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许驰安。”
少女若有所思地发出疑问。
“你经验挺丰富的诶。”
“是吗?我就给你一个人按过摩,那看来我挺有天赋的。”
许驰安不经意开口,“舒服点了没?”
乔意礼听到他的回答后,盘腿坐起来。
食指抵住男人的胸膛,两人拉开距离。
“啊,我说的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那是哪个?
许驰安看着乔意礼意味深长的表情,很快便反应过来了。
“感觉不像是第一次,昨天你好熟练的样子。”
少女继续认真分析,末了还觉得自己说的头头是道,点了点头。
许驰安曲指刮了刮她的鼻子,“古灵精怪的想些什么呢。”
“我就当你在夸我无师自通了。”
许驰安抓住她挡在两人中间的手,捏了捏她的柔软的掌心。
“不是跟我说想去海洋馆吗?”
“看你的样子,是想穿浴袍出门?”
许驰安在女孩手心挠了两下,笑得痞气又散漫。
“流氓。”
乔意礼撒开他的手,攥着领口往衣帽间里跑。
男人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人显示的是沈渝川,许驰安快速将手机拿起,按了静音键。
余光瞥了一眼房门紧闭的衣帽间,他快步走去阳台。
“你让我办的搞定了。”
“好。”
对面的声音有些迟疑,但还是开了口。
“你真的不给自己留一点后路吗?”
许驰安觉得沈渝川的话很奇怪,他毫不犹豫地反驳。
“她就是我的所有后路。”
“总之,这事谢了,欠你的算我的。”
“先挂...”
“等一下。”
沈渝川打断许驰安的话。
“我们之间,不用扯这些虚的。”
“要真感谢我,来点实际的。”
“有屁快放。”
许驰安朝身后看了一眼,门被打开又合上的声音传来。
女孩刚打扮好从里边出来,发现自己不在客厅正探着脑袋四处张望。
“想听点祝福。”
许驰安这才记起,沈渝川和南欢的订婚典礼。
“百年好合。”
“别欺负她了。”
许驰安祝福的同时也嘱咐道。
作为两人要好的朋友,南欢和沈渝川结婚的事情许驰安早就知道了。
他们领证那天,许驰安还特地跟他们约了顿饭,祝他们“新婚快乐,白头偕老”。
不过上一次的祝福,似乎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没等沈渝川回答,许驰安挂了电话。
“谁啊?”
乔意礼好奇地跟进阳台,视线往许驰安已经熄屏的手机扫去。
“哦,是海洋馆的工作人员,说我们前几天的预约成功了。”
“太棒了,那家海洋馆超级火爆的!”
女孩像只快乐的叽叽喳喳的小山雀,抓着他的手臂兴奋地计划着接下来一天的约会安排。
许驰安注视着她的脸,耐心的听她不停的讲。
礼礼。
拥有着你的我开始抱有更多的幻想。
我开始说服自己相信——
你会和我一样,坚定的选择我们。
我也会是你的第一选择。
“迈迈,发什么呆呀!”
少女见他在走神,有些小脾气地拉起他的手往外走。
“快走啦,要不然一会要被挤成肉饼了!”
许驰安回过神,发现自己想的太过遥远和虚拟。
他看着两人牵着的双手,他低头无声笑了下。
“嗯。走吧。”
*
大片鲜艳的红色涌入眼中,房间里是醇重优雅的欧式建筑风格。
鞋子踩上酒红色的柔软的羊绒地毯。
“来了,坐。”
弥赫斯喊了声父亲,在季昀之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画展最近怎么样?”
季昀之云淡风轻地开口,问候起他的近况。
“还不错。”
“那看来这份工作挺轻松的对你来说。”
季昀之拨了拨手中刻浮雕的金色怀表,视线并没有落在弥赫斯身上。
“职责所在。”
弥赫斯点着头回应,表情与平时无异,极白的肤色像一块无瑕的冷玉。
“要不要给你增加点副业呢?我在想。”
季昀之的声音依旧温柔平和,说出来的话却无形之中施压。
“毕竟人太闲了就总爱想东想西的,所以这就是你总是魂不守舍的原因?”
弥赫斯沉默着没出声。
季昀之之所以这样说,肯定是因为他认为自己对乔意礼念念不忘。
不反驳是因为季昀之说对了,没什么好解释的。
反正人家也不喜欢他。
他也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包括将他创造出来的这个男人的看法。
“我跟她不可能的。”
“所以父亲请您放心好了。”
那双瑰红色的眼睛望向季昀之。
男人将怀表放回西服口袋中。
少年富有自知之明的回答让他的情绪舒缓了不少。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弥赫斯的那两只眼睛。
很像袅袅的眼睛。
虽然两个人眼里所包含的情绪不一样,但是只要有一点相似之处他都会下意识地怜爱。
淡褐色眸子的男人举起冒着热气的咖啡喝了一口,“弥赫斯,我找你过来并不是要兴师问罪的。”
“你知道的,我很少真的生气。”
“你懂事最好,让我省心。”
季昀之指腹点在桌面上,朝他推过来一沓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女孩在海边场景,两张照片里只有她一个人,剩下几张还站了另外的人。
女孩是他一眼就辨别出来的乔意礼,另外两个人,一个是许驰安,另一个黄色头发的男人他并不认识。
“她的身份不简单。”
“什么意思?”
白发少年不解地皱眉,心底不合时宜地升腾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她的天赋很罕见,是分化概率极低的治愈型,根据我最近的了解,她应该已经分化出潜能了。”
她的心脏很有用。
季昀之说到这,笑了笑。
“本来我以为这已经是很大的惊喜了。”
“没想到她还送给了我一份大礼。”
男人的笑容像是熬制了许久的冒着热气的毒药,眼底的精光让弥赫斯后背一凉。
少年放在膝上的手指因精神高度紧绷而攥紧,指甲插进了皮肉里也全然无觉。
季昀之从抽屉抽出一本书,随手摊开的那一页,显然是被翻看了很多遍。
所以一放下来就受惯力自动打开。
在看清那个页面上的字时,眼皮猛地一跳。
【神女之心具有疗愈一切的魔力。】
瞳孔因震惊剧烈收缩,弥赫斯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你的意思是,她是神女?”
季昀之的手抚摸上花瓶里养着的红玫瑰,花瓣无声掉落下来几片。
“哈。”
“太棒了不是吗?”
“我原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在看到袅袅的脸了。”
弥赫斯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猛地攥紧,窒息且疼痛。
袅袅,这个名字他听过,也知道。
那个被泡在防止机体腐烂的营养液里的女人。
季昀之经常夸他的眼睛好看,是他最杰出的艺术品。
他知道这都与那个女人有关。
“您想做什么?”
弥赫斯希望自己心底的想法不要应验。
男人宛如吐着毒信子的蛇,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
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那副漠然冷淡的表情就好像在聊今天的天气如何。
“她不是仁爱的神女吗?”
“那就请她献出心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