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蓝思追和金凌互通心意后,他们便总是形影不离。
金凌在哪,蓝思追就在哪,他仿佛是块狗皮膏药,始终粘在金凌身上,甩都甩不掉。
想当年,他们二人还小时,一直是金凌粘着蓝思追不松手,分开片刻就大哭大闹。
那时,江厌离见孩子们都大了,便让他们分房睡,结果金凌闹的整个轩王府不得安宁。
金凌打小就养成了抱着蓝思追睡觉的习惯,长大了也改不了。
直至如今,他们依旧不曾分过房,始终相拥而眠。
如今倒是正好相反,换成了蓝思追粘人。
不过金凌也不曾拒绝过,甚至很享受蓝思追这般跟着自己。
毕竟,无论何时何地,转身便是心中人站在自己眼前,如何能不欢喜。
但金凌总是口是心非,心里明明喜欢蓝思追跟着他,嘴上却常常抱怨。
金凌见蓝思追又跟着自己,不悦道:“能不能别总跟着我?你就没自己喜欢的事要做吗?”
蓝思追微笑着,道:“我喜欢阿凌,守在阿凌身边,便是我要做的事。”
闻言,金凌顿时小脸泛红,一步不敢停,快速往前走,边走边说,“谁要你守着了!”
蓝思追在他身后,看着他红透的后脖颈,笑意更浓。
他直接化作兔子模样,纵身一跃,从金凌的肩头,跳入他的怀中。
金凌顿住了脚步,看着手里的兔子,试图抗拒,却终是没能忍住伸手抚摸。
蓝思追后腿蹬在金凌手上,努力踮起脚,凑上去,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在金凌嘴角轻舔。
“蓝思追!”金凌当即将他抱远,本就泛红的脸,更红了。
被他架着咯吱窝的蓝思追,立着兔耳,微微歪头,尽显可爱。
如此可爱的模样,金凌心里指责他的话,愣是说不出口。
最终,他也只是将兔子抱进怀中,手压着,不许他乱动,匆忙跑回屋里。
回屋后,金凌将蓝思追往榻上一扔,道:“变回去。”
蓝思追听命变回人形,温柔的望着眼前的金凌,明明害羞却又装出一副大胆模样。
金凌顺势趴在了他怀里,蹭了又蹭。
抱着蓝思追的手,无意间在他背后抓到了他一直佩戴的抹额。
他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番,随即用力一拽,直接将抹额拽落。
在兰室时,有一条特别的规定,是不可触碰他人佩戴的抹额。
当时金凌便好奇过,这抹额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还碰不得了。
和蓝景仪打闹时,他曾尝试过去拽他的抹额,可蓝景仪却一副警惕的模样,誓死守着他那条抹额。
如此,金凌便更加好奇了,他便去拽蓝思追的。
岂料蓝思追的抹额根本不需要他去拽,只要他说一声,蓝思追便主动取下放在他手中了。
至今为止,金凌始终不知这抹额有何特别的。
他道:“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景仪干嘛那么宝贝他的抹额?”
蓝思追轻笑,“阿凌,你莫非,不知抹额的意义?”
金凌仰着头,不解的看着蓝思追,“配饰而已,能有什么意义。”
蓝思追不免苦笑。
当初金凌问他要抹额,他还以为金凌知道抹额的意义,这才毫不犹豫的给了他。
谁知,他竟只是好奇而已,根本不知这抹额的特殊意义。
蓝思追正要给他解释,便听屋外传来脚步声。
他转头望向门口处,不出片刻,便见江澄直接推门而入。
江澄看着榻上叠在一起的两人,眉头紧皱,怒吼道:“蓝思追!你给我松开金凌!”
舅舅一声吼,金凌腾地一下就起了身。
他慌忙下了榻,站得笔直,道:“舅舅,你进来怎么也不敲门的。”
江澄道:“怎么?敲了门,方便你们提前做准备?”
金凌道:“我和思追什么也没做啊!不就是躺一会儿吗?你和泽芜君天天都躺一起,还不许我躺了。”
江澄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情,可当他看到金凌手里拿着的抹额,顿时火冒三丈,“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金凌不明所以,举起来给江澄看,“思追的抹额啊。”
“蓝思追!”虽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江澄依旧无法接受,金凌两辈子都栽他手里。
蓝曦臣就在此时,非常巧合的走到他身边,看着金凌手里的抹额,又看了眼蓝思追苦恼样子,无奈轻笑。
他安抚道:“思追和阿凌都不是三岁小孩,自然懂得分寸,晚吟就莫要操心他们了。”
江澄瞪了一眼蓝曦臣,无论前世今生,他江家的人,竟无一例外,都栽蓝家人手里了。
蓝曦臣牵起江澄的手,微笑道:“好了好了,不是来喊他们用晚膳的吗?走吧。”
有蓝曦臣的劝阻,江澄虽仍有气,但到底还是压了下去。
金凌将抹额还给蓝思追,在他身侧,小声抱怨:“舅舅生什么气啊,你家抹额就那么碰不得嘛?”
蓝思追道:“我家抹额非命定之人不可取,阿凌当真不是吗?”
金凌一愣,“命定之人?”
蓝思追凑近金凌耳畔,道:“阿凌便是我的命定之人,抹额你随意取,用在哪都可以。”
借着两人此刻离得近,蓝思追又快速在他脸上落下一吻。
金凌脸上刚褪下的红,因他的话和动作,又红了起来。
江澄似是察觉身后人有猫腻,猛地转头看向他们。
金凌立马推开蓝思追,别过脸去,佯装无事发生。
蓝思追到底是蓝家人,面对江澄的凝视,他淡定自若,丝毫没有做坏事被抓包的样子。
中秋晚宴,众人齐坐庭院,饮酒赏月。
他们吃饭的吃饭,聊天的聊天,还有个别在骗身旁人喝酒的。
金凌也是骗人喝酒的一个,他想透过水镜看看前世,可蓝思追总跟着他,他实在不好意思。
为此,他必须将蓝思追灌醉,如此才能独自一人前往莲池。
蓝家人不胜酒力是在座众人皆知的事,蓝思追同为蓝家人,金凌便以为他也一样。
他特意给蓝思追夹了一筷子辣菜,趁着蓝思追被呛着,赶忙给他递过去一杯茶。
然而,这茶杯里的却是他偷偷倒得酒。
酒和茶的味道天壤之别,单是闻一下便可分辨。
可见金凌如此期待的模样,蓝思追又怎能扫他的兴,如他所愿,喝下那杯酒。
随即,他撑着脑袋,佯装已醉。
他倒是想看看,金凌非得将他灌醉,是为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