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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两个月,苏婧瑶仔细算着日子,心中估摸着自己差不多要有孩子了。

她不再服用避孕的药丸后,每日还按时按量地喝着李太医调养身体的汤药。

让林嬷嬷来把了下脉,果不其然,确实有了。

然而,苏婧瑶却一直不曾将这个消息告诉君泽辰,只因她收到了一封来自爹爹的信。

她握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原来在她还没嫁给太子时,君泽辰在朝堂上便隐隐有针对苏家的意思。

所以原书中不曾提及苏家,是因为君泽辰登基后,苏家早就被君泽辰灭门了?

而这次爹爹之所以给她写信,也是因为君泽辰对她的宠爱,连宫外的爹爹也有所听闻。

毕竟君泽辰为了她一直冷落其他侍妾,这在宫中早已不是秘密。

爹爹想要知道太子对她的宠爱到底是利用还是喜欢,这决定了爹爹对太子的态度。

之前爹爹一直是坚定的保皇党,更是保守派的领头羊,这也是苏爹能走到这个高位的原因,他深得陛下的信任。

苏婧瑶嫁给太子,苏爹其实已经相当于是太子的人。

朝中其他人不知道,苏爹却早就知道太子的抱负,太子登基后需要他支持他发动战争攻打他国。

保守派的那些臣子没有一个愿意,如果顺从太子,苏爹只能舍弃这些拥戴他的官员,如果不顺从太子,苏爹也不知道自己能和太子负隅顽抗到何时?

像苏爹这样坐上高位的老臣,所有的决定便不是那么简单,他必须考虑跟随他的那些人的想法。

太子毕竟还年轻,朝中老臣怎么会愿意放弃大好的和平,花大量金银训练士兵,囤积粮草,再去主动发起战争?

所以苏爹一直不知道如何回应太子。

可随着太子对女儿宠爱越来越多,甚至太子还私下和他聊了不少,极力游说他,就连苏靖轩都在劝他,他这才不得不写信问问女儿。

太子心思深沉,他怕太子是在利用瑶瑶。

苏婧瑶的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疙瘩,目光死死盯着爹爹的信。

信纸在她微微颤抖的手中发出细微的声响。

看到这封信,她的思绪渐渐开始理清,一些从前未曾想通的事情也逐渐串了起来。

所以原书中爹爹没有完全归顺君泽辰,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因为爹爹是保守派的大臣,坚守着自己的立场和原则,不愿轻易参与战争这种劳民伤财之事。

另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原书中的自己死在了东宫,以爹爹对自己的疼爱,又怎会与君泽辰合作。

那苏家被君泽辰除掉便有了极大的可能。

可这辈子君泽辰对她的确是十分宠爱,也许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他不会再对苏家下手了吧。

至于爹爹说的利用,若是以苏婧瑶自己的感受来看,君泽辰对她的宠爱不像是作假。

可是君泽辰重生过,他上辈子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心思深沉如海。

苏婧瑶只能强迫自己理智判断,作为局中人,绝不能陷入感情之中,否则就是一叶障目。

她不能仅凭感觉,至少现在她没有足够的理由说服自己,君泽辰一定会因为她而放过苏家。

她也不敢确定君泽辰是不是真的在乎她。

苏婧瑶轻轻抚摸了下自己的肚子,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喃喃自语道:“孩子,你来得可真是时候,那就陪着娘亲去试探试探你的坏爹爹。”

君泽辰和爹爹之间有过文书往来,甚至下发过一些密信,都是准备秘密处理苏家的,只是被搁置了。

苏爹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君泽辰最近在频繁拉拢苏家,甚至坦白了密信之事。

但,是拉拢,也是威胁。

密信的存在就是明晃晃告诉爹爹,若爹爹不能为他所用,苏家迟早会被覆灭。

苏婧瑶深吸一口气,她得去找到这些密信。

-

毓德殿。

“这几日殿下怎么这么忙?”

苏婧瑶娇嗔道,整个人软软地坐在君泽辰腿上,手里捧着一盘葡萄,水灵灵的葡萄颗颗饱满。

她自己时不时地拈起一颗放入口中,轻轻咀嚼,嘴角还沾着些许汁液。

又时不时地伸手喂君泽辰一颗,眼神中透着几分俏皮。

君泽辰怀里抱着她,神色专注,右手却丝毫不受影响地批阅着奏折。

“孤倒是想问问你,怎么今日一直缠着孤,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想要找密信了,这段时日苏婧瑶隔几日就会来毓德殿的书房,几乎快要把书房摸透了,却根本没看见有什么密信。

君泽辰平常的奏折文书就直接摆在桌案上,若是一些卷宗或者其他的信件就在旁边的书架上。

君泽辰的书架很大,苏婧瑶费了不少功夫到处找了找,可就是没找到。

难不成有什么隐藏着的机关?

苏婧瑶心中暗自琢磨着。

一日没找到,苏婧瑶只能来找君泽辰,苏家的荣耀安危自然不能仅仅寄托在一个男人的宠爱上,她必须自己测试过后,才能告诉爹爹应该如何做。

现在的爹爹朝中有大半的人手,至少短时间君泽辰对付不了,一旦投靠君泽辰,那苏家的生死可就真的完全掌握在君泽辰手中了。

苏婧瑶不得不小心使得万年船。

“殿下,妾就是想你了,最近若不是妾来毓德殿,殿下只在乾清宫和毓德殿两头跑。”

苏婧瑶嘟起小嘴,脸上带着些许不满,大眼睛里哀怨都快溢出来了。

“父皇病重,孤每日会抽一个时辰去乾清宫侍疾,回来要处理很多奏折还要批阅各地的文书。”

“所以别闹。”

他的语气虽然严肃,却还是带着几分宠溺。

“殿下辛苦了,喂殿下吃一颗甜甜的葡萄。”

苏婧瑶巧笑嫣然,用牙齿咬住一颗葡萄,喂到了君泽辰嘴边,模样妩媚动人。

君泽辰见此,立刻反客为主,猛地含住葡萄,两人的嘴唇相触,葡萄在两人嘴里瞬间蹦出汁液。

甜蜜的汁液仿佛也流淌进了彼此的心底。

吻毕。

君泽辰缓缓揉了下眉心,神色略显无奈,心中暗自叹息。

上辈子当了几十年的帝王,都没体会过什么是美色误人,现在倒是真真切切地体会了一把。

亲完之后,就后悔了,眼皮耷拉下来,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她,“去看会儿书?”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些许压抑的烦躁,她在这里,让他心猿意马,影响甚大。

“不嘛,想在殿下怀里睡觉。”

说完,她温顺乖巧地靠在君泽辰的颈窝,模样娇憨可爱。

书架上那儿她都已经翻遍了,根本没有,苏婧瑶怀疑密信在他的寝殿。

而且入东宫都快大半年了,她还从未去过他的寝殿。

君泽辰脸上满是无奈,随后起身,动作利落,抱着她往寝殿的方向走。

“殿下带妾去哪?”

苏婧瑶眨巴着眼睛问他。

君泽辰并未说话,没过多久,就走进了寝殿,随后将人放到床上。

他弯腰双手撑在她身体两边,低头靠近她,漆黑的眼神深邃。

低声道:“睡吧,睡醒了陪孤用晚膳,你再缠着孤,孤今日的奏折可就批不完了。”

苏婧瑶冲着他眨了几下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如繁星般明亮,乖乖地点了点头,嘴角还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正合她意。

君泽辰见人终于听话了,这才直起身,转身离开寝殿,重新回了书房。

等寝殿只有苏婧瑶一人后,苏婧瑶先是随意地将手中的葡萄放到一边,随后走到水盆前,仔细地用清水洗了洗手。

纤细的手指在水中轻轻搅动,水珠溅落。

接着,她开始仔细地打量起君泽辰的寝殿。

君泽辰的寝殿她还是第一次来,之前让君泽辰留宿她的水凝殿就已经耗费了她不少心思和时间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她才能住进他的寝殿呢。

不过她也只是在心里这般想一想,今日还是正事要紧。

苏婧瑶眼神锐利,开始翻翻找找,能藏东西的地方都大致查看了一下,却毫无所获。

按照以前看电视剧的经验,是不是床上有什么机关?

苏婧瑶咬了咬嘴唇,毫不犹豫地脱了鞋子,手脚并用地爬到床上去。

她整个人趴在床上,头发有些凌乱,到处摸摸找找,几乎毫无形象可言,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优雅。

可找了大半天,却还是一无所获。

不可能呀,这些密信怎么会不在毓德殿呢?

苏婧瑶满心疑惑,摆烂似的直接狠狠躺到君泽辰的枕头上,幸好枕头够软,让她的脑袋陷进去了一些。

忽然,苏婧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神一凝。

这床头柜子上的花瓶为何纹丝不动?

她皱起眉头,缓缓起身,凑近观察着花瓶,先是用手轻轻转了转,没有任何反应。

想直接移开花瓶,却发现怎么也移动不了,这明显就不对劲。

苏婧瑶紧盯着花瓶上的精致纹路,目光专注,对着一个小口轻轻按压,瞬间花瓶弹出了一个隔层。

这花瓶竟然有机关!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里面真的有信,苏婧瑶迫不及待找出了其中和爹爹相关的信,仔细阅读起来。

原来君泽辰早就暗中联系过保守派的其他臣子,朝堂中每一个派系都不可能想法完全一致。

君泽辰是要逐个击破。

表面和爹爹虚与委蛇,却和爹爹的属下暗通曲款,君泽辰这个老男人,真是城府极深。

苏婧瑶气得咬了咬牙。

所以君泽辰原本的打算是想要暗中架空苏家的势力?

这密信上甚至还给另一官员承诺尚书令一职,这是已经打算将爹爹拉下来了?

若不是落款时间是她入东宫前,苏婧瑶怕是真得气得动了胎气。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将密信重新放回花瓶中。

躺好,闭上眼睛开始休息养神。

等会儿可有一场大戏要演,得让肚子里的宝宝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