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
还是两岁半孩子的哭嚎，打破了两个人僵持的画面。
王森抬头看着刘芸，双手交叉紧握在了一起，他苦笑一声开口道：
“我觉得你可能是在说气话，要不你先冷静冷静，咱们想好了之后再说？”
刘芸一边哄着孩子，一边头也不抬地说：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离婚这样的话从来不是试探，我说了就是已经决定好了。”
王森听到这话，脸上的苦涩更加浓了，紧握的双手也因为用力过猛而颤抖。
“那......你能不能......把孩子留给我？”
刘芸哄睡了孩子，抬起头看着王森：“我担心后妈会虐待我的孩子。”
王森听到这话心里很气，但又无力反驳对方，毕竟是他自己出轨在先，怪不得别人挖苦。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你一个人，带上个孩子未来的生活会很辛苦。”
刘芸冷笑：“你如果早考虑我和孩子，也不会有今天的局面。”
“我们娘俩的辛苦，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王森又伸手揪了揪头发，靠着疼痛的刺激缓了缓神，说道：
“我不想和你闹得太难看，但是我确实需要个精神的支柱，你把孩子留下的话，我可以多分你一些钱。”
听到这话，刘芸当即不屑的嗤笑道：
“孩子虽然超过两岁，不会无条件的判给我，但是我的收入还行，又是妈妈，你还是婚姻过错方，所以孩子你注定带不走。”
“另外，由于你是婚姻过错方，哪怕闹到最后，分家时在财产上你也不会占便宜。”
听到这些话，王森的脸色十分难看，他怎么可能不懂这其中的道道，当下满心酸苦。
刘芸看着他变化的脸色，继续说道：
“所以你刚才为了留下孩子，给我让步金钱的说法不成立，因为这两样本身就是我的。”
“王森，你说话时不要把别人当傻子，这样凸显不了你的聪明，反而凸显你的愚蠢。”
王森听到这两句话后，当下感觉自己的算盘落空，羞愧的低下了头。
他想不明白自己的家庭一天之内，这怎么说没就要没了。
王森看向刘芸，脸上逐渐的涌现复杂，低声的说道：
“我不会和你闹到最后，去对簿公堂的，这事情是我的错，我说了挨打会立正的。”
刘芸一针见血的说：“你知道胜算渺茫，与其成为仇人，不如好聚好散，这样未来孩子还能和你亲近是吧？”
王森点头道：“确实，我只希望我以后和孩子之间的关系，你不会阻挠。”
刘芸轻轻地摸着孩子的小脸，淡淡的说：
“你毕竟是孩子的爸爸，虽然你是我的仇人，但是这与孩子无关，我不会在你和孩子间起负面作用的。”
听到这样的承诺，王森心里松了口气，他觉得这算是唯一的一点安慰了。
刘芸不留痕迹地盯着王森神色上的变化，她见到对方脸上放松的一刻，缓缓开口：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子了，今天我就会带孩子离开这里。”
王森面露惭愧：“今天有点晚了，你们在这里住吧，我可以出去住。”
刘芸垂着头，叹气道：“这是一个伤心地，我已经不想再闻到这屋子里的味道了。”
王森听后沉默着，他没有什么话说，也说不出来什么话。
此时此刻，他只能有一种状态，就是像一个待审判的人，听之任之。
刘芸又叹道：“我下午的时候冲动了，大概会给你工作上带来点影响吧？”
听到这里，王森的脸上更是痛苦了。
他整个人疲惫的靠在了沙发上，抬着头看着白到令他眩晕的天花板：
“大概率我的工作是要不保的，应该不是大概率，应该说是基本上要滚蛋吧。”
刘芸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
“是我太冲动了，不过话说回来，你那个女人上门挑衅在先，我也没办法不冲动。”
“毕竟，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太在乎，太爱我的家庭了。”
这两句话传到王森的耳朵里，听的他极其难受，心里憋闷到无法呼吸。
他叹气道：“不怪你冲动，都是我的问题，这样的后果也是我活该。”
刘芸听后心里一动，看着王森说：
“说实话，本来我没想在财产的分割上让步的，但是看你现在的境遇，我还是心软了。”
“卡里的钱你我都有数，我7，你3，算是我对你工作上的不忍，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
王森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地点了一根烟，吧嗒吧嗒的吸了好久。
他扭过头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孩子，最终重重地点头。
刘芸见状内心一喜，但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
“我刚才在心里面估算了一下，这个还有房贷的房子给你。”
“那张你上缴工资的银行卡我拿走，这样算下来是差不多的，应该是多给了你些。”
王森听后，沙哑的说道：“能不能再给我留些现金，我失业后要应对空窗期。”
刘芸叹道：“看你这样我都于心不忍，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说完这话，刘芸在手机上一顿操作，给王森转了2w块钱。
王森拿起手机看着这个数目，他瘫在沙发里笑了起来，笑声里卷着浓浓的不甘。
福临小区的楼下，刘芸抱着孩子，坐在了出租车里。
王森看到逐渐远去的车子，这才感觉到心里空落落的。
这一瞬间的情绪抽离，让他一屁股坐在马路边的台阶上。
等他再抬起头时，载着刘芸和孩子的车子，已经再也看不见了。
王森在地上坐了很久很久，细细的琢磨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他觉得事情好像有点过于紧凑了，紧凑到他到现在还是一脸懵的状态。
随着屁股上传来的寒意，他的大脑好像也随之冷静了许多。
王森突然瞪大眼睛，他想起了刘芸往他脸上甩的，那几张和秦璐璐的实锤照片。
想到这里，他急忙拿起手机给秦璐璐打语音电话，可惜屏幕上显示他已经被删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