!

比起她的震惊,殇魅则是有些疑惑的看向一旁的姑娘,她怎么会知道?

不欲多说,南善宜收了身上的威压,好似刚刚的凌厉是别人的错觉一样,平静道:“外面热,回屋内吧。”

长乐宫门口原本离去又折返回来的沈云起冷硬的面上多了几分笑意,眸色柔和,没有进去而是转身离开。

殿内,南善宜直接让殇魅坐在了自己的身旁,两人旁若无人的交谈。

殇魅让宫婢将东西搬进屋内,嘱咐她们将其中一个食盒拿过来放在两人之间的矮桌上。

看着她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南善宜问道:“这是什么?”

殇魅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寻常道:“长安城里有名的点心吃食。”

“我不爱看书,但我喜欢吃这个,所以给你备了一份。”

她脸上没有刻意讨好的笑意或者故作相熟,更像是一个面冷心热的长姐。

将东西往南善宜跟前一放:“你尝尝,若是喜欢日后我再给你带。”

坐在下面的温雨桐好像被彻底忽视了一般,心中阴暗不已,面上却不显,只是也待不下去了,她起身笑着恭敬行礼:“臣女便不打扰娘娘了,改日再来给娘娘问安。”

南善宜浅笑点头,示意银燕出门相送。

她一走,殇魅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平静道:“你怎么会和她有来往?”

面前的人虽然是个年纪小的,却拎的清的很,按理来说本不该和温家人纠缠。

南善宜眸中浮现出一抹暗色,却也没有说什么,而是笑了笑:“以后不会了。”

她不说,殇魅也没有多问,而是道:“将军知晓她来见你,放心不下便过来了。”

“他总觉得你还未长大。”殇魅看着她的脸道:“我却觉得你聪明的很。”

南善宜低头尝着点心,对此没有发言。

见她这副沉默的样子,殇魅啧了一声:“两个都这样,明明那么在乎,提起对方都跟哑巴似的。”

南善宜垂着的眉眼里柔和浅笑,嘴却硬的不行:“谁在乎了?”

“不在乎你刚刚为什么帮我说话?”殇魅毫不留情的戳穿她的谎言

“我替你说话,关他什么事?”南善宜低头吃着面前的点心小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