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午9点。
黄涛打扮的人模狗样提前来到了约定的咖啡馆。
从时间上来看，他到达的时间足足比姚雪约定的时间早了一个小时。
倒不是他没有事儿做，事实上他今天还有N个电话待打，还有N多潜在用户等待他去骗。
但，他已经没有耐心和定力坐在椅子上。
无论是心里的欲火带来的焦躁还是脑中的回味带来的飘然。
都使得这个油腻男人顶着肚子早早的坐在了咖啡馆的座椅上。
他借着咖啡的掩护，偷偷打量过道处，偶尔端着咖啡走过的黑丝。
又不时看向远处，一个个坐姿端正，重叠的一双双美腿，以及捧杯的纤手。
黄涛忍不住在脑子里疯狂的把眼前的女人们换脸，换成让他回味无穷的姚雪的脸。
此时此刻，黄涛的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老子的性福还有一个小时就要来了！
他猴急的不断抖腿，一杯又一杯的咖啡被送入肚子，一遍又一遍的解锁屏幕看时间。
终于，在9点55分的时候。
他看到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人挎着皮包进了咖啡馆的大门。
姚雪刚进门就感觉一道猥琐的目光向她看来。
她刚要寻找目光的来源，就见一个油腻的男人已经快步的钻进了她的视野。
黄涛，就这样站在了她的面前。
“不是你来的晚了，而是我习惯了提前，所以早来了一会儿。”
“你知道的，一般和别人做生意早到一阵总能得到些好感，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
黄涛说着就要伸手殷勤的帮忙提包，但姚雪冷淡的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把包拿开了。
“我们约定的时间是上午10点，你是几点到的我不关心，我没有来晚的事实无需你说。”
黄涛见对方冷淡的模样，当下便断定眼前这个女人属于反差类。
他回忆起对方在床上的迎合，心里顿时觉得待会儿会更加刺激。
黄涛笑嘻嘻的冲着姚雪说道：“来，我们先坐下聊聊，慢慢谈。”
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他甚至挑了挑眉毛，脸上的得意和挑逗十分的立体。
姚雪看他这个模样心里面的恨更加的剧烈，她觉得眼前的男人压根不配和她这么近说话。
两人坐下，黄涛殷勤的把甜点向着姚雪送了送：
“你昨晚约我，说实话我还是非常意外的，但是我多少也能理解。”
姚雪冷着脸静静的盯着眼前的黄涛，心里的厌烦和恨意疯狂涌动。
黄涛脸上露出坏笑：“你别这么冷淡，其实你还是觉得我们某方面合拍，不然你不会约我。”
就这样，黄涛自说自话的讲了起来......
10点钟的咖啡馆已经没有多少空位，刚上班的程序员打卡后立马跑过来这里摸鱼。
人事小姑娘们打几个电话没招到人便紧随其后，也是一脸岁月静好的占上几个位置。
失业的中年男人瞒着全家，提着办公包就杀过来了，继续在昨天位置偏安一隅假装上班。
这群常客今天都注意到了黄涛和姚雪这桌的异常：
一个中年油腻男，在一个年轻漂亮女面前，疯狂的动着嘴皮子。
倒不是谁愿意注意这对看上去违和的两人，而是这个油腻男说话声音很大。
那个感觉如同在居民区的大货车疯狂的按着喇叭，又稀罕又离谱又惹人厌。
姚雪默默的听着眼前这个瘪三说了很久，直到对方说累了停下她才轻声开口：
“你说了这么半天应该也说累了，我提醒你下次这种场合请自觉降低音量。”
黄涛听到这话这才感觉眼前女人有些不对劲，他有些想不明白对方是要干什么。
姚雪看着眼前的男人，强压着心里的恶心淡淡开口：
“林雨说你是骗子，想让我在你身上剜些肉吃。”
“我虽然觉得你比较臭，但还是同意了他的建议。”
黄涛听到这两句话整个人就呆了，腿也不再轻浮的抖了，眼睛也不邪淫而是清澈了。
他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只觉得信息量太大，脑子无比的混乱。
“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呢，我是骗子他怎么会让你和我.....”
姚雪听到这话心里猛地被揪起，一股无法言说的痛苦和耻辱感席卷了全身。
但只一个瞬间，她便咬着牙把心里的这份怒意压下，只觉得待会多咬些肉下来才解恨。
黄涛皱着眉头自语道：“他要是知道我是骗子，为什么要给我送礼，这些都是为什么呢？”
无数没有头绪的疑问差点把这个男人脑子烧冒烟，一时间整个人有些呆愣了。
姚雪听到送礼之类的字样尽管心里有些狐疑，但她联系不上任何有效的信息也没说话。
此时此刻，黄涛心里面只清楚了一件事儿，那就是对方绝对不是来找他睡觉的。
他眼里的热切也化作了冷淡，把甜点从姚雪附近拽过来，拿起就往嘴里扔：
“我时间有限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你约我来不会是让我给你点好处吧？”
黄涛满眼都是不屑，吧唧着嘴，边吃边看着眼前的女人。
姚雪依然一脸的冷淡，只觉得眼前男人这副样子，恶心的她想要呕吐。
她觉得但凡自己和对方相处一会儿，一定能发现对方段位本质，哪里会和对方发生关系。
想到这里，她对林雨更是咬牙，这股气化作恶狠狠的眼神全都叠加在了黄涛身上：
“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今天来这里找你见面不是求你施舍的。”
“事实上，我是占据主动，合情合理的找你要精神损失费的。”
黄涛横着眼睛一脸的嗤笑：“又不会有孩子，你有个屁主动权？”
他说着目光向着姚雪脖子打量，然后缓缓的向下，脸上带着邪淫满眼的欺负与挑衅。
但黄涛马上就失望了，因为姚雪压根没有如他想象中的恼羞成怒。
别人只是目光越发阴狠，像条毒蛇一样直勾勾的回看他自己。
姚雪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字一顿：“我要告你强奸，让你滚进去坐牢。”
黄涛听到这话先是浑身一紧，但紧接着眼中的嘲讽和不屑更浓了。
他笑的满脸褶皱像一碗脑花：“你去告好了，这都好几天的事儿了，谁又能说的清呢？”
说着，黄涛眼露得意：“既然那个林雨知道我是骗子，那他知不知道我的合同功力。”
“那都是知识出来的东西，法律知识你懂嘛，还想在这诓骗我，怎么想的？”
姚雪静静的看着对方，手放在了背包上：“我劝你可要想好，到时候自己哭都来不及。”
黄涛站起身子俯视着姚雪，伸出胳膊手指勾着对方的下巴，脸上带着阴狠和挑衅：
“老子真是给你脸了，玩你也是白玩，听懂了吗？”
周边喝咖啡的年轻人都是看过来，只觉得这边或许是个包养翻车戏码，又各忙各的了。
姚雪没有伸手打掉对方的臭手，甚至没有撤回脑袋，只是冷淡的开口道：
“那天晚上的套子有你的体液，密闭的空间只有我们在场，人和物我都在手。”
“你说熟知法律知识，你知不知道法律案例，以及相关案例在后续案子的参考性有多大呢？”
她的眼神虽然是向上看的，但黄涛却是觉得对方目光好似在俯视他，不由得撤回了胳膊。
姚雪见对方收回了手指，云淡风轻的从背包里掏出湿巾擦了擦下巴。
她又继续补刀道：“我说的是对普通人的参考性，要是你这种大概率有前科的骗子呢？”
黄涛听到这些话脑袋当即就嗡嗡的，他这个骗子成天和合同打交道。
他通过对方的几句话已经听出了弦外之音，这些年这种事儿对女方还是有倾向的。
想到这里他强装镇定：“你说有什么就有什么，你是不是也是另类行骗啊？”
说着，黄涛眼珠乱转，又不屑的说道：“除非你让我看看，不然的话没办法继续谈。”
姚雪看着对方的样子脸上的不屑更浓。
她拉开背包的拉链，在黄涛惊恐的目光中，果然抽出了一个黑色塑料袋。
黄涛瞳孔顿时一凝，但马上又说道：“你这里面装的不会是垃圾吧？”
姚雪在对方面前带着一脸的晦气与恶心，轻轻的解开了黑色的塑料袋。
在黑色褪去的瞬间，一个套子顿时出现在黄涛的眼前，使得他心里咯噔一声。
姚雪抬眼看了黄涛一眼，马上谨慎的把塑料袋系上，边系边说：
“现在知道自己的处境嘛，我来不是要你施舍的，是要你剜肉的。”
“玩我真的不白玩，玩我一次需要的价格很贵的，你这种瘪三要加倍再加倍的。”
黄涛咽了一口唾沫，整个人像是突然难受趴在了咖啡桌上，咖啡洒落。
就在姚雪向后撤身的瞬间，黄涛一把将塑料袋抓走，直接就揣在了兜里。
他脸上的得意和挑衅更浓：“老子再说一遍，玩你也是白玩，听懂了吗？”
说完这话，黄涛就要转身走人，他觉得今天差一点就栽了。
姚雪擦着桌面上的咖啡声音没有波澜：“你现在要是走的话，我一定会刑事立案的。”
黄涛笑的声音很大，招来了很多嫌弃的目光但他全然不在乎。
“你刚才这么说我确实很害怕，但是现在你的话和放屁无异了。”
说着，他提着塑料袋在姚雪面前得意的晃荡：“这东西马上就会消失，痕迹再也没有了。”
“就你这样的三脚猫还学着别人玩狠的，真是不知道人心险恶天高地厚。”
说话间，姚雪已经把桌子全都擦干净，她像看蝼蚁一样看着面前的黄涛：
“你今天数次的恶心我，我准备把要钱的金额提高些，要是给不起的话我该刑事立案了。”
黄涛感觉对方是想钱想疯了，他摇摇头：“只有一副好皮囊，原来是个弱智巨婴。”
姚雪不带喜怒的轻声开口：“你为什么认为我带来的物证是真的呢？”
“真的那份我怎么可能带来这里，那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情啊？”
两句话说完，黄涛的身体像是触电一样，整个人都是一颤。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上的黑塑料袋，然后拿起里面的东西闻了闻。
姚雪见状冷冷道：“你好像一条狗啊，一点面粉加了点水，闻不出什么味道的。”
黄涛闻后手上黑色塑料袋木然的掉在了地上，他整个人都是呆住了只觉得被耍了。
姚雪伸出胳膊把手机的图片给黄涛展示：“真的这个也有，在我这里确实存在。”
黄涛见状神色马上有些颓然，整个人此时思绪狂舞心乱如麻。
他看着面前的姚雪，很难想象对方和那晚顺从的猫咪是一个人。
黄涛越细想越是心惊，越细想整个人越是心寒的可怕，这简直是毒蛇一样。
“你要多少钱.......这事儿算结束？”
姚雪抬起眼皮看着面前脸色难看的男人：“我以为你这种社会边角料对这种事儿没概念。”
“怎么也要去咨询咨询律师才能回来和我谈，看来你脑子里面还是有些东西的。”
黄涛听着嘲讽教训的话心里苦意更浓，但这一次他没有反驳也无力反驳。
他本就吃合同漏洞饭生存，法律相关知识储备是不少的。
这种事情和案例近年很多，可能的后果再清楚不过，无需再去咨询。
黄涛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神气，一脸的颓然：“没什么好咨询的，无非是两个结果。”
“私了，不坐牢。”
“或者你刑事立案无法撤回，最终我赔钱要你谅解书，坐牢不可避免。”
姚雪试图站在对方的立场出谋划策：“你也可以赌一下，你的体液和我的控告没用。”
黄涛闭上眼睛：“没有那袋东西都很麻烦，有了那袋东西加上版本答案，你我都知道结果。”
“私了不坐牢，和刑事立案极小极小概率不坐牢，我肯定要选择前者，没有办法豪赌。”
姚雪看着眼前的男人：“你倒是个明白人，瘪三还是有些小聪明的。”
黄涛听到对方一口一个瘪三，狠狠的捏着拳头但却没有发作。
他心怀怒意和忐忑的开口：“你要多少钱，才能把东西处理了。”
姚雪：“来之前，我觉得要15万，但是来之后你太嚣张了，我选择20万。”
黄涛听到这话牙都要咬碎了，他明知道对方是羞辱，但还是压着怒火忍下来了。
“我凭什么信你不会反悔？”
姚雪听到这话，语气更加不屑：“两个都不干净的人，事情本身就消失了。”
“再者说，收了你的钱，我也不会再把事儿做绝，都一条命我不会逼急你。”
黄涛只觉得眼前的女人像是个有智慧的吸血鬼，他此时此刻只恨自己不是个太监。
“15万，行吗？”
姚雪冷冷道：“20w，凑够再联系我吧，你只有今天一天的时间。”
说完，她便拎着包很是潇洒的走人了，只留下黄涛坐在座位发呆，一时间满脸的茫然。
黄涛想了很久还是咬着牙，拨通了老婆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