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什么也不要离开自家的小闺女,不能碰就不能碰,他忍着点就是了,因为只要一想到自己会永远看不见自己香香软软的小闺女,鬼婴的心就跟海里翻腾的巨浪一样,难受的紧。
至于岁晏殊这个有些见识的城里人,他倒是并不担心自己会离开谈七喜的身边,毕竟他自己现在也不是鬼魂什么的,所以根本就无法超度。
他只是觉得有些不理解和奇怪,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超度这种东西只发生在庄严的寺庙里,还有那些顶着光光头,上面烧着九个戒疤的和尚堆里。
他左看右看,怎么也没办法把面前这个香香软软,小小一团的小糯米团儿,和那些高高大大的穿着袈裟,转着佛珠,顶着光头,嘴里一直念叨着“阿弥陀佛”的和尚们混为一谈。
只要双方的形象互相代入一下,比如小姑娘的两个小揪揪变成了光光头,活泼灵动的小姑娘变成了平静无波,一直敲木鱼的小和尚,然后曾经总是说一些怪腔怪调,惹人发笑的小问题的小嘴里,突然蹦出了一句“阿弥陀佛,施主有何贵干?”
不行,完全不敢想了,这也太炸裂了,就这种情况,恐怕放在炸裂界也是相当炸裂的存在吧。
不过之前才和月娘母子说过超度的问题,结果现在阿喜妹妹就出现了能够超度的能力,这也太神奇了吧。
阿喜妹妹到底是什么品种的许愿池?
居然这么灵验的吗?
山鬼明显的发现自家大哥的净化能力减退了很多,但是自己身上还有很多的邪气,没有被驱除出去,身上也有很多的冤魂,没有转世投胎。
现在倒好了,黑色的邪气一次只少一个黑点点,这些黑点点只有芝麻粒的十分之一大小,倒是上面的冤魂一次走五只,一次走五只,看的妖眼馋。
这魂都走了,被超度后投胎去了,这些光秃秃的躯壳上带着的邪气,却还残留在山鬼的身上。
这几天每次都是施舍般的,只祛除了那么一丁丁点儿,这也太难为妖了,不上不下,卡的他难受极了。
山鬼狂怒:我是什么靠捡破烂发家致富的妖吗?你们给我留这么一堆没用的破烂儿!
如此这般,经过了几天这种折磨,山鬼也被磨的没了脾气,整个妖都颓丧了好多,每天数着黑点点过日子,因此,看起来整个一半死不活的。
这也是为什么山鬼说谈七喜新能力时是那个古怪的样子了。
地府
“老白,你说那个山鬼是不是和咱们一样,有幽冥之力,可以超度亡魂啊?”
“不可能,幽冥之力只有不愿意去投胎,在地府里是有户籍和天赋的鬼魂才能修炼出来,他们那些尚在凡间的人啊,鬼啊,妖啊,兽啊根本不可能会有。”
“也对,怨气和鬼气都和幽冥之力有些像,也许是我搞错了,把他们混为一谈了。不过既然他们没有咱们这种幽冥之力,那这些鬼魂怎么都自己找到地府的门,然后打开进来,又自己跑去奈何桥那边,自觉去喝汤投胎了?”
“对啊,说来也奇怪,这些鬼魂,我之前特意观察过,就是山鬼身上挂着的那些,你瞧,有几个还是让我印象深刻的熟面孔呢!”
“哦?熟面孔?我怎么没看出来?老黑,你不是骗我的吧?”
“瞧你说的什么话,我和老白你一起共事这么几千年了,我至于哄你吗?
你看看那个走路一瘸一拐的,就是被山鬼吸了阳气之后,烟瘾犯了。
他急着去找身上带的烟叶,没有看路,一下子被树根子绊倒了,树根子下面还有之前不知道谁落下来的一把钉锤,钉锤顺着这股力道,又往他腿上砸了一下,这不就变得一瘸一拐了。”
“老黑,你咋这么清楚呢?”
“害,我跟你可不一样,咱俩虽然是一起出来干活的,但是我比你会摸鱼啊。
你在那边认认真真的给鬼魂戴手铐的时候,我正好拿了把瓜子坐在山鬼旁边磕。
正巧这几个鬼正在聊八卦,说到了他们自己生前的最后一件事儿,这几个又正好缺胳膊少腿的,挺有特点,我不就给顺便记住了。
你是知道的,这些鬼呀,当了鬼魂之后,生前的事情,所有的记忆都模模糊糊,零零碎碎的,除了印象深刻的几件事,就临死前最后那段时间里的事儿,记得最清楚了。”
“嘿,我说呢,咱俩都是同一时间去走的差事,结果我累的半死,跟挖十天煤矿似的,你倒是看起来悠悠闲闲,风轻云淡的,感觉挺轻松的。
原来我每次看到你那欠儿欠儿的表情,我都想揍你一顿不是空穴来风啊,我这是有理有据啊。
合着所有的活儿都是我在默默努力,你在一边给我制造动力呗。”
(pS:这里的动力,就是指生气。)
“欸,老白,此言差矣,俗话说的好,要宽以待己,严以待人。这俗话又说了,不会摸鱼的员工不是好员工,所以老白呀,你还有的学呀。”
“边儿去,正烦着你呢。不过话说回来,最近这鬼魂数量这么多,他们又这么积极主动自觉,搞得咱俩都没活可干了,你说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跟咱哥俩抢饭碗?”
“不知道,管他呢,有人帮咱干了还不好?
而且就这人数,咱们已经算是超额完成了,坐等奖励就行了。
正好趁这个时间摸会鱼,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了,我和小翠已经一百多年没有见过面了,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
狗阎王不干人事,自己不对生死簿,不去管理鬼魂,全部丢给咱俩干。
又没有加薪,也没有升职,他还天天打鸡血,熬鸡汤,说什么你们都是我的得力干将,好好干,这是个有前途的活儿,到时候给咱们奖励,其他人都羡慕不来。
他也不仔细瞧瞧,自从之前的那个判官辞官了之后,这整个阎王殿里就咱们仨个毒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