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1月4日,清晨8:00,咒术高专女生寝室。
在这三天的时间里,我一直和甚尔辗转在东京—京都,京都—东京的列车上,试图再次穿越回到我的那个世界,但再也没有成功过。
他用了四个月的时间才做到的事情,短时间内应该再没有可能,所以我也只好跟着他回到了高专。
因为早在三天前,硝子就已经把我回来的消息传达给高专上下的所有人,所以,当我从京都真正返回东京的时候,他们的情绪已经平和许多。
除了夜蛾校长拎着刀揪着五条悟和夏油杰真的狠狠揍了一顿,并且让他们喜提了两万字检讨以外,一切像是已经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只有虎杖不在这里。
面对校长的质疑,五条悟也只是笑嘻嘻地说,要临时派遣虎杖跟着拉鲁去修行一段时间。
理由虽然蹩脚,并且虎杖才刚回来,就这么匆忙地把他送走说不过去,但是前有乙骨跟着米格尔去非洲修行,后有星绮罗罗和秤金次休学不在高专,这么做似乎也不算过分。
并且大家也都习惯了他那种看起来像心血来潮,说一出做一出但被证明是睿智的决策,所以除了野蔷薇和惠多抱怨了几句外,并没有生出别的波澜。
于是,在所有人里,现在就只有我,甚尔,胀相,五条悟和夏油杰知道事实的真相。
胀相看起来很颓丧。
他的黑眼圈浓了不少,头发上两个小揪揪已经萎靡地垂落下来,像夏日将尽后逐渐凋零的花朵。
大概是某种“只剩一个妹妹,必须要保护好她”的决心作祟,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如果不是男生不能进女生寝室,我甚至怀疑他可以每天晚上都蹲在床头两只眼睛轮流站岗。
至于为什么不告诉大家.......除了不想传播悲伤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当着夏油杰和五条悟的面,虎杖说出了我和两面宿傩交易的内容。而就是在那一刻,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即便五条悟尝试过用招魂幡去救他,即便他们尝试过各种办法,都没能像上次那样,重新把他叫回来。
他们担心我会因为这件事备受打击。
可出乎意料的是,我的情绪十分平静。
原因大概是......在我的内心深处,根本就没办法相信虎杖已经回不来了。
他是主角。
虎杖悠仁是咒术回战的主角。
在上个周目里,几乎所有人都折损在那片冰天雪地里,只有他,他是我心里唯一的那点还幸存着的希望。
可以说,站在那片茫茫大地里,我没有彻底绝望,也有虎杖的因素在。
然而,在这个决战来临,正方和反派要进行对决的节骨眼上,他作为主角怎么能缺席。
即便圆梦没能把他救回来,我也绝不相信,他能这么轻易地死去。
.....说起圆梦。
我抬起手臂,看着两只并列印在手腕上的眼睛图案。
和虎杖的那只是一模一样的,犹如晶莹雪地里拿出来的琥珀似的眼睛颜色已经满了。
栩栩如生地流动着橙金色的光芒,就像要活过来似的。
至于剩下和宿傩相关的那只,基本也是只有一条线的距离,就能够直接触及顶端。
从刚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我就在思考关于这个眼睛能打开世界通道的事情。
以前,我一直觉得,它从我改变的剧情和故事线里汲取到的能量,是为让我回到自己的那个世界中去做准备。
但是,甚尔不用凭借这个也能直接穿越到世界的另外一边。
还有胀相跟着两面宿傩跳入后山的那个黑洞里,也照样做到了这点。
这就让我不得不怀疑.......假如这么轻松就能做到,那为什么还必须动用圆梦这种听起来能力就很重要的宝物?
会不会,它其实是为更大的目标在积蓄力量。
比如.......世界融合。
这个世界有神,想的更远一点,那我的那个世界未必没有。
假如,我能够在12月24日到来之前,就把世界融合的进度拉到100%,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可以把这个神拖到我的那个世界中去,让祂腾出手来对付祂?
尽管这个设想极其大胆,充满风险和挑战,可未必没有实施的空间。
想要印证这个观点,那需要解决的.....是两面宿傩。
我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想到这里,我猛地才从床上坐了起来。
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努力地回忆起上次进入到心象空间里的那种状态。
1分钟,2分钟,3分钟过去了。
无事发生。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一滴水珠坠落到湖面所泛起的声音。
再一睁眼,巨大的野兽头骨尖角正对着我的眼睛,再往前一寸,立刻能直接扎穿我的头骨。
“啧,怎么又是你。”比起上次的不耐和烦躁,两面宿傩这回显得平和许多,除了神态中带了点兴致缺缺的厌倦外,竟然没有要动手的样子。
他支着左手,懒懒地靠在一只骷髅头上,倒是也没什么动作:“你来干什么。”
“悠仁因为违背束缚死了。”我平静地说。
“哦。”
“你的灵魂切片在他身上。”我问道,“当时为什么不阻止他?”
“为什么要阻止。”他尖利的牙齿露出,充满恶意地笑起来,“那小子不是自己找死?”
“........”他会这样说,我也并不感到意外。
沉默片刻后,我开口道:“但是,我没想明白。”
“你想不明白什么?”两面宿傩挑挑眉,抱着手臂,像是心情颇好地问我。
在这个世界上,我想不明白的事情其实很多。
比如两面宿傩杀过那么多人,为什么还能保持大开杀戒的热情,他都不感到累的吗?
比如羂索到底是通过什么渠道和他达成交易的。
比如千年前的鸭川河畔,宿傩说羂索欺骗了他,这里指的究竟是什么。
两人一见面就刀戈相向,是不是证明交易已经谈崩了?
还有,最关键,也是我最想不通的一点是——
“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听话。”我的目光没有掩饰地直直射向他,坦然中带着挑衅地问道,“你和我定下契约,要求三个月内受肉一次。”
“难道,就是准备乖乖地当那个根本不配和你战斗的家伙手下的一条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