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距离出征的日子还有七天。
东京汴梁,高府的书房,高俅和他的幕僚孙静在讨论着;
高俅收到前后两封信,看过后,气的咬牙切齿道“这帮老贼寇,果然靠不住”。
这显然是在骂十大节度使的,旁边的幕僚孙静也不反驳高俅,这时候反驳他,会招来高俅厌恶的,他微微摇头岔开话题说道:“恩官,没想到这枯树山竟然是蔡太师的人。”
高俅瞪了他一眼说道:“那又怎样?现在不还是贼寇吗?这也不能成为他们坐视寇州官军覆没的理由!”
这意思是,灭了他们照样是功劳,蔡老狗也不会说什么。孙静顺着高俅说道:“恩官所言极是,这帮老贼寇,只顾着所谓的长远考虑,完全不顾眼前,以至于高大人和寇州官军陷入险境!”
这也是他的说话艺术,既顺着他,又能劝他,这幕僚绝对合格。
果然,高俅冷哼一声说道:“他们能有什么长远考虑?”
孙静也气呼呼的说道;“这帮老贼,还不是看到这枯树山实力不俗,又有招安之心,就想着带上他们去剿灭梁山。他们认为,这样更加保险一些,他们眼里只有陛下的圣旨,哪里会在意远在汴梁的大军元帅?”
这下把高俅点醒了,高让没死,而且人家也通知他了,是高让自己立功心切。
自己的钱财八成是梁山偷的,自己儿子和本家也是梁山杀的,反观枯树山就没杀高让。
拉上枯树山去当炮灰似乎也不错,至于死多少寇州官军,咱们高太尉压根就不在乎。
当然,高太尉还是要勉为其难一番的,他说道:“哎,这帮老贼寇,把本帅都指挥了,到底谁是元帅?”
孙静起身鞠躬道:“太尉高义”,然后又说道:“眼前我们还是给他们擦下屁股吧,找一下蔡太师,争取把枯树山拉上!”
“哎,这帮老贼寇,真不让人省心!”
说着,高俅甩袖离去,前去找蔡老狗商量。
一路上,高俅坐在轿子里想着如何说,再想着禁军带上多少。
如今的汴梁禁军,经过去年的童战神失败,现在也没有人去找高俅送礼了,这让高俅等了很久,以至于现在还没确定带那些禁军前去。
现在的禁军质量也比以前好了一些,大多都是这些关系户找的人顶替的,这不用禁军的一半待遇就能轻松找上合适的人去。他家孩子在家里负责领俸禄就好,也不想什么功劳了。
替身有了功劳,不确定因素也多,他们也不在乎了………
这样的人质量好,高俅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了,就想着今年出征能用上,所以他在这方面也没收到多少礼。
蔡府离着高府也不远,一会就到了。经过门子的通报,高俅很快被请了进去。
蔡府的客厅里,高俅和蔡老狗互相见礼后,他就开门见山的说道:“太师,高某有个想法,可否请教一下?”
蔡京笑眯眯的说道:“高贤弟请讲,在老夫这里,无需客气。”
高俅没有直接问蔡京这枯树山是不是他的人,而是说道: “老哥,小弟听闻,枯树山贼寇有招安之心。如今,剿寇大战在即,高某觉得把他们拉上当个先锋,来个“周处除三害”,太师以为如何?”
蔡京早有腹稿,他装傻充愣的回道:“听说犬子倒是在运作枯树山诏安的事,具体如何,老夫也不知。
不过高老弟,这贼寇靠得住吗?童枢密失败在先,这汴梁禁军也靠不住,更何况贼寇?高老弟三思啊!”
高俅火冒三丈也不好发作,这他的犬子可走的是清流路线,和他们几个“忠臣”可是不对付。
蔡京的操作他也知道什么意思,他不死心的说道:“恁和小蔡大人毕竟血浓于水,可否帮忙牵个线?”
蔡京点点头说道:“既然高老弟这么说了,老夫就厚着脸皮帮你问问,成与不成,还望高老弟不要怪罪哥哥我啊!”
这和拒绝差不多了,高俅也拿人家没办法,起身鞠躬道:“有劳太师,有劳哥哥了,高俅公务缠身,先行告退!”
“高老弟慢走,来人,送客!”
…………
高俅气呼呼的回去了,发誓要把枯树山灭了,一回府就找来孙静商量如何灭了枯树山,出出这口恶气。
孙静是看过枯树山情报的,知道他们实力不俗,他的意思是先打梁山。理由是,这十大节度使里也有蔡京的人,那荆忠就是走的他的路子的。
这要是等战事开启,蔡京搞鬼的话,他的胜算实在不高。
高俅闻言,也打消了这个念头,这种事高俅知道,蔡京能干的出来。
这打梁山就要用到水军,之后二人商量过后决定带上“江南金陵建康府水军统制官刘梦龙”。孙静都打听过了,那些水军也只有这个货能打了,别的都是草包。
而高俅却是把刘梦龙交给他的心腹——步军校尉牛邦喜指挥,加上另外还有三个心腹———太尉帐前牙将党世英、党世雄兄弟二人,殿帅府长史王瑾,这些人属于水路兵马。
高俅用陆地上的军官去指挥水战,就能想到结局了。
为了梁山的缴获,高俅不敢让熟悉水战的刘梦龙亲自指挥,主要是信不过他。这点孙静也不好劝说,只是一再叮嘱这几人,凡事要问刘梦龙的意见………
叮嘱了好几遍,也不知道这几人听进去了没有,反正都拍胸脯保证了。
之后再带上最厉害的,八十万禁军都教头官带左义卫亲军指挥使护驾将军丘岳、八十万禁军副教头官带右义卫亲军指挥使车骑将军周昂。这二人左右护卫着高俅。
高俅想到了闻焕章,这个货是十节度的徐京来信时举荐的。高俅也调查了一下,觉得可以,就请了道圣旨带上了。
闻焕章以前当过官,前文提过,现在与吴用一样,闻焕章也是一位教书先生,在东京城外的安仁村教学。
徐京称其“深通韬略,善晓兵机,有孙吴之才调,诸葛之智谋……若得此人来为参谋,可以敌许贯中之诡计。”
皇帝下旨任命闻焕章为参谋,前往高俅军中效力。
闻焕章接到这样的圣旨后,太师蔡京还亲自设宴为其饯行,“朝廷大臣多有知识的俱备酒食迎接”,足见闻焕章的名气和能力。
前世的闻焕章等人,可是第二波支援高俅的时候才去的。这一世的高俅,有了寇州一事,一股脑的都带上了………
出征前一天,小蔡大人蔡攸前来拜访高俅,他来就是为了告诉高俅一个消息。
蔡攸说:“高太尉,恁一定要胜利啊,诏安枯树山就剩下最后一哆嗦了,只要恁剿灭梁山,就能震慑枯树山,拜托高太尉了……”
这话说的,让高俅很恶心,不过也不好发作,客气的把小蔡送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