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绵这会也有些惊讶,没想到那些西凉人要的货物居然是火药,难怪就是拼着会被涠洲海上巡逻队发现,也要前来冒险接应。
难怪那些人最近一个多月都没任何动静,原来在酝酿更大的事。
周逸文脸上的得意在看清那两人的表情后,终于后知后觉发现似乎有些不对。
沈岁更是连忙道:“走,这些人和谢公子无关。”
眼见着被发现不对,江意绵两人直接抓住船上还未来得及收起的悬梯,一个借力,直接登上了货船。
王三几人也紧随其后。
周逸文这会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当即捂着脑袋就要跑。
船上其他人也连忙朝着江意绵几人冲了上来。
然而,还没碰到人就被王三几人手中抽出的刀吓了一跳,腿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看着江意绵几人的眼神里满是恐惧。
周逸文也因为身上那宽大披风,不小心被自己踩住,整个人直直地摔在了船上,正捂着脑袋呻吟着。
一时间,甲板上倒了一地的人,只把江意绵几人都看愣了。
他们还没动手啊,这些人不会是碰瓷的吧。
一旁的沈岁见状,只吓得腿都软了,靠着身后的船栏,才能勉强故作镇定地道:“火药都在那,那条船上,你,你们若是想要就直接运走吧。
我们不会阻拦的。”
周逸文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忍着头顶的痛,战战兢兢点头道:“对,我,我们都不会阻拦你们的。”
江意绵看着满船倒在地上的人,沉默良久才道:“我们有些事情想问你们。”
沈岁看着王三几人手中拿着的刀,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好一会才点了点头,“你问。”
江意绵只道:“找你们购买火药的那个谢公子,是什么人?”
沈岁连忙惊惶地摇了摇头,“我们不清楚。”
江意绵皱了皱眉。
一旁的王三更是直接晃了晃手中的长刀,只吓得瘫坐在地上的人更是缩了缩脖子。
周逸文见状,连忙惊慌失措地道:“我,我告诉你们,不要杀我们,我,我们没做坏事,我们是好人。”
江意绵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
周逸文却捂着自己摔得青紫的脑袋,晃晃悠悠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沈岁道:“娘子,你先带他们去处理伤口,我,我和这几位好好聊聊。”
沈岁见状,却是满脸的视死如归,连忙道:“相公,我和你一起去。”
说着,就迅速上前几步,拉住了对方,一副戒备的样子。
江意绵只摸了摸鼻子,她怎么觉得和这船上的人一比,他们才像是反派。
还是那种欺男霸女的恶霸。
陆辞简和江意绵跟着周逸文夫妻一起进入了间船舱。
待到两人在屋内的太师椅上坐下,周逸文才一咬牙拉着沈岁跟了进来,满眼都是害怕。
陆辞简看着两人,只道:“那位和你们做生意的谢公子,是不是叫谢阳?”
如今西凉人里也就只有谢阳姓谢了,面前这两人也是大晋人,估计是谢阳很早之前认识的。
当然,也不排除购买火药的是谢阳身边的人。
周逸文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盯着两人,“那位谢公子我也不知是什么身份,我们从未见过。
他从前只是经常在我这购买火药,我不知道他的具体情况,只知道是挖矿山的。
他有几次都想见我,询问我在何处,但我从没告诉过他。”
倒不是他害怕制作火药的方法被抢,只是不太习惯和陌生的人见面。
江意绵挑了挑眉,只好奇道:“那你这次为何会同意那位谢公子的见面请求?”
周逸文一听这话,当即不满起来,话中似乎还带着几分懊恼,“谢公子说这次能给我介绍一笔大生意,以后都不用愁生意往来,还说能让我好好制作新的火药。
因为他的矿场需要一大笔火药,这些火药运输有些麻烦,想请我去帮忙。
我想着和谢公子还算熟悉,再加上对方说得诚恳,还说最好带上家人,因为要在谢公子的矿山上停留很久,我想着还没见过矿山就同意了。
我若知道,他会把消息泄露给你们,定然不会带着娘子他们一起出来。”
谢公子就是个不守承诺的家伙,明明说过不会把他的事告诉别人。
到头来不仅说了出去,还让人来截他们的船,他再也不信那家伙了。
江意绵和陆辞简对视一眼,终于确定,眼前这人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单纯,居然会以为是那位谢公子把消息泄露给了他们。
江意绵沉默好一会才道:“你既然没和谢公子见过面,那你们从前是怎么联系的?”
周逸文看她一眼,才有些得意地道:“在集市的一面墙上。
我告诉他若有需求就写明需要多少火药,我命人把火药伪装成其他货物送去谢公子指定的酒楼或者客栈。
那地方我很熟悉,他的人压根找不到送货的人,就是找到也寻不出我的踪迹。
不过,我们都有半年没联系了。这次他突然联系,还特意留了信给我,说要一大批货物,我也很惊讶。
若不是想着他的信誉不错,我才不会同意,原本娘子就不愿我和谢公子做生意。
这次若不是我央求,娘子才不会让我来。”
他果然应该听娘子的话才对。
一旁的沈岁也点了点头,“那位谢公子来历神秘,我觉得他不单单只是做矿山的,就不愿和他合作。
但见相公难得愿意出来,犹豫后,还是同意了。”
江意绵见两人话语中都是认真,不像是说谎才道:“那位谢公子给你们的信呢?”
周逸文犹豫了会才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看着江意绵道:“真的是谢公子告诉你们,我的下落的吗?”
江意绵胡乱点了点头。
阿古赞在西凉的内应,四舍五入也算是半个谢阳身边的人,怎么不算是那位谢公子说的。
周逸文听见这话,才把那封信递了过去。
江意绵接过信,和陆辞简一起看了看,发现和周逸文说的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不过信上倒是附了一张路线图,还告诉了他们接应的暗号。
和阿古赞提供的差不多,看来,那家伙在西凉倒是有不少内应。
周逸文见船舱内沉默下来,只小心翼翼地道:“那你们能放过我们了吗?我们只是做些小生意,没有恶意的。”
江意绵挑了挑眉,“小生意?贩卖火药也算是小生意?”
古往今来,贩卖军火向来是利润最大的生意。
更何况,还是在如今这种大威力的火药不存在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