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倚靠在椅子上，眼前的手机还在拼了命的震动。
他打了个哈欠，一遍又一遍的把App后台的99+未读消息清屏。
但是未读消息如同甩不掉的膏药，一次又一次的从1变成99+。
林雨反复玩耍了很多次，终于有一次未读信息的涨幅速度，比前面N次快了无数倍。
他当下心中有数，点击了那个网红的账号。
果不其然，对方的最新视频已经剪辑出来了。
林雨看着眼前极富煽动力的文案，听着调动情绪的配乐，当下明白对方是拉仇恨的高手。
他截屏截图后又留下了备注信息，才打开聊天软件把图片给夏冰发了过去。
夏冰：oK。
林雨看着面前手机的剩余电量，瞬间对网友们的战斗力有了清醒的认知。
仅仅是电话的持续震动就把他100%的电量，在极短的时间内消耗的只剩37%。
林雨把手机揣到了兜里，散步般的向着电梯走去。
他离开工位后，很多周围的同事开始了八卦。
“这个新来的主管还是很清闲的，每天都是悠哉游哉的样子，不服真的不行。”
“我对这帅哥也很好奇，就没见到过他给组员开会。”
“他好像对工作一点都不在意，不像是那种努力的卷王。”
“过些天徐总该检验他的成果了，到时候他拿不出来的话，很大可能要被数落。”
林雨出了大厦点燃了一根烟，他看着湛蓝的天空，缓缓吹出一口烟雾。
他听不到那些路人同事对自己的评价，以及所谓的危机和散漫。
林雨只知道兜里的手机无限的震动，他的事情一环扣一环的在往下进行着。
一根烟抽完的功夫，林雨再次掏出手机时，刚刚37%的手机电量，现在已经自动关机了。
林雨丢掉手里的烟头，看着漆黑到能当镜子用的手机，隐隐有了些期待。
回到工位，林雨把充电器一插，过了一会儿，才将手机开机。
他首先是看到了几个熟人面孔的私聊。
宋剑平：兄弟，你是不是被人利用了？我看你的手机号被盗用了！
赵鹏：班长，我看到一个很热的新闻，你的手机号和个人信息是不是被盗用了？
许茹：班长，你没事儿吧？我们都很担心你。
舒可凡：班长，有人在网上黑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徐志新：哈哈，你平时装的像个人，这下白富美也要丢了。
林雨没有挨个回复，他觉得这样一个个的解释实在太累了。
不过，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徐志新的好友，立马将这个人删除了。
就在这时，夏冰脸上带着焦虑，急冲冲的来到了林雨的面前。
她关切的问道：“我刚刚才反应过来，你是那个三岁眼癌事件里面的谁？”
林雨轻松的笑道：”我觉得你已经猜出来了？“
夏冰深吸口气，不可思议的说道：”那个欺负人侮辱人的富哥爱玩？“
林雨点头道：“看来学姐你这专业度确实极高，这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夏冰焦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扯淡，这种黑红的方式你是怎么敢的？”
“人家都是吸粉丝，然后洗粉丝，然后收割粉丝，你可倒好，直接吸粉丝过来弄你。\"
林雨没有接话，只是面带微笑，等着对方接着分析。
夏冰皱眉道：“你还笑，你这次玩大了，我都想不出你要怎样收场。”
“我看账号的简介上，你还留了电话信息，那不是等着被扒呢？”
林雨笑道：“估计再过半个小时，我的个人信息就会公布网上了，确实会引来相当多麻烦。“
夏冰刚要说话，当下又觉得不对，她疑惑的问道：
“你好像很清楚事情的后果，那你为什么还要把电话号码挂在上面？”
林雨摊手道：“泼天的流量如果发现我的账号是三无，那他们肯定自觉没趣很容易散了。”
“有电话可联系就不一样了，爆炸的流量和愤怒有发泄口的话，热度会维持很长时间的。”
夏冰悠悠道：“我觉得这样的热度是要命的，一个玩不好就会把你自己淹死。”
林雨全然不理会持续不断的电话震动，和已经挤到爆炸的未读消息。
他拿起手机给夏冰指了指账号：富哥爱玩，108w粉丝。
林雨看向夏冰笑道：“人造效果真的好，比什么等来的流量，以及蹭热点的流量要快多了。”
夏冰皱眉摇头道：“我觉得这样的粉丝完全没意义，别人黑红是为了之后洗粉，提纯。”
“你现在这样的粉丝群体，不用你提纯，大家都是很纯的搞你，没有任何变现价值。”
说完这些，夏冰又担心的说道：
“随着时间的流逝，你的电话号码肯定会蔓延到你的一切信息。”
“个人信息，通讯录，公司，合作伙伴，那些恨你的网友们不会放过这些骚扰机会的。“
林雨笑道：“学姐，你听听这个录音，包括这些我留下的截图。”
夏冰听着录音，脸上的表情变得震惊，最后满眼的不可思议。
她眼神复杂的看向林雨：“我记得之前吃饭时，你拒绝了无下限博眼球的建议。”
“刚刚我还觉得你做的事情言行不一，是一个只会嘴上职业道德的人，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林雨笑道：“博眼球我做了，不过我博的很合理很正义，我心里面博得很爽。”
夏冰点头道：“你的博眼球，挽救了一个母亲和一个孩子，我真的佩服。”
林雨摇头道：“佩服不必，我实际上也是为自己牟利，只不过顺手选了一个幸运儿。”
夏冰语气中透露出感慨：“你这样的博眼球牟利多些，那被帮助到的可怜人就幸福了。”
说完这话，夏冰又看向林雨问道：“接下来，你要发布那个录音吗？”
“向愤怒的网友们证明，这是你一手策划的捐助剧本，把事件反转到有利自己这边？”
林雨摇头道：“网友们这么猛的火力，我发布的话反转不够震惊和持久。”
“让被帮助的孩子妈发，这样小黑子粉丝全会变成小白子粉丝，瞬间百万级的真爱粉。”
夏冰听到这话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觉得对方这样的手笔实在太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