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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权衡利弊怎么就不算精忠报国了?

这边刘珪还在和刘玦感叹,柳丞相果然是国之柱石,关键时候他永远会坚定站在他们这边。

那边柳丞相已经带着大堆赏赐,回了丞相府,刘珪对柳丞相一向重视,跟着过来的自然是李公公,就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小李子。

小李子到了丞相府,对于柳丞相他也很是尊敬,半点没有拿乔得意思。

端着赏赐的小太监,跟着于管家去登记造册,他则是和柳丞相一起闲话家常,俩人都是很有分寸的人,当然不会涉及什么敏感话题。

不一会儿,小太监又和于管家一起回来,“回禀公公,已经全部登记造册”,说着就将两份册子递给李公公查看。

李公公很是迅速的看完,两相对比并无错漏之处,才将册子递给柳丞相,“丞相大人,您请过目。”

柳丞相接过册子,盖上私章,就还给了李公公。

李公公对柳丞相这般做派,很是习惯的一笑,盖章后还了一份给柳丞相:“丞相大人,咱家这就要回去给圣上复命,就不打扰了。”

柳丞相也不挽留:“老夫年老体弱不便相送,于管家替我好好送送公公,有劳李公公了。”

俩人行礼告别,于管家陪着李公公离去,不一会儿于管家回来了,“老爷,李公公已经上了马车,回去了”。

于管家目送李公公远去,不由感慨普通的宫人,哪有马车可坐,也就是李公公才有这待遇,圣上对他家老爷真的很是看重,每次御赐之物都是李公公带人送来。

回到大厅,于管家见柳丞相面露疲色,问道:“老爷,要不您今天早点休息吧,老奴看您很是疲乏。”

柳丞相并没有反对,他今天确实很累,于管家伺候着他睡下才离去。

安静的躺在床上,柳丞相却并没有睡着,房间里格外的安静,他仔细回忆着他今天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反复确认几遍,很好,都是按照他的计划来的。

中间虽然因为刘玦的突然出现,节奏有稍稍被打乱了一下,好在当时他们的谈话,本就已近尾声,他也没有什么需要再说的,毕竟很多事情多说多错。

这几个皇子被前太子刘玥教育的很好,前太子还在的时候,他只是觉得他们各有所长,都挺聪明的,等他们真的开始做事了,才发现他们几个不是一般的优秀。

这些优秀的皇子,任何一朝能有一个就是万幸,他们何其有幸有五个,他们又何其不幸有五个。

柳丞相刚开始还担心,可能会发生的血雨腥风,结果人家要上演兄友弟恭,等他真的以为他们要相亲相爱一辈子了,偏偏一不留神人家就相爱相杀了。

柳丞相也是心累,陛下的状况明显不对,前太子死了,他儿子也没了,皇家的那几个兄弟直接掰了。

一天天的这几个皇子,就没个消停的时候,要不是五皇子刘玦在中间调停,他们自己也还算是知道分寸,他早就辞官归隐,远离他们这摊烂事了。

也是那段时间他才发现,五皇子刘玦是这几个皇子中,最聪明也最敏锐的,哪怕他看起来最和善,柳丞相也不会,在他面前掉以轻心。

柳丞相自己就是久居高位的人,他更了解上位者喜欢什么,在刘玦面前使手段太容易暴露,他便很是干脆的表达他自己的想法,毕竟他一直就是一个为国为民的丞相,不是么?

柳丞相年轻的时候,不算是个特别圆滑讨喜的人,若不是遇到了先帝,他也到不了丞相这个位置。

这一份知遇之恩,柳丞相一直记在心中,他可以说他自己,是最了解先帝的人,当初先帝出了问题,他其实早就察觉到了。

可是出于各种考虑,柳丞相选择了袖手旁观,暂时先观望一段时间,可是因为他的这一决定,害死了他的幼子柳如风。

等柳丞相好不容易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太子被斩,皇帝被囚,他只能暂避以求自保。

柳丞相一直龟缩,以年老为由不再参与政事。后来为了如云,他曾经试图影响李辰熙的决定,他以为他成功了,后来却发现不过是人家本意如此。

在后来几个皇子冰释前嫌,他们似乎在策划着什么,不简单的事,他不想管,也是真的没有精力在管,也许乌龟装久了,他真的成了一只乌龟。

这次他原本是看出,京都接下来不太平,计划着要不要借口告老还乡,带着如云回去的,原想者先躲过这一段风波,他们再想办法回来,哪成想在他实施之前,刘珪他们先有了动作。

那一日,接到圣旨的柳丞相,将他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一整天,他想先帝,先太子,陛下,想他的云儿和风儿,最后想的最多的还是他自己,年轻时的意气风发,铮铮铁骨,现在的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一直到柳如云回来,柳丞相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原来那一瞬间的感动,并不足以让他这样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产生太多的情绪,柳丞相自嘲一笑。

那日柳如云和柳丞相一起,在书房待到半夜,伺候的丫鬟仆从都被赶的远远的,他们压低了声音,只能影影绰绰的看到,两爷子应在窗上的影子,似乎一直在交谈。

后半夜柳家大公子难得的一个人独酌到天明,嘴里嘟嘟囔囔的听不清在说什么,最后因为喝酒还受凉直接发起了烧,还是他的夫人帮他请了病假。

至于柳丞相今天为什么又站到这里,毕竟如云的态度坚决,他自己在权衡利弊后做出了选择。

几个皇子被刘玥教育的实在是好,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柳丞相相信他们,不管计划着什么都能成功。

因为柳如风的事,皇室对他们柳家有愧疚,可他若真的强硬的带着如云回去了,这份愧疚能不能保证如云回来后还能继续,他不确定。

可他们若是留下来,协助刘珪他们完成他们的计划,他知道以这份愧疚,皇室不会让如云出事,加上他现在的行为,至少可以保证柳如云的一世平安。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柳丞相就不会再去思索其他,只会向着既定的目标推进,只是按照刘珪所言,他们能做的并不多,配合他们的行动就好。

柳丞相复盘了今日的事,确定并无错漏,本来准备就寝,可是他发现他并不能安然入睡。

叹了一口气,柳丞相闭上了眼睛,他向来不愿意用助眠的药物,这些会让他陷入深眠,

柳丞相虽然也是世家出身,可他是旁支,家中也没有出过什么人才,很是边缘化,好在他还是靠着身份进了族学。

他的天资也不算特别出色,但是他吃过苦所以珍惜每一个机会,他很刻苦,这让他一直在族学中名列前茅,一直到他中了进士,得了先皇青睐,家族资源慢慢的向他倾斜的更多。

多年为官作宰,加上他自身的经历,让柳丞相很清楚,一个家族到底该如何延续。

那些权贵人家,因为惧怕帝王的猜忌,竟然选择将孩子培养成纨绔子弟,殊不知这样看似暂时安全,才是真正断了一个家族的根基。

柳丞相偏偏反其道行之,他那时已经是一国之相,位高权重,她的夫人也是世家贵女,他的两个儿子更是从小就很聪慧。

那时他其实也犹豫过,他的这一支是因为他才被抬入嫡支的,他的家族在他出现之前,其实已经开始没落。

他们柳家的历代族长,哪怕是没有大才,也都是被好好教育的。一直遵循着家规,族学不可弃,族田不可卖,但凡是他们柳家子弟,只要身份没有问题,就不能拒绝他入族学

子孙的教育,一直是他们柳家的重中之重,最终柳丞相还是决定,要将他的俩个儿子都教好,他们也确实如他所愿的很优秀,其他的时间会教会他们。

柳丞相了解他的儿子,如云的性格像他年轻的时候,就算他不这么做,他有很大的可能,会选择在送走他后,偷偷回来帮助陛下,同样要做,为什么不主动去做,还可以将利益最大化。

柳丞相回忆时,一阵睡意涌来,他没有抗拒,顺着睡去,只是睡觉他也不会睡的太死,这是他为官多年养成的习惯,任何情况下都不会让自己处于失控的状态。

话分两头

刘玦将柳丞相送到门口,回来就看到他哥正在批阅奏折,他也没有打算去看他哥在干什么,“二哥,柳丞相已经回去了”。

刘珪轻轻的点头:“好,刚才你也听到了,柳丞相他既然心意已决,五弟你就尽量保护他们吧。”

刘玦点头称是:“哎,我其实也挺担心如云大哥,他的性格最是克己复礼,严肃古板,他若是知道了如风的事,我不放心~~~~”

“克己复礼,严肃古板?”刘珪听到刘玦的话,却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在你们这些小孩的眼中,居然是这么一个形象么?”

刘玦被刘珪笑的莫名其妙,看向他哥,等着他哥给他解释。

刘玦的表情取悦到了刘珪,他却半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只问了一句:“五弟,你说如风小时候身子骨那么差,柳家又是文臣世家,他那一身骑射功夫,你以为谁教的。”

刘玦看向他哥,想到柳如云那文质彬彬的形象,表情略有些诧异的问道:“二哥你的意思是~~~”

刘珪微微点头,满眼怀恋,“当时柳如云可是大哥的伴读,妥妥的文武双全,人长得还好,加上性格又有几分张扬,是多少闺阁少女的梦中情郎,那一年的三甲除了他都长得一般,他才被指了探花郎。”

刘玦笑道:“这和我们看到的柳如云,可完全是两个人”。

刘珪语气更加怀恋的说道:“他说他的理想是上阵杀敌,做大将军,可惜他是柳家长子,是太子伴读,他有他的责任,能趁着年幼放浪一回,已是放纵”。

刘珪看着刘玦睁大的眼睛,笑道:“所以弟弟你放心,他可不是老古板,不会受不了刺激。”

刘玦脑中灵光一闪:“所以那个你们经常叹息的武状元,传说中的那个,箭无虚发的白马银枪俏郎君,不会也是柳如云吧?”

刘珪笑道:“是啊,若不是大哥帮忙,一个隐瞒身份且戴面具的人,如何能当武状元?”

刘玦看着刘珪,一直看到他移开目光:“二哥,你和大哥瞒着我们的事还挺多啊?”

刘珪无语望天,“那时候你们几个还小,怎么带你们玩!”

刘玦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他突然有些不能直视,朝堂上的那些老古板了。

刘玦干脆的转移话题,将今天的事说了一遍,“要不是许思思,弟弟我还在焦头烂额了”。

刘珪叹息,“这本是一个很明显的问题,我们却是因为灯下黑,没有注意到,否则到时候关注的点偏了,也是一件不小的麻烦事”。

刘玦点头认可,“以后还要更加仔细才好。”

刘珪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刘玦,问道:“我记得你快30了吧”,见刘玦想说什么,刘珪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头:“以前就拿你的腿当借口,这次忙完必须把这件事提上日程”。

见刘玦一副不服气,加莫名其妙的样子:“你要是有了王妃,就不会焦头烂额了。”

被刘珪瞪了一眼,刘玦总算是安分下来,只是王妃什么的他可不想要,这次修仙界走了这么一遭,让他看到了更多的风景人情。

等着这件事解决,他还想着追寻更高的境界,他其实对于修仙功法很有兴趣,虽然他们说他年纪大了,最佳修行时间已经过了,他不信,他想试试能不能找一些适合他的功法。

实在不行他就去继续游历,若是李辰熙、王晨曦他们能一起就更好了,王晨曦讲解他和李辰熙听。

刘珪没有打扰刘玦难得的失神,已经在盘算着他知道的世家贵女了。

最后各想各的俩人,就者后续计划再次确认了一下细节,柳丞相不走,他们的计划也要做出一些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