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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二楼卧室,丁孝蟹轻轻拧开卧室门锁,将房门推开了一条细缝。

他倚在门边,屏住呼吸,借着窗帘缝隙漏进来的微弱光线,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丁孝蟹先是定睛看向房间大床,只见方婷安静地躺在床上,似乎仍沉浸在梦乡之中。

他又环视了一遍整个房间,与他离开时并无异样。

见此情景,丁孝蟹紧绷的神经稍作放松,他侧身挤进屋内,将房门轻轻锁好。

轻手轻脚地走到自己那侧床边,丁孝蟹小心地把两把枪全放在了枕头下面。

他又快步走到窗户旁,掀起窗帘看了看锁死的窗户,这才和衣躺回到床上。

丁孝蟹仰面看着天花板,脑子不停纠结着是不是要现在就带方婷离开别墅。

他伸出手,试着推了推睡在身边的方婷。

身旁的方婷睡得很沉,被推了几下她都没醒,只是下意识地用手扶着腰部,艰难地翻动了一下身体,将后背给了丁孝蟹。

见方婷没醒,丁孝蟹也侧过身,将身前的方婷捞进自己怀里,轻轻环抱住她。

怀中的方婷依然在酣睡,丁孝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怀中方婷那平稳的心跳和舒缓的呼吸,这让他原本剧烈跳动的心脏逐渐平静了下来。

待到心跳稍稍平复后,丁孝蟹又回想起前两天他心神不宁的原因。

那天,让他心神不宁的不单单是因为方婷手上没戴戒指。

那天在回家的路上,他看见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轿车上是一黑一白两个外国人。

那辆车与他们相向而行,擦身而过时,他不经意间瞥见了车里两个人看向他们的眼神

那种眼神他似曾相识,而且数年前他也曾有过。

当年他替和尚哥在世界各地追杀躲藏起来的仇家时,他的眼神也是这样审慎且无情。

如今的他已经远离了那段血腥的过去,但那眼神还是让他莫名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直觉方婷可能会出事,可能会离开他——这是丁孝蟹最无法忍受的事情,也让他本就慌乱的心神陷入了更深的不安。

随后两天,多伦多这边一直是秋雨连绵,他和方婷也就没有外出散步。

现在想起来,丁孝蟹多少有些后怕。

那两个外国人是来踩点的,如果这两天他与方婷像往常一样外出散步,可能现在早已经是枪下亡魂了。

以丁孝蟹自己的经验,现在别墅周围肯定就有杀手埋伏。

如果现在带方婷离开别墅,他们在明,杀手在暗,势必会引起那些杀手的伏击。

一旦双方交火,他和阿龙阿权还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可是方婷现在大着肚子、行动不便,是那些杀手最容易射杀的目标。

他现在不清楚外面埋伏了多少个杀手,只靠他和阿龙、阿权三个人保护方婷,风险实在太大。

要带方婷离开,只能等老益和老利他们到了之后,保护方婷的人足够多才能行动。

但是,不离开,今晚的风险也很大。

天气预报明天还是个雨天,杀手已经空等了两天。

这两天他们恐怕也已经将别墅里的情况摸清了,他们极有可能会选择在今晚动手。

“离开还是留下?”

丁孝蟹凝视着熟睡中的方婷,反复在心中考量着两个方案哪一个更保险一些。

最终,他决心赌上一把,今晚就先留在别墅。

这栋别墅的防弹防爆设计比香港半山那栋还要先进一些。

就算今晚杀手要偷袭他们,待在这间屋子也能撑个把小时,应该能等到老益他们赶来增援。

他现在要最大限度的确保方婷和腹中胎儿的安全,他更不能让方婷因为自己又身陷险境,出现生命危险。

“只要再坚持三个小时,最多三个小时后,老二、老四他们就能带人赶到别墅,到那时,再带着方婷离开会更加稳妥一些。”

黑暗中,丁孝蟹抓起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了一眼,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转念间,丁孝蟹又想起自己的那个问题——地址是谁泄露的?

把这里的住址写在杂志上散播出去,无疑就是要将他那些仇家引来多伦多,借别人的手干掉自己。

丁孝蟹首先就排除了阿龙和阿权,虽然他无法保证这两个人永远都不会背叛自己。

但是,在这栋别墅里,他们两个要想做掉他和方婷,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他们根本不用这么麻烦把地址发到杂志上——他们不会写文章,也不会蠢到把简单容易的事搞得复杂难办。

那是香港那边的阿程和三个弟弟在无意中泄露了地址?还是每天来这里工作的女佣有问题?

如果是那个女佣有问题,她又是怎么知道暗杀周济生的杀手叫阿飞呢?

难道杂志上写的事情都是周济生自己调查出来的?

可作为一代“枭雄”他不要面子吗?

周济生现在完全有能力找杀手不声不响地做掉他!他为什么要把这种“糗事”写上杂志让别人看到?

他找阿飞暗杀周济生的事,包括华姐被吓死的细节,这些年来,他只在半山别墅的书房里跟阿龙聊过。

丁孝蟹微眯着眼睛,努力回忆着那天的他同阿龙聊天的情景,最终,他不得不把目光再次投向方婷......

渐渐地,丁孝蟹的眼底有怒气隐现,脸上肌肉紧绷,他松开了抱着方婷的双手,却又不自觉地紧紧握成拳。

为了克制住心中的怒气,丁孝蟹不断地做着深呼吸,将身体转向另一侧,痛苦地闭上双眼。

可是这些都是徒劳的,就算是闭上眼睛,方婷这些日子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一幕一幕还是会不停在他眼前回放。

还有母婴店外的那个邮筒,站在邮筒旁的方婷,那些画面不断在自己眼前放大再放大......

此时,问题的答案昭然若揭,但他不想再深究下去,他害怕面对这个残酷的真相,更害怕自己会失去理智,做出伤害方婷的事情。

想想这些天的自己,真是可怜又可笑!

他一直都在自欺欺人,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显而易见;

可是他却选择无视这些事实,甚至在心里为方婷找好理由欺骗自己。

他一厢情愿地认为方婷原谅了他,宽恕了他;

而方婷却一直都在寻找报仇的机会,从没有放弃过!

他怀抱方婷,憧憬着他们未来的幸福生活;

而方婷,却在计划着和他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

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愿承认这一切皆由方婷而来!

事已至此,此刻,丁孝蟹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和方婷一起躲过今晚这一劫。

等到方婷平安生下孩子,只要她还肯留在自己身边,他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正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了一丝异响。

这声异响被丁孝蟹敏锐地收进耳朵,他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那是杀手切割玻璃的声音。

等待了三天,今晚可能也是他们的最后期限。

\"婷!\"

\"婷!\"

丁孝蟹贴着方婷耳朵用微不可闻的声音急切地唤着方婷,同时伸手摇动着方婷的身体。

很快,方婷也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刚要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嘴却突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手紧紧捂住。

黑暗中她能看见丁孝蟹正伏在她身边,目光炯炯地盯着她。

\"嘘,别出声!\"

丁孝蟹伏在她的耳边,将声音压得极低,

\"好像有人在撬窗,可能是入室抢劫的,你拿好这个。\"

丁孝蟹将枕头底下摸索出的一把小巧精致的勃朗宁手枪,轻轻塞到了方婷的手中。

方婷瞪大了眼睛,低头望着手中那冰冷的金属物体,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她从未接触过枪支这种危险的东西,方婷只觉得拿枪的手全是汗水,心跳也愈发剧烈起来。

这时她也猜到了,她寄出的信终于起作用了!

丁孝蟹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紧张,他继续在方婷耳边低语道:

\"别怕,你现在下床,记住,不要开灯!不要起身!爬到靠近房门的那节衣柜里,从里面锁好。\"

“那节衣柜是防弹的,你在里面不要出来。枪里子弹已经装好了,可以直接开枪!”

而此时的方婷只想和丁孝蟹死在一起,她抬头望着丁孝蟹,低声问道:“你呢?”

“我在外面保护你,记住,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枪不要离手,万一遇到危险一定保护好自己和孩子,记住了没有!”

方婷看不清丁孝蟹的脸,但是她能听出他声音里的紧张和不舍,同时她感到丁孝蟹的手正在推着她的身体向床边缓缓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