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老炼丹师便转过了脸,不再与她言语。
赵真人立刻赔礼道歉:“张大师,我错了,我一定改正!以后不敢再贪嘴了,恳请你再帮我看看,最近真是痛苦不堪,感觉我都快要撑不住了。上次您给的丹药虽然只能稍稍缓解痛苦,但总归有些作用,这次能否再施舍一些呢?”
张大师抬眼看向她,语气颇为冷淡地道:“实属无奈,原本你的病情我们就建议采取术法治疗,你自己却又不听劝阻,导致病情恶化,只得寻求大医院的专业剥离术法救治。鉴于你的情况极为棘手,而我们这里并没有实施此类剥离术法的条件,你最好前往人民医院就诊,不要再在此处耽误时间了。我还要为下一位居士诊病……”说着,他瞥了眼不远处坐着等候的韩阳。
韩阳也同样带着疑惑的目光审视着眼前的情景,从老修士张德平的语气中,他似乎感觉到这位青春焕发、美貌非凡的女修遭遇了一种难以治愈的修炼病症?然而女子的脸色却并不显得如何虚弱,但在修真界,确有一些隐匿深重的魔障病症,外表看似无恙,实则内藏危机。即便未经灵识探查,他也很难断定她是否罹患了那种绝症。
那位身份尊贵的女修看上去心境尚佳,她再次恳请张德平,然而后者态度坚定,让她无可奈何,只得站起身准备离去,路过韩阳身边时,韩阳终究还是克制不住地轻咳一声,向她问道:“这位道友,您似乎遇到了什么困扰?”
赵女士瞥了他一眼,眉头紧锁,并未开口回应。尽管面前之人风度翩翩,但她此刻心情不佳,若是往常,或许会因对方英俊而与其交谈,甚至可能分享自己的传讯法阵。然而今日,此事便作罢吧。
她冷淡地看了韩阳一眼,继续前行,这时韩阳提高音量提议道:“这位师姐,我亦是修行岐黄之术之道,不妨让我为您诊治一番。”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皆闻声侧目,连那位老修士张德平也不例外,他抬眼看去,眼中流露出一丝惊异之色。这刚过弱冠之年的青年竟自称修行岐黄之术,且胆敢在他这位修为深厚的前辈面前自荐,这岂非公然挑战?
老修士名为张德平,年登古稀,在青果县的修炼者圈子中声望卓着,曾任青果县岐黄之术院长之职,退位后便开设了这家医馆,凭借多年累积的声誉与人脉,生意一直兴隆。他的医术在青果县可谓首屈一指,无数修者慕名而来寻求治疗,平日里的医师遇到他无不恭敬有加,然而今天却是第一次遇见如此年轻气盛的后辈,在他面前主动提出为一位被他拒诊的病人施治,这不是公然示威是什么?
不过张德平并未动怒,而是心生好奇,细细打量起韩阳来。只见韩阳身穿白色长衫,身着修炼者的短袍,脚下踏着草鞋,丝毫没有医者应有的庄重形象。虽然肤色白皙,气质温文尔雅,像极了一介书生,但对于博大精深的岐黄之术而言,这远远不够,一个年轻人想要通晓其中奥秘,绝非易事。
赵女士又一次看向韩阳,皱着眉头道:“少开玩笑!”
说完,她又要继续前行,却被韩阳起身拦住,他笑容可掬地道:“赵道友,我并无戏言之意,我确系修习岐黄之术之道。您体内有何病症,只需将手腕递予我,让我为您切脉查看,便可知晓我的诊断是否准确。片刻之间的事情,您不妨让我尝试一下,如何呢?”
听见韩阳还能切脉,张德平愈发好奇,不禁也轻咳一声,对赵女士建议道:“赵道友,不如就让这位小友为您瞧一瞧吧?”
赵姓女子转过身,目光落在那位资深的炼气医师张真人身上,轻声道:“张真人,我可是看在您的高义,才让他替我诊断一番,待会诊完,您务必为我配制丹药!”
张真人微微蹙眉,言道:“既然如此,咱们事先言明,我虽为你炼制丹药,往后你须得遵我教诲,收敛自身,养成修炼与养生的良好习惯。如今你这般状况,依靠静养恢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最终恐怕还需借助术法之力,才能解决根本问题。我炼制的灵丹或许能暂时延缓病情恶化。”
赵姓女子轻轻叹了口气,走向张真人,口中念叨:“能多撑一日便是一日吧,剥离术法之痛,我实在是难以承受。”
张真人重重地拍了拍桌案,脸色严肃地回答:“怕痛岂能解决问题?一旦病情恶化至无法挽回的地步,终究逃不过那一场法术剥离之苦,届时只会痛苦加剧。”
“张真人,您别吓唬我,快帮我炼制药丹吧!”她边说着,还娇憨般地撅起嘴唇,略施风情地扭动了一下腰肢,全然不像一个重病缠身之人。
韩阳心中思量,或许是她的心态较好。他走过去,在赵姓女子身旁拉过一把蒲团坐下,对她微微一笑,说道:“美丽的仙子,请将你的玉腕递予我,让我为你诊脉,或许在我的手中,你无需承受那剥离术法之苦。”
韩阳对此确有把握,凭借着脑海中传承的记忆,几乎没有什么病症是他看不准的。如今他已达到筑基三层之境,修为深厚,治病救人的手段也随之大幅提升,故而他有十足的信心说出这样的话。
即便是现代医学中被视为不治之症的疾病,在他眼中亦有可能找到救治之道。眼前这位美貌女子,神态尚佳,应还未至于病入膏肓。秉持着医者的仁心与济世救人之志,韩阳决定亲自出手诊治。同时,他也意图在老岐黄之术面前展示一手,非是出于炫耀之意,若不展露实力,张真人定然不会轻易为他开具丹方。他正需购得草药以炼制豆蔻灵膏,未曾料想如今寻觅些许药材竟也如此繁琐。
赵姓女子带着一丝不悦,将自己的皓腕递给他,口中抱怨道:“给你诊给你看,还能看出朵花儿不成?”
先前拒绝为韩阳让位的女医师此刻也满腹好奇地向这边望去。这青年口称自己精通岐黄之术,但她始终不信。她出身正宗岐黄之术学院,自幼便是公认的天才,较之同龄人提前数年完成学业,出师后即入职青果县太乙岐黄之术院实习修炼,因其天赋出众,医馆有意栽培她,将其推荐给德高望重的张真人门下,成为其亲传弟子,跟随张真人学习传统医术。
诸多荣誉光环加身,使得她一贯骄傲自负。如今却冒出一个年龄相近的年轻人,胆敢在自己面前班门弄斧,这让她心中颇感不服,自然而然地认为对方不过是一个夸夸其谈的江湖骗子。
此刻她倒是欲见识一下此骗子如何露馅,自家师尊拥有的可是炼狱火眼,定然不会被此人迷惑。
韩阳凝视那伸来的皓腕,如白玉般纤细,他伸手接住,感触到入手之处柔若无骨,一手握住她的手,另一手三指轻搭其手腕,微笑地看着她,对她言道:“赵施主,请放宽心态,无需忧虑。”
赵女士瞥了他一眼,冷冷回应:“该忧虑的怕是你才对。”
张医师则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他们,手中握起一支雕花笔,笔尖轻轻敲击桌面,静静地等候。
韩阳默不作声,随后收敛心神,微微吸入一口气,开始探察赵女士的脉象。
以其如今的修炼境地,诊脉之举实乃易如反掌,指尖搭上她的脉搏,立即将其体内气机流转状况探查得明明白白,哪怕是最微妙的身体变化亦难逃其感知。
然而身旁这位女子的脉象却让他有些惊奇,平平稳稳且力道充沛,全然不像患重症之状。他略感困惑,侧首看向她,这脉相安稳有力,根本无丝毫病症迹象。
见韩阳紧锁眉头,赵女士冷笑一声,面露鄙夷之色,暗自运转内息,引导一丝灵力自手腕流入体内,使原本被动的诊脉转变为主动。此种诊脉之法殊为独特,唯有具备内力或灵力者方能运用自如,而这内力之术早已失传久矣,此法也随之淹没于历史长河之中,韩阳记忆中的此法名为“震脉”。
当施诊者无法查明病因时,便可以内力或灵力主动注入患者体内,籍此触动其全身经络,乃至与其体内产生共振共鸣,以此探寻出细微的差异,精准定位病症所在。这般诊法在今日岐黄之术界可谓闻所未闻,即便在古籍之中偶有记载,众人亦觉匪夷所思,难以置信世间竟有此等神奇之法得以传承。
赵女士原以为不过是面对一个轻浮之徒,忽感一股温流涌入体内,身躯微颤,目光不由得紧紧盯着韩阳。紧接着,她感觉自己体内的经络在脑海中异常鲜明地显现出来,如同黑夜中划过的繁星轨迹,清晰而深刻,带来一种惬意酥麻又温暖的感觉,让她愣愣地坐在那里,完全沉浸其中,试图去捉摸那份稍纵即逝的奇异体验。
她茫然地坐在原处,耳畔传来旁边青年男子疑惑之声:“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有这样的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