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丽亚走了,带着阿都沁一起离开了乘鸯的摊子。
跟阿都沁被阿丽亚这个活泼的小姑娘一起被带走的,还有乘鸯送给她的那几句话。
“姑娘的一生很苦,苦到会失去一切,甚至失去最开始的自己。”
“这颗糖就当我送给你的吧,觉得心里苦的时候记得拿出来含在嘴里。”
“你是我的朋友,我不忍心看到你成为我看到的样子。”
“阿丽亚,淘气的女孩,一朵盛开在草原上的花朵,最终还是会回到草原上去。”
阿丽亚二人走后,天色已晚,乘鸯收起了摊子上的旗子,向着他的住处走去。
黑夜中的襄阳城看起来热闹非凡,花灯招展,街上虽不时有巡逻的士兵经过,却仍然没有打破这一丝人间烟火之气。
“还是我这个好啊!”
“情不可至深,恐大梦一场。”
“卦不能算尽,畏天道无常。”
“要是按照臭老头那几句话,能有几个来找我算卦?”
“我不早就饿死了!”
“还是我这几句听起来比较有我天机门的风范!”
乘鸯的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臭老头这几个字眼不断的被他提起。
乘鸯一路走着,不时哼个小曲儿,待到乘鸯身旁传来一阵阵嬉笑之声,才停留下了脚步。
“来啊,小道士来陪姐姐我玩玩啊!”
“我们三阳楼的姑娘可是中州最好的姑娘,一点都不比那长安城的姑娘们要差哦!!!”
“来嘛,小道士你给姐姐我找个没人的地方算上一卦好不好?”
乘鸯一脸无奈,撇开了几个姑娘的拉扯,开口道:“我找蒋谷世。”
几个姑娘听到乘鸯的话,这才明白来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对着三阳楼内喊道:“蒋老板!有贵宾找您!”
“来了!来了!喊什么喊!是谁找我?”
蒋谷世原本正在准备这两日有关于临安城之战的演出,却被三阳楼的姑娘们喊叫了出来,十分不悦,但是待蒋谷世看清楚来找他的人是自己的那个所谓的财神爷之后,便突然露出来一副笑容,道:“哎呦!这不是乘鸯小兄弟吗?”
“我们不是刚刚才见过吗?怎么又来找我了?难不成你是看上了我们三阳楼的哪位姑娘不成?”
“看上哪位尽管跟我说!老哥我还是能做这个主的!”
乘鸯撇了撇嘴角,对于蒋谷世这粗俗的话语并未当一回事,从衣袖中拿出了银子,对着蒋谷世递了过去。
“住店!一码归一码,你这不是也能住宿吗?我给银子应该能住在这里吧!”
“还有送点好酒好菜到我房间里来,其他的就不用了,我喜欢一个人待着,图个清净!”
蒋谷世一脸愕然的看着乘鸯递过来的几块碎银子,随后赶紧开口对着里边喊道:“跑堂的!还不过来带这位爷进去!”
“三楼上等间!快去快去!”
跑堂的小二听到老板的喊话,急忙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带着乘鸯走上了三阳楼的三楼。
“羊毛出在羊身上?用我给他的钱来住我的店?”
“乘鸯小兄弟还真是……”
蒋谷世看着手中的银子,忍不住对乘鸯吐槽了起来。
就连一旁的几个姑娘也是忍不住吐槽道“喜欢一个人清净?都来三阳楼了还装什么正人君子?”
“就是就是!我看这小家伙年纪轻轻的,还不会是那方面不行吧?”
“哈哈!姐姐你说的很可能没错,我看他那样子就不太行!”
“都给我闭嘴!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讨论客人了!我再三告诉过你们,客人是我们三阳楼的衣食父母,不能私底下讨论客人!”
“哪怕你们说的是对的也不行!”
蒋谷世训斥了一旁的几个姑娘,随后便走进了三阳楼。
而另一旁的乘鸯则是被带到了三楼的房间里。
看着三阳楼内的莺莺燕燕,乘鸯的眼神中并没有一丝沉迷,他只是默默的打开了自己的房门走了进去。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而我能做的只有尊重每个人的活法。”
三阳楼虽然是那寻花问柳之地,但是乘鸯的内心却并不排斥,这里的姑娘们哪一个不是为了生活而努力的活着,阿谀承奉的讨好着每一个来这里的男人。
而自己只不过可能是比这样的人运气好上了那么一点点,又何来的嘲讽这些为了生活而努力活着的人呢?
乘鸯关上了房门,将身上的行李卸下,随后从身上掏出了一幅画像,坐在桌边默默的看了起来。
画像之上是一个女子,女子身体轮廓已然成形,纤细柳腰浮现于画像之上。
只不过女子的五官却迟迟没有画上,乘鸯从一旁拿起了一支毛笔,轻轻的在女子的脸上嘴巴的位置点缀了起来。
“林乔…你究竟长什么样子呢?”
“故事里的人我已经找到一部分了,我相信剩下的人也会被我给找到。”
“可唯独是你,这个出现在我的故事里的人,我却一直看不清你的样貌。”
“你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盘踞,你的轮廓在我的脑海中成形。”
“可是我却画不出你的样貌,就好像,就好像你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样。”
“你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
画像上的女子的嘴巴已经被乘鸯画了出来,等到要画接下来其它的五官的时候,乘鸯却停下了笔,呆呆的坐在桌边看着画像上的女子。
“不对,不是这样,到底该怎么画呢?”
“算了,不想了,今天太累了,睡觉!睡醒了自然就能想起来一些了!”
随着乘鸯的话音落下,房间内的蜡烛熄灭了。
“来!来!来!张公子这边请!”
“实在是不好意思!张公子你也知道这两天襄阳城来的人越来越多了!”
“最好的房间都已经安排出去了!就只能委屈您在这里将就一下了!”
“张公子您放心!好酒好菜都给您供着!”
“那边的雅座也给您留着!”
乘鸯刚刚躺下,就听到门外传来蒋谷世的声音,随即起身来到门前,打开向外看了过去。
只见蒋谷世正带着一个衣冠楚楚的男子走进打开了自己隔壁的房门。
“冤大头?”伴随着乘鸯的一声惊呼,隔壁男子正欲打开房门的手停在了空中。
“你是?”一道迟疑的声音自男子的口中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