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哥……”
“锋哥……”
马猴和阿莱见了陈锋,纷纷抬头,脸上尽是尴尬之色。
陈锋看马猴和阿莱鼻青脸肿的样子,知道应是被打了,顿时有些不悦,但并未表现在面上。
转头对那寸头男说道:“兄弟,钱都给了,人该放了吧?”
“赶紧松绑,还他妈玩呢,一天天的没点正事。赶紧把人放了。”
寸头男对那三个小喽啰叫道。
马猴和阿莱埋着头,感觉有些丢脸,不敢看陈锋。
尤其是马猴,这事儿因他而起,他心里说不出的自责。
“锋哥,这钱算我的,等我以后赚了钱肯定还你。”马猴一脸歉意的说。
“都是兄弟,这么说就见外了啊。”陈锋拍了拍马猴肩膀,然后打量着俩人,继续道,“这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马猴和阿莱目光齐齐射向那寸头男。
陈锋懂了。
定是被这人打的。
寸头男倒也没否认,伸着舌头摇头晃脑的笑道:“我打的,怎么了?”
陈锋笑了笑,道:“打的好,出来混,输了就要认,挨打要立正。马猴,阿莱,你们来人家这里闹事,差点砸了人家场子,人家教训教训你们也是应该的。”
马猴和阿莱纷纷一愣。
以他俩对陈锋的了解。
陈锋但凡说出这种话,那一定是要找事的。
兄弟被打,陈锋不可能是这种态度。
这寸头男要倒霉了。
阿莱心领神会,低声赔笑道:“锋哥说的对,都怪马猴,输了就怪人家出老千,赌品太差了,该打。”
马猴叫道:“艹,我赌品差?老子赌了这么多年,就没欠过赌钱好吧。阿莱,你骂我可以,但你不能侮辱我的赌品我和你说。”
“行了行了,你俩别吵了,走吧。”
陈锋领着马猴和阿莱出了房间,来到院内,见四下无人,才问道:“怎么回事?”
阿莱这才娓娓道来。
他们到了太子路之后,走街串巷,一路打听着消息,很快就来到这家赌场。
马猴赌瘾犯了,非要玩两手,熟知这一玩就输起没完了。
马猴一共三十万的家底,全都输了进去,他输红了眼,仔细回味赌桌上的情形,笃定庄家出老千。
“锋哥,这逼指定出老千了,不然我不会连输十九局。”
马猴显得愤愤不平,事出反常必有妖,以他十几年的赌博经验来看,没有人能一直赢,除非出千。
陈锋道:“你说人家出千了,证据呢?”
阿莱在旁边道:“锋哥,我也觉得这里面猫腻。”
陈锋蹙眉道:“怎么说?”
阿莱道:“马猴当时玩的是骰子,比大小,骰子连输十九局,这的确有点不正常。”
“当时马猴说那家伙出千的时候,想要拿对方骰子来看,我发现那家伙有转身的小动作,动作很隐秘,但没逃过我的眼睛。”
想了想,阿莱继续道:“依我看,那家伙肯定趁机把有问题的骰子给藏到衣袖里了。”
马猴在一旁急声道:“对对对,妈的,肯定是‘袖里乾坤’,艹,老子就说不对劲。阿莱,你他妈怎么不早说?”
阿莱看了一眼远处的那些赌场的人,低声说道:“我他妈当时要是说了,你觉得我们还能活着等到锋哥来吗?”
陈锋看向马猴,问:“这袖里乾坤是什么鬼东西?”
马猴道:“锋哥,这袖里乾坤是一种老千技法,左袖出,右袖进,练的纯熟之后,那几乎能快过人的眼睛。妈的,这庄家狗东西肯定是个老千。”
陈锋哦了一声,有了主意,口中说道:“走,我也去赌两把。”
“锋哥,你不是从来不赌钱吗?”马猴诧异道。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而且谁说我去赌钱了?老子是去抓千的。”
陈锋说着朝赌桌走去,马猴和阿莱紧跟其后。
三人到了赌桌前,那寸头男见了他们,笑道:“哟,还没走呢?怎么着?打算赢回来啊。”
陈锋笑了笑没答话,站在赌桌前。
桌上铺着一张灰布,上有一白色瓷碗,碗内放着三枚骰子。
这种骰子比大小的玩法通俗易懂,赢得快输的也快,很多赌徒都喜欢玩。
陈锋简单的看了几局,就明白了规则。
这是一个六人赌局,寸头男是庄家,其他五人是闲家,轮流掷色子,最后和庄家比大小。每局都会现金结账,当然了,也有用其他物件来代替金钱的。
有个家伙应该是太子路上摆摊的小贩,连摊位证都押了上去,叫嚣着问寸头男敢不敢接。
太子路这边一摊难求,摊位证价值不低,寸头男给这摊位证估算了十五万。
“十五万?吴彪,你他妈也太黑了吧,我这摊位证拿到外面最少值三十万。”
寸头男吴彪笑道:“我说老黑,不然你拿到外面卖了在来我这里赌?”
老黑思前想后,一咬牙道:“艹,十五万就十五万,老子这局必须赢回来。”
说着老黑拿起骰子,放到嘴边使劲吹了吹,虽然眼神一横,朝碗内投掷下去。
骰子在碗内咕噜噜的乱转,很快停下来。
“四、四、五,哈哈哈……十三点,妈的,吴彪,老子今天要吃死你。”
老黑看到点数之后惊喜大叫。
这赌法规则只比三个骰子相加的总和大小,没有豹子顺子一说,十三点已经不算小了。
“艹,老黑走运了啊,妈的。”
“老黑,你他妈的今天晚饭是不是抢了财神爷的饭碗了。”
旁边围观的人既羡慕又嫉妒。恨不得也把全部身家押下去,好一飞冲天。
十三点不算小,出了这种点数,已经很难输,当然了,除非庄家走了大运。
陈锋心下盘算着,十五万不算是小数目,这吴彪想要赢,大概率是要出千。
紧紧盯着吴彪的手。
这吴彪倒是淡定无比,叼着烟坐在庄家位子上,一脸调笑的看着老黑,笑道:
“老黑,你他妈走了狗屎运吧,押了十五万就搞出这么大的点?你他妈是不是出千了啊。”
“吴彪,我草你大爷的,骰子都是你的,老子去哪出千,你他妈不会要反悔赖账吧?”老黑生怕对方不认账。
“我吴彪在这里搞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赖过账?”吴彪哼笑着,“我吴彪在太子路也是要脸的好吗?”
“别墨迹,赶紧投。”老黑激动的想要看结果。
吴彪拿过骰子,又将瓷碗拿到手中,用手掂量着。装作祈祷的样子双手合十。
陈锋目光紧紧锁在吴彪袖口处。
很快,他就发现了异样。
吴彪双手合十做祈祷动作的时候,明显是将骰子给换了,这招偷天换日极为隐蔽,若不是仔细看,绝难发现。
而且这张赌桌很大,闲家在南,庄家在北,相互隔着有一米多远。
很快,吴彪将换掉的骰子掷了出去。
骰子在碗内咕噜噜的乱转,很快停驻下来。
554,14点。只比老黑多了一点。
老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人噗通一下从椅子上掉了下去。
人像是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双目失神,仿若行尸走肉。先前喜悦到如今的绝望,巨大的落差感让他仿若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