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虎绕开闻达、李成的拦截,顺利逃进汾阳城时,身边只跟着数千骑兵。张仲熊带着枯树山几乎所有骑兵会合闻达、李成的人,也紧随其后出现在了汾阳城外。
老六公孙胜也跟了过来,这是让他来对付乔道清的。
汾河上也终于出现了大宋的战船堵住去路,这最后一战再不出现也说不过去了,不过梁山水军也没把他们当回事,早就给喂饱了,还给他们承诺,给几个重量级人物的脑袋让他们去邀功,最次都是田家人,这要是还不行,灭了他们也不是难事………
此时田虎的步兵一个也没赶来,都在路上呢,梁山探子还在接应,计划劝说他们直接去汾河边上坐船投奔梁山。
同样,追赶他们的宋狗子大部队也不厮杀了,而是在招降。
所以,目前这些在逃的田虎军有四个去处,一是继续跑去汾阳城,但有可能被城外的张仲熊活捉。二是往水边跑,投降梁山。三是让宋狗子收编,四是直接跑回家………
如今的汾阳城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城内的气氛异常紧张和压抑。这里已经没有了普通平民百姓,只有一万多田虎的晋军和部分他们的家属。
大街小巷里弥漫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氛围,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焦虑和不安。
城里的士卒们都心知肚明,这是晋王的最后一座城池了,他们深知,晋王的命运几乎已经陷入绝境。因此,每一个士兵都倍感压力沉重,不知何去何从。
而汾阳的衙门里,二十几个田虎将领分坐两边,田虎坐在中间,就连受伤的田彪也在。此时此刻,在他们心里,田虎的草台班子已经名存实亡了,毕竟就一座城池,万余兵力,还蛋的个晋王?
这会他们便在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田虎也派出无论如何都不会投降的田实和汝廷器出去守城,对此他们都很放心。
其实他们心中各有各的退路,只是谁也没有先说出来而已。
这些人也没有了严格拜见晋王时的那上下尊卑的礼仪,但除了部分心腹外,大家也没叫大王、当家的、哥哥什么的,就这么不伦不类。
似乎又恢复了山寨聚义厅的那一套,田虎虽然还穿着黄袍,但也不在乎了这些繁文缛节了,看来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这时候唯有乔道清还恭敬的称他为晋王,就连心腹纽文忠也只是叫他哥哥。这让田虎很是感动,他认为和他形影不离的房学度会一直尊敬他,可是没有,自从让他来守汾阳,现在再见到他,他就没那么尊敬了。
只有这个不管自己是山大王还是晋王,以及现在,都是一副世外高人模样的道士一直不咸不淡的尊敬自己………
田虎率先开口道:“兄弟们有什么打算,现在说一说吧!”
说完环视着众人,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还是谁也没有先开口的意思。
乔道清咳嗽一声,先给田虎行礼道:“晋王殿下,臣先来说如何?”
“道长有话请讲!”
“兄弟们无论去哪里,只要不投降朝廷,大家以后还是兄弟,若是有投奔他人之意,贫道联系梁山水军送你们出去如何?”
大家都知道他和梁山孙安和广惠头陀兄弟俩有关系,他话音刚落,房学度就应道:“道长此言有理!”
田虎也站起来环视一圈说道:“大家兄弟一场,俺希望大家不要做那背信弃义之人,若是有投降宋江的心思,现在说出来可以自行离去!”
这话一出大家都纷纷表态,表示绝无此意。
“晋王放心,我等绝无此意!”
“晋王,能来到这里的,都没有这心思。”
“是啊,咱们河北汉子有投降宋江的不假,但绝对没有来此做内应的小人,这样的话他宋江也不会信任他啊!”
“对对!”
房学度这时又说道:“好了,俺先说,房某想去淮西王庆那里,继续和朝廷斗到底!”
一直跟随房学度的寇琛、管琰、吕振、吉文炳、安士隆五人陆续站起来说道:“我等愿意继续跟随军师!”
房学度看了他们一眼,欣慰的说道:“你们不该如此,其实那梁山才是最好的去处,如今我们几股义军,只有梁山,某看不透,他们似乎在操控全局。
只是房某早先和他们有些过节,不想去招人仇恨而已,你们却是不怕,何必跟着俺去再次经此一遭?”
他的意思看似很明显,实际上也有其他心思。
先说投奔王庆,又隐晦的说王庆也是败亡的结局,投奔他没前途,他是没办法而已,这也算是给梁山打了一波广告。
他知道这些人里有梁山的人或有意投降梁山的人,这么说也是想把这话传给王力,让王力亲自来招揽他,或者说给他个保证。早先他也确实参与过灭仇家的行动,也围杀过王力两口子………
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下定决心说道:“军师去哪里,我们去哪里!”
田虎看向乔道清问道:“道长,军师此言当真?梁山当真在掌控全局?”
乔道清点点头回道:“的确如此,贫道占卜过多次,只有梁山看不穿!”
田虎张张嘴,落寞的说道:“军师要投奔梁山?”
“贫道先把晋王一家安排妥当,再做打算!”
“多谢道长!”
范权父女也起身谢道:“多谢道长!”
这也相当于表态了,跟着他的冯玘、倪鳞、雷震自然站在他这一边,表示跟着他。
有这三人带头,别人也有所表态,首先是从祁县逃回来的顾凯和索贤二人站起来拱手道:“道长,我二人杀过宋江的地煞,还望引荐一二!”
田虎呆呆的看着这一切,乔道清点点头说道:“好,二位兄弟放心!”
鄂全忠听到这话站起来说道:“俺也杀过,算俺一个!”
这像是在无形的炫耀一样,大家都知道他杀了云天彪的儿子。
别人就尴尬了,他们似乎没有杀过枯树山的天罡地煞。
汝廷器在守城,和他一起跟云天彪厮杀的安仁美起身不好意思的说道:“俺只伤过云天彪,算吗?”
乔道清连忙赔笑道:“那梁山又没有投名状一说,全凭自愿,当初贫道的朋友邀请,贫道不也没去吗?各位放心,若是那王力怠慢大家,自有贫道找他理论!”
安仁美点点头也不好意思看田虎一眼,小声说道:“那就算俺一个吧!”
水军将领山景隆说道:“俺先和道长安排了大王一家,再把房军师他们安全送到王庆那里再去投奔梁山可好?”
乔道清点头答应,房学度拱手道:“多谢!”
从盖州逃回来的枢密使纽文忠起身道:“兄弟们都走,总得留下个垫后的,俺给各位垫后吧!”
这货是田虎的绝对心腹,从盖州回来,田虎就安排他和山景隆准备后路了,那就是投奔西夏,西夏皇帝李乾顺已经给他们许诺官职了,田虎抢来的钱财也秘密转移了很多,这事在场知道的人只有田虎、田彪、范权、山景隆和纽文忠五人………
他这么说也是和田虎他们商量好的,可惜山景隆有了二心,一切都在梁山的掌控之中………
和纽文忠一起守盖州的四威将和十六偏将(猊威将方琼、貔威将安士荣、彪威将褚亨、熊威将于玉麟)只有安士荣和他手下的偏将沈安、卢元一起逃了回来。
安士荣起身道:“俺和恩相一起吧!”
他一说话,沈安和卢元也表示一起,纽文忠没说什么,只是对他们点点头,他救过安士荣,而对方也救过他,二人关系很好,安士荣一直叫他恩相。
张文礼、石恭、曾全、睦辉四人还在纠结,范全起身道:“俺随军师去淮西吧,那楚王是俺表兄,也可以引一下路。”
他在房州当过狱卒,因放跑王庆而吃了官司跑到河北投靠的田虎,王庆招揽他时,已经是田虎麾下大将,因此也没过去。
现在这么说,对田虎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张文礼四人最终也起身说道:“俺们跟你一起,还望引荐!”
范全点头客气道:“好!”
房学度等人也站起来拱手道:“还望引荐一二!”
“大家放心!”
……………
纽文忠、张文礼、石恭、曾全、睦辉、范全这六人都参与过围杀仇家,围攻王力,所以他们也没有上梁山。
最后,除了田虎兄弟和国丈范权他们外,还有带着田彪杀出来的王远,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田彪对他是感激的,也希望他继续跟着自己,而王远则是问田彪道:“三大王有何打算?”
田彪看向田虎,田虎又看向范权,而范权笑着说道:“我等自有去处,一切已经安排妥当,咱们稍后再说………”
“好”
这下所有人表态了,田虎起身说道:“好了,兄弟们下去问问士卒的打算,各自准备去吧,去梁山的兄弟先走,咱们有缘江湖再见,去淮西的兄弟等下!”
表态去梁山的几人在乔道清的带领下,拱手告辞,路过纽文忠他们时,又特意跟他们几个告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