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方玦睁开眼睛，看到站在前排座位前的程萧然，心内鄙夷。
摇头反问，“那不是你的选曲吗？”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程萧然假作温和的脸色有些僵硬。
好在工作人员通知演员就位，马上开始下半场的考核拍摄，程萧然趁机回到了座位。
他的疑问直到最后一个考核对象上台才得到解答。
“最后一位练习生考核准备，陈方玦《栖凰》。”
与其他练习生一样穿着黑色西装的陈方玦在舞台上侧身而立，眼神坚定。
前奏起，陈方玦一臂高举一臂侧伸，随着前奏缓慢舞动，端的是一副国风舞蹈起势。
正对着舞台的程萧然顿时放松了心弦，居然是国风，那他赢定了！
随着温润干净的歌声响起，陈方玦的动作忽然快了起来。
舞蹈潇洒而利落，每个动作都踩点精准，每个细节都拿捏到位。
明明穿着西装却给人一种古风公子执扇而舞的翩翩之感。
歌曲节奏逐渐加快，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复杂，歌声中情感激昂。
“谯鼓响，烽烟茫茫，剑影刀光，阴谋阳谋，影影幢幢
这生死场上，有谁真愿谁，无恙……”
下一瞬，尖细的唱腔骚动众人心弦。
“兴许，青竹早凋，碧梧已僵，人事本难防
只在，旧时旧日，大梦了一场……
从此，天各一方，各自怀想，不如两相忘
非黄泉路上，此生王不见王……”
导师席上音乐导师周立昕放在桌面的手猛地攥紧，眼中迸出异样的光彩。
间奏起，陈方玦的动作略微舒缓，随着第二段歌词唱出，又是另一番演绎。
陈方玦右手中指与食指紧并，仿若持剑而舞，接连旋转的俊美身形仿佛不受服装的束缚。
“……三千，铁衣披霜
万籁绝响，举目是残阳
回首，剑拔弩张
箭已在弦上……”
伴着这最后一段唱腔结束，他的声音忽的变得低沉，舞蹈动作也开始恢复传统国风的圆润飘逸。
“耳畔，江海有声
山河无量，呼万寿无疆
却无人共看，这人间多荒唐
却无人共看，这人间多荒唐……”
最后抬首仰望的ending pose，让舞台后的不少练习生不自觉地鼓起掌来。
后台的蔡静眼神直直地看着小屏幕，直到陈方玦的表演结束才转向蒋导。
“蒋乐！这样好的苗子你要淘汰掉？！！信不信这一轮考核播出以后他会大爆？！”
蒋导推了推已经滑落到鼻尖的眼镜，迟疑着说，“我哪里知道他还会国风……”
就在这时，后台人员报告了导师耳麦中的低语，“我有事找你们商量，评分先暂停。”
蒋导连忙安排工作人员宣布暂停录制。
周立昕疾步走了进来，“刚才这个小子是哪家公司的？我要他的资料！我要培养他！”
蔡静抽了抽唇角，“秋水传媒的。周老师，你是来当评委的，不是来找学员的！”
周立昕，风靡华夏流行歌坛十数年，近年来更是受邀成为华夏首个声乐综艺《华夏之声》的导师之一。
周立昕可不管那些，“都是导师啦！有什么差？我不管，他太强了，不签他我会很遗憾的！这首歌也很赞，国风唱跳耶！”
蔡静给他泼冷水，“这首歌不是他的，是他们公司提供的。”
周立昕挥挥手，“这都是小事，回头记得把他资料发我。还有，你们说的那个二选一，我的答案很明显的咧！我可搞不来潜规则哦！”
见他自顾自说完想说的就离开了，蔡静揉了揉耳朵。
就算是湾区男人，讲话这么嗲的也很少见的啦！
蒋导见他走了才凑过来，“那这次真要淘汰星光的那个？”
蔡静叹了口气，“你现在才想到问题啊？他上轮可是第8，你这轮给他降名次还有的说，直接撸掉是怕网友喷不死咱们吗？！”
蒋导皱眉，“可是不搞走的话，下一步可能会很难分组哎！”
蔡静横了他一眼，“这有什么难的？只要不和陈方玦分到一个组，下一轮轮也该轮到他了。”
“我可是听说，星光来的小子里面有个比他强不少的，换个人捧相信星光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蒋导思索了下，还是跑去找黄导拿主意了。
《男团》导演组如何一番权衡，前面的练习生们自是不知。
很快回来的周立昕与另外几位导师互通有无后，拍摄继续。
最终，陈方玦以十分明显的评分优势挺进前五，成功摆脱淘汰危机。
宣布明天一早开启下一轮录制后，第二轮考核拍摄结束。
散场后，徐凡希几个自由练习生自然与陈方玦走到了一起。
“好样的！方玦！果然是大招啊！”另一个室友捶了捶他的肩膀，却见他眉头皱了下。
“怎么？你受伤了？”徐凡希心思细腻，发现了他的表情不对。
陈方玦抿紧了嘴，徐凡希上前捏了捏他的肩胛处，就听他隐忍地“嘶”了声。
“走，咱们陪他去医疗组。真是头倔驴！受伤了怎么不找医护人员……”
伴着徐凡希的嘀嘀咕咕远去，程萧然出现在几人刚刚站立的地方，眼神阴郁。
刚刚的排名公布，他居然排在了二十几名！
虽然没有了淘汰的危险，可也算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在这之前，他那几个猪队友明里暗里可在不少人面前铺垫过他前十的名头。
还有公司帮他更换曲目这事，也有几个有心人注意到。
结果这轮名次不升反降，还成了中游！
这让他的脸往哪儿搁！后面还怎么在这个节目混！
陈方玦……陈方玦！
对，都怪他！
如果不是他表现这么突出，这一轮顺利让他out，前十里肯定还是有他程萧然的！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程萧然并不知道，节目组帮他调换曲目的人已经联系过星光文化的高层。
他的淘汰，只是时间的问题。
“什么？！方玦受伤了？！”
王勇接到节目组电话的时候心惊不已，可潜藏内心的经纪人本能让他稳住了声音。
“好的，我会按时到，麻烦你们照顾我家方玦了，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