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瀚龙跟赵梦聊着往事,沈辉跟陈子锋已经匆匆忙忙赶到了名仕。
一楼大厅。
沙发上坐着一个长发男子,他身上散发着许久没有洗过澡的汗臭味,还有轻轻一动,裤子上就飘了一层薄薄的头皮屑。
男人的刘海遮挡了半张脸,可即便这样,陈子锋还是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就是当初在风城的城东舞厅突然消失的徐然!
陈子锋早就该想到,张凤跟徐然早就绑定在了一起,有张凤的地方,基本上便有徐然。
可看到如此落魄的徐然,陈子锋的嘴唇抽了抽。
“陈子锋!”徐然声音沙哑,明明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现在却跟土埋半截的人一样苍老。
沈辉跟徐然并不熟悉,他只是站在陈子锋的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嘱咐道:“带他好好收拾收拾,他往这儿一坐,别人都不敢来了。”
徐然直勾勾地看着沈辉,眼神中充满了敌意,沈辉感到有些莫名,不过听到陈子锋的解释,沈辉笑着就离开了一楼。
在许瀚龙接手名仕的那一天,顶层就留有一个包间,那是拘禁对手或者是不听话的小弟的一间房。
里面的窗户被水泥墙封死,可说是密不透风还比较马虎。毕竟,门底下面的那条缝隙,还是能渗出点光亮来的。
沈辉乘坐电梯上了楼,就看到天鸿背靠着墙,伸手不停触碰着脖子上的三道红,痛得他龇牙咧嘴,听到电梯嘀的一声,他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迎了过去。
见到是沈辉,他顿了顿:“龙哥没来?”
沈辉扫了天鸿一眼,有些郁闷地说:“经理。难道我就那么靠不住么?”
天鸿下意识抽了自己一下这个欠嘴巴子,笑呵呵地说:“我让那娘们给我整得没着没落的,这娘们想拿面儿害咱们。我寻思跟他理论,一个大嘴巴子就扇过来了!”
夜幕笼罩着龙海市,每个人们都会在黑夜宣泄着不能对外人释放的压力。
舞池中的群魔乱舞。
酒桌上的推杯换盏。
炮楼里的炮火连天。
一条绳子上的可怜蚂蚱。
张凤见到沈辉的那一刻,恨不得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
她原本在城东舞厅,当着伍长虹小蜜的幸福生活,统统都被许瀚龙这个狗娘养的毁于一旦!
她恨!
她恨不得扒了许瀚龙的筋,抽了许瀚龙的骨!
当嘴里的破抹布被拽出来的时候,张凤冲着沈辉就是一口唾沫,使出全身力气,朝着沈辉咆哮道:“我要见许瀚龙!你们这群杀人犯!”
沈辉当初在龙升舞厅的时候,与不少毒虫都打过交道,看着张凤湿漉漉的裤子,空气中还漂浮着骚臭味,沈辉咧着嘴,轻蔑的笑了笑。
很多人都不了解,沈辉这个人,内心里是住着洪水猛兽。
表面上看上去极为绅士,待人接物,彬彬有礼。
实际上,他是一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不然许瀚龙也就不会安排沈辉代劳一切在风城的事情。
“见龙哥?像你这种白眼狼,哪来的脸见龙哥呢?”沈辉阴森森的说着。
随即,从裤兜里摸出一把上学削铅笔的那种小刻刀。
张凤最爱惜的就是她那张脸,看着刻刀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她只感觉自己腿肚子都转筋,下一秒,就要瘫软如泥。
“沈辉,你要干什么...”
“我不是杀人犯,不过我不代表我不敢。再说一遍,我不知道你是在哪里听说你哥是被杀的,但所有人都知道,你哥是冬天被活活冻死的。嫂子看你可怜,真心待你,你呢?”
“我一个大男人,不跟女人计较。但是你污蔑我已经对我的人格,还有名仕的名声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沈辉点了点手腕上的表:“本来这个点,名仕的生意那都得火上天了!现在呢,就因为你说我们这儿卖丸子,人都不敢来了!一个包间我算你一千的利润,我没算多吧!我也不跟你要多了,就来个十全十美,你掏一万块钱,我立马放你走人!”
对于一个毒虫来说,哪里会有钱呢。
更何况,楼下的徐然,还等着自己拿钱给他买烟抽!
张凤见沈辉没有伤害自己的心,眼珠子转了转,在昏暗的灯光下或许不是那么明显。
沈辉点了一根烟,塞进张凤的嘴里:“别给老子耍心眼。我看你现在也变得有女人味了,不是那时候假成熟了。要不你多卖几个铺,到时候多还点,但也不至于这么紧张。你说是不是?”
张凤眼前一亮,快速转动着脑筋。
说实话,她有一些摸不清沈辉这个人的底细。
当初跟沈辉接触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是由雷树转达的。
沈辉将手中的刻刀不断推出去,又往下拨弄回来,很有耐心地看着张凤。
许瀚龙团伙只求财。
就在这时,陈子锋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疯子。咋了?”
“我跟徐然出来吃饭了,他刚收拾完,跟我说了点事儿,要不要一起啊?”陈子锋那头环境嘈杂,沈辉听得出,那是大排档的叫卖声。
“不了。你就说事儿吧。”
差不多三五分钟,那边挂断了电话,沈辉看着表情麻木的张凤,伸手拍了拍她的脸,他双眼微眯,透露出一股不可忽视的寒意:“听说。你认识混台球厅的那个光头佬?也是他给你这些玩的,是么?”
张凤面露苦涩,还是点了点头。
“他叫什么?”沈辉继续追问。
“康晨。”
沈辉哦了一声,做了个数钱的动作:“所以,你是想要还钱,还是想要留在这儿?”
听到沈辉这么问,那张凤心里也干脆赌一把好了:“你想找康晨?我告诉你,没有我,你找不着!我可以留在这儿,但是,沈辉,我需要你帮我摆脱徐然。他,他就是个魔鬼!”
前有狼穴,后有徐然。
张凤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而此时的徐然,在大排档被陈子锋追着打了好几个圈。
“徐然,我艹你八辈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