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蓝忘机与蓝曦臣有断袖之癖的传闻,不久便传遍街巷,但几乎无人对此心生鄙夷。
妖族念及他们历经磨难,为其杜撰了两个凄美悲凉的故事。
其一是蓝忘机挚爱之人遭万鬼反噬,尸骨无存,而他问灵十三载,只为等待那未归之人的辛酸往事。
其二是蓝曦臣因自责未能护心爱之人周全,致其阴阳两隔,终日消沉,不理政事的落寞往事。
这两则故事源自白雾山旁小镇,据说首位讲述者看似胆小怯懦,然谈及蓝忘机和蓝曦臣的爱人时,却口若悬河。
此人还称,此乃蓝忘机、蓝曦臣与其今生所爱的前世情缘,并不完整。
众人本期待他再来讲述他们前世之事,可自那以后,他便销声匿迹,再不见踪迹。
后续故事,皆由百姓自行杜撰,或悲或喜,最终都将前世情缘与今生关联。
如今外界皆传,蓝忘机与蓝曦臣是个痴情种,前世未能与爱人长相厮守,今生便为其舍弃一切。
如此情深,令人不忍谴责其为爱不顾天下苍生。
有蓝曦臣和聂明玦的支持,蓝廷顺利登上皇位。
但此事并未公之于众,仅京城百姓知晓。
城中百姓多为聂明玦部下,对此并无太多异议,他们对蓝忘机和蓝曦臣的情况最为了解。
部分百姓起初有所不满,但经将士劝解后也都表示理解。
细想之下,只要新君贤明,谁当皇帝都无妨,何况聂明玦都甘心臣服。
蓝廷即位后,聂明玦立即呈上调遣兵士的虎符,以示忠诚。而蓝忘机和蓝曦臣均被封为亲王。
在蓝廷稳固皇位之前,蓝曦臣将一直辅佐左右。
待诸事稳定,他便会携江澄速速离宫,或于京城小院安居,或逍遥四海,做一对不羁夫夫。
为固王位,蓝廷遣众多将士,分赴各地,协各地重建家园,使流离在外之难民有归处。
众将士皆以蓝廷之名出动,只为让众人知晓,蓝家尚有此人。
不少人亦赴夷陵小镇助蓝启仁扶难民,不过半月,镇中难民皆安顿妥当。
蓝启仁与其妻也决定离开夷陵,赶赴京城。
今蓝廷登基为帝,蓝景仪便无人看顾,此子认生,恐难请他人安抚。
虽其于他们手中亦不曾停止哭闹,但好歹他们尚能哄好。
何况,他或许会是他们唯一的孙子,蓝家唯一的晚辈,实不放心交与他人照拂。
此间,前朝因不堪先帝无道,自愿告老还乡之臣,皆赶回京城,愿助蓝廷一臂之力,掌朝政。
科举考核亦重开,欲广纳贤士于朝中任职。
与此同时,蓝廷亦在藏色散人和魏长泽带领下,时常微服出巡,行于各城镇间,救困民于水火。
不过三月,天下百姓无人不知蓝廷之名,更有甚者称其如曾经的太子蓝曦臣般和善,爱国爱民。
每当离开一处城镇,蓝廷为当今圣上之事便传遍此城镇。
亲身体验其为人后,其登基之事便轻易为众人所接受。
虽有不赞同之声,但蓝廷总有法子让他们闭嘴,世人皆赞其必将为一代明君。
此外,蓝廷还逐步重建建于人界的监管局,虽尚未遣官镇守,但单是如此已让百姓安心许多。
在众人的缜密筹划下,蓝廷的形象日益伟岸,百姓对他的期许也与日俱增。
藏色散人与魏长泽趁此良机,准备将人妖共存协议重新签订,以防节外生枝。
为使世人皆知协议签署告成,蓝廷告示天下,择一吉日为百姓拜神祈福,借此当众与妖族再度签订协议。
祈福台筑于白雾山中,山中白雾会在协议签订后消散,以示人妖两族和好如初。
不过,此事尚未告知百姓,百姓只知蓝廷将于白雾山为他们祈福。
尽管百姓对白雾山心有畏惧,但仍纷纷赶赴白雾山旁的小镇,见证蓝廷为他们拜神祈福的过程。
待祈福台建成后,蓝廷率领一众人马前往白雾山附近小镇暂住,吉日一到便进山。
因蓝启仁需与蓝廷商议祈福事宜,蓝景仪又被托付给江澄照看。所幸他长大了些,不再像从前那般动辄哭闹不休。
但蓝曦臣意见颇深,每当江澄抱着蓝景仪,他便不理睬他了。
蓝曦臣如同被遗弃的小狗,可怜巴巴地蹲在江澄腿边,道:“晚吟,你别总抱着景仪,也抱抱我可好?”
江澄不禁觉得有些好笑,道:“堂堂前朝太子,当今亲王,如此行径,成何体统。”
蓝曦臣挤进江澄双腿间,攀上他的腰肢,道:“谁都不许和我抢晚吟,即便是小孩也不行。”
他强行挤过来,江澄只得将蓝景仪从腿上举起。
见此状况,江澄无奈至极,单手将蓝景仪扛在肩上,另一只手则抚上蓝曦臣凑近的脑袋。
蓝曦臣仰头看他,忽而立身将江澄扑倒在榻上,蓝景仪也被他顺势扔至一旁。
“蓝曦臣!”江澄心中一惊,光天化日之下,且有蓝景仪在场,蓝曦臣当真是越发胆大妄为了。
蓝曦臣紧紧抱住他,并未有其他举动,只道:“涣只是想抱抱你,别无他意。”
江澄见他确实并无其他行为,便也冷静了下来,叹息一声后伸手回抱住了蓝曦臣。
蓝启仁虽对二人关系并无异议,但扬言成亲之前不可彻夜同处一室,二人不敢忤逆,无奈之下只得分房而睡。
蓝曦臣本欲趁夜溜过去,怎奈屋外有侍卫把守,恐被蓝启仁察觉,只得作罢。
又因蓝启仁等人需与蓝廷商议要事,常将蓝景仪交与江澄照看,因此,他已许久未如此将江澄抱在怀里了。
平日夜里,他总喜欢闻着江澄身上的莲花香入睡,没有他在身侧,蓝曦臣实难入眠。
被丢在一旁的蓝景仪看着眼前相拥的二人,好奇地爬向他们。
江澄与蓝曦臣并未看向他,他也不哭闹,安静地在二人身旁玩起了他们的头发。
不知他从何处拿来一条极长的白布条,悄然将蓝曦臣的头发与江澄的发带系在一起。
所幸他力气小,也不会打结,只是松松垮垮地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