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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满仓迈着欢快的步伐回了宿舍,嘴里还哼上了小曲。

有战友看他满面春风的样子,打趣道,“老梁,看你笑成这样,有啥好事?”

有人立刻接话道,“你今天不是相亲去了,看来是能成啊。”

梁满仓没否认,一脸得意。

嚯,宿舍立刻沸腾起来,五六个男人凑了过来,围着梁满仓,“老实交代,是哪家的姑娘?”

梁满仓不好意思道,“厉团长媳妇的妹子。”

章鸣正倒在床上郁闷着呢,别人的事他也没心思掺合,直到听见梁满仓这么说,他一下子坐起身来,“厉团长?”

“你去跟厉团媳妇的妹子相亲去了?”

想到安茜,梁满仓脸都快笑烂了,“啊,我去了。”

有人急着问,“咋样,成了没。”

梁满仓被众人围着,说道,“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算成个七七八八的吧。”

郭彪锤了梁满仓一拳头,“兄弟,可以啊。”

“以后不用打光棍了。”

有人凑上来,“那姑娘咋样,漂亮不。”

梁满仓听了,笑得一脸傻样。

众人笑道,“看他那样,走两步路都要飘起来了,那姑娘指定漂亮。”

梁满仓推开身边的人,在床底拿出自己的军绿色脸盆,准备去洗漱。

有人拍着他的肩膀,眼里带着羡慕,“你是找着捷径了,以后成团长连襟了。”

梁满仓端着脸盆,作势要锤说话的那人,“滚。”

章鸣看着梁满仓满脸笑意,轻蔑地笑了一声,“哼,捷径。”

接着又倒回自己的床铺上,看着眼前的床板,内心无限苦闷。

这段时间,他每隔个两三天就去一趟市里,可连那姑娘的影儿也没见着,他又在附近打听了一番,都没有任何线索,章鸣都怀疑,那天他是不是在做梦。

可明明不是,他印象那么深,那姑娘的长相跟刻在他脑子里一样,挥之不去。

章鸣气闷地踹了一脚床板,那天就犹豫了那么一下,就这么失去了那姑娘的消息。

郭彪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坐到他床边,问,“章鸣,你咋了?最近老是蔫了吧唧的。”

他以前是最爱说说笑笑,跟别人玩闹的,现在突然谁也不理了,睁着俩眼睛呆呆地躺在床上,怪吓人的。

章鸣沉着脸,翻了个身,“别管我。”

郭彪看他这态度,在他背上推了一把,“什么态度?”

“抽风了你。”

……

第二天,梁满仓急着要带安茜和她爷爷去医院的事情,早早来了。

就在厉菖蒲想要像平时一样,把安师傅从床榻上抱起来的时候,站在一边的梁满仓说道,“我来吧。”

安茜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就这么,梁满仓把安师傅抱到了轮椅上,然后推着他出了门,安茜在一边跟着。

江听夏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内心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这么让安茜跟他走了,她觉得不行,可是想起昨天那个吐痰的营长,她又觉得梁满仓也还可以。

算了,等他们回来,她问问安茜的意见好了。

梁满仓也算有心,特意借了汽车过来,看着汽车离开,江听夏看见厉菖蒲长腿一迈,关了院门,看着她,笑得不怀好意,“家里没人。”

江听夏皮笑肉不笑,回道,“所以呢?”

厉菖蒲往前走了两步,目光炽热,“进屋。”

江听夏双手做出防御姿态,眯起眼睛,“你要干嘛?”

厉菖蒲说着就要拉她的胳膊,江听夏轻巧躲过,看穿他又要做坏事的心思,正色道,“厉同志,注意影响。”

昨天在食堂,他就是这么说的。

厉菖蒲哪里不知道江听夏是故意说这话,‘报复’他的。

他陪着笑脸,“那不是在外面,现在就咱们两个。”

言下之意就是就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想怎么就怎么。

江听夏鼓起嘴巴,扭脸不去看他。

厉菖蒲走到她身前,“等他们回来,再碰到这样的机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他要去拉江听夏的手,声音里带着难以压抑的急躁,“进屋,快点。”

江听夏又扭过身去,手指有意无意地搭上自己的腰,揉了两下,昨天摔了,她还在生气呢。

她说话带着小女孩的娇俏,“你做梦去吧。”

“鉴于你昨天的表现,我要扣你的分。”

她气鼓鼓地说道,“厉菖蒲,你现在在我这里就是一个大零蛋。”

“希望你有点自觉。”

厉菖蒲被她生气的模样可爱到,手指抵在额头上,遮住脸低声笑了,“昨天那个凳子,我是真忘了。”

“它怎么就倒了呢。”

江听夏被笑得脸红,哼了一声,给了正笑得开心的男人一个白眼。

厉菖蒲走过去,“我的错,我的错。”

他伸手按在江听夏腰上,“还疼呢?”

“进屋我给你按按。”

江听夏扁着嘴,不看他。

厉菖蒲扶住江听夏的肩膀,笑道,“走吧。”

江听夏这才有所松动。

厉菖蒲拥着江听夏进了屋,“你趴下,我去找药油。”

江听夏脱鞋上炕,乖乖趴好。

厉菖蒲拿着一瓶红色的药油过来,伸手拉开了她的上衣,露出腰间的皮肤。

扎眼的白中,有一块突兀的青紫色。

厉菖蒲皱了皱眉,他没想到会伤得这么厉害,竟然都有淤青了。

他把药油倒在手上搓开,按在江听夏的腰上,他手上放缓了动作,“怎么样,疼吗?”

江听夏感觉到腰上暖暖的,惬意地闭上眼睛,“不疼。”

厉菖蒲给她揉了会儿腰,不知道是他手太大还是江听夏太瘦弱,他一只手几乎可以盖住她大半个腰身,那细腰好似一掐就断,看着更可怜了。

他手上刚用劲儿,江听夏就哼道,“疼,你轻点儿。”

厉菖蒲绷着脸,“要把瘀血推开才好得快。”

虽然这么说着,手上力道还是轻了些。

厉菖蒲的大拇指轻轻揉着江听夏腰间肤如凝脂的肌肤,似是埋怨一般,“真是细皮嫩肉的,磕一下碰一下就又青又紫的。”

他叹了一口气,“以后你哪儿也别去了,得把你供起来才行。”

江听夏下巴枕在自己胳膊上,“是当祖宗那样供起来吗?”

厉菖蒲听了一愣,江听夏已经坐起了身,捏了捏他的脸颊,“乖,好孩子。”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厉菖蒲的一声轻嗤,“哈。”

厉菖蒲笑了,却是被江听夏的调皮样气笑了,他一把抓住江听夏掐他脸的手,黑漆漆的眸子看着她,“你胆子怎么那么大呢。”

看着江听夏笑吟吟的样子,厉菖蒲有些咬牙切齿,“还想当我祖宗!”

他迫人的气势靠近过来,对着江听夏说道,“你还想干嘛?”

看他这样,江听夏却没有一丝害怕,思索片刻后说道,“还想干嘛。”

她说,“那你叫两声祖宗来听听。”

厉菖蒲胸膛里烧上来一股火,手掌在江听夏肩膀上按了一下,另一只手扶在她的背上。

江听夏被一股力气一推,还没觉得怎么呢,人就不受控制地朝后倒去。

厉菖蒲也跟着倒下去,“看咱俩谁叫祖宗。”

江听夏惊叫了一声,察觉到危险,先用手死死捂着嘴巴,软软地说道,“我腰疼,你别……”

厉菖蒲停下动作,一双手正停在她腰侧,丝丝缕缕药油的味道传来,原本不规矩的手停了动作,然后挠了挠,又顺着一路向上。

江听夏惊慌的脸蛋变了神色,开始不受控制地笑了起来,“厉菖蒲,你干嘛,别挠我痒痒。”

厉菖蒲不停地逗着她,问道,“知道错了没?”

江听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只能举双手投降,“错了,错了。”

他恶狠狠地盯着她,装作凶狠的模样,“以后还敢乱说吗?”

江听夏笑得没了力气,喘着气求饶道,“不说了,不说了。”

两人正闹作一团,江听夏突然听见有人在院外叫她的名字。

“听夏,你在家吗?”

江听夏慌忙应了一声,“在。”

然后立刻推开了厉菖蒲,从炕上坐了起来。

厉菖蒲有些不高兴,还是站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又把江听夏脖颈前的一颗小扣系好,“人缘还挺好,天天有人来串门。”

江听夏看他臭着脸,快速在他脸上啄了一口,“好了,别那么多牢骚。”

然后转身去开房门。

杨金凤走进来,看见厉菖蒲正微微弯腰出了房门,她立马打招呼道,“厉团长也在家。”

厉菖蒲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就坐在柴火垛前面劈柴,江听夏招呼杨金凤进屋,“金凤姐,进屋坐。”

杨金凤用手掐着自己的掌心,两人大白天还屋门紧闭,江听夏出来时,脸颊粉红,呼吸还有些喘,衣服也皱皱巴巴的,一看就是躲在屋里做那事。

她想着刚才她偷溜进张红香家的院子里,躲在墙角下,听见了他们两人那样亲密的笑声,她一颗心气得快要爆炸,却还是保持着平常那样热心和乐的笑脸,直到进了屋子里,闻到一股药油的味道,她看着窗外劈柴的那个身影,担心地问道,“怎么一股药味?”

江听夏正在桌子边,给她倒水,回答道,“我有些腰疼。”

杨金凤放心了,在江听夏转过身来时,不再看窗外,假意关心了江听夏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