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出传送门,眼前的景色让秦玄宇更觉震撼。
在绵延起伏的山脉一处面南的山坳,依山势建起了连绵的宫殿。期间回廊亭台相连,高低错落林木掩映,高处更有云雾缭绕。十数道山溪飞瀑,最终在山脚下汇成一片清澈的湖泊,最终进入奔腾的长河流向远方的平原尽头。
秦玄宇御剑落到峰顶最高的宫殿飞檐之上,身后是延绵向远方的巍峨山脉。向下望去,这是碧波万顷,和斜阳下广袤无垠的大地,如此景色令人心胸开阔。
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剪不下连绵的建筑,都是依照东洲的建筑风格,与催生的苍松翠柏、奇花异草,相映成趣。从最高处望下去,还可以看到各种大小不一的清泉幽潭点缀在各处。偶尔一些魅魔侍女和侍女灵傀的身影,在建筑中时隐时现。秦玄宇感叹之余又有些遗憾,这样如诗如画的所在,如果再有一些仙鹤这样的灵禽灵兽在其间穿梭,那就真的跟仙境没有区别了。
通过精神印记略微感应了一下,发现大部分人,都聚集在山腰处,于是御剑而下,倒颇有几分剑仙的意味。落到一处殿宇的门口,秦玄宇举步而入。
不同于其他地方,此处只有一间不大的正殿,四周门窗皆用一种厚厚的帘布遮挡住,只有零星几块荧光石,让原本精致的屋内装潢,浸染在一片暗哑的昏黄之中。穿过殿后的一座拱门,是一条光线更加昏暗的甬道,直通入山腹之中。缓步前行。秦玄宇发散出的庞大精神力,立即感应到,这甬道四通八达,整个山寺内别有洞天,象一座地下之城,可以串联山外绝大部分建筑。
前行了不久,秦玄宇来到一处相当宽阔的熔岩大厅。此刻厅内人声嘈杂,与他有过亲密接触的大部分女子,基本都云集于此。在各种魔法光芒的闪烁中,秦玄宇大致可以看出,是众女在帮助米萨新发展的族裔,在建设自己的聚居地。
大厅四周,依照嶙峋的地势已经连通了众多像是卧室的洞穴。被突袭魔法扩展平整的石室内,除了一些简单的布置,都摆放着数量不等的棺椁。最核心处的棺材敞着盖子,可以看到宽敞的空间内,用兽皮棉垫铺设的松软舒适。这里显然是按照血族的习惯,布置的卧室。
一路边走边看,秦玄宇很快就找到了正在比手画脚指挥的米萨。同时更多的人注意到他的到来,都渐渐聚拢到他身边。
秦玄宇有些惊奇的发现,以前总是第一个冲上来,挂在他身上的小蝙蝠,此刻眉头微蹙,完全看不出族群壮大后的喜悦。于是凑上前去,轻轻揽住米萨肩膀,低声问道:“怎么?有烦心事?还是突然多了一大群族裔,有点不适应?”
忙碌中的米萨这才发现秦玄宇到了身边,勉强笑了笑,忧心忡忡的回道:“是我之前把事情想的简单了。我身上的祖血可以为我汇聚游离的能量,这样平时我可以不用吸食鲜血,也就不会持续邪恶化!即便在战斗中吸食了鲜血,有了妹妹的天使之血或你生命能量的中和,完全可以抑制住负面情绪的侵蚀。可依靠我的血液转化的血裔,体内所含的祖血太过稀薄,不足以支撑她们日常的消耗,现在你眼前这些血族,即便在没有战斗的时候,也要经常吸食鲜血。鲜血的来源倒是容易解决,可是现在最大这个问题出在中和血液中负面情绪的能量来源!能提供纯正天使之血的只有妹妹一个人,生命精华能量,只靠你一个人提供,面对千人的需求,也是杯水车薪。其他男人就更不必说了,即便你同意让别人提供生命能量,就那些臭男人提供的生命精华,其中蕴含的稀薄能量,也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你看她们现在一个个还算精神,可最多五六天,等我赐给他们的血液能量耗尽,她们便要吸食鲜血!到时光凭你和妹妹两个,又能中和多少人?也许她们可以硬扛过一两次,吸食鲜血后的负面情绪冲击,但用不了多久,她们就会变的嗜血凶残。我现在都快愁死了!总不能要求她们一直虚弱的躺在棺材里,当个活死人吧?”
米萨的话,围在附近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但包括秦玄宇在内,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米萨耗费了极大的代价,才将这些人复活,如果就这样被迫重新踏入棺木,静待着某一天得到足够的生命能量,可以外出活动几天,这样的生活甚至还不如被恶魔掌控的日子。秦玄宇第一个不甘心,可面对残酷的事实,众人也都无计可施。
“真不公平!为什么只有男性才能提供生命能量?明明生命都是由女性孕育的啊?”一直在阴影中穿梭的丽芙,从一众姐妹的阴影中钻出,不愤的控诉着:“可惜我这具身体被魔族本源同化成了堕落天使,不然我也可以为她们提供帮助了!”
米萨苦恼地道:“就算加上你一个,也远远不够!都怪我太心急,一下子给了这么多人复生的希望,却又把她们推入另一个困境……”
就在所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弱弱的呆萌声音响起:“不会呀!我们族中最德高望重的婆婆,从小就告诉过我们‘母亲的乳汁,是神赐给生命最神奇的礼物!是生命之源’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所说的生命能量具体是什么,但论到生命能量,又有什么能比得上孕育生命的源泉呀?”众人寻声望去,就见到高挑的魏小七肩膀后,弹出半个小脑袋,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怯怯地扫视着站在中间的几人。
魏卿吟连忙让开身,露出她身后身材娇小的清纯女孩,但引人注意的,不是她雪白光滑的肌肤,而是胸前宏伟到夸张的伟岸。如此显着的特征,即便她还站在昏暗阴影中,也让所有人立刻认出,她是沉沦海里,很受人疼爱的奶牛族小姑娘,前不久,才正式被打上秦玄宇烙印。一对冠绝沉沦海的巨峰,着实让男人沉醉了好长时间。
所谓一句话点醒梦中人!秦玄宇心中豁然开朗,闪身窜到小母牛身前,在她额头上重重一吻,以示奖励。随即在众女疑惑的目光中解释道:“在东方的古老传承中,万事万物皆分阴阳,既对立又互补,并且相互平衡。男女便各代表阳和阴,既然需要男女共同创造新的生命,那么男子体内能孕育出生命能量,女子自然也可以,只有这样,才算是平衡。之前都是你们这些妖精的存在,局限了我的思维。今后我们可以多手机鲜牛奶、羊奶等,来试试效果。而且这玄域中还能缺了女人?”
米萨听了也是眼前一亮,但最后又重新皱起秀眉,摇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小母牛的奶水我也尝到过,里面确实还有不少生命能量,虽然不亲你的精纯磅礴,至少胜在产量更大。可是,同样的问题,她这一族在这里也不过两三人而已,依然是杯水车薪。其他种族的女人,可都是需要哺乳期才能有充足的母乳。平常我也饮用过一些兽奶,其中虽然也蕴含一些生命能量,但也是微乎其微,不堪大用!”
秦玄宇喜悦的神色僵在脸上,刚刚二十出头的他,对产奶的事情确实一无所知。
气氛再次陷入凝重时,小母牛的声音再次打破沉默:“其实我们一族,和大家的情况是一样的,之所以能够不在哺乳期产出乳汁,是因为我们一族都涂抹过密药。乳汁是我族对外换取资源的重要物资,每个族人十五岁以后会用密药刺激,以活力转化出奶水。我觉得你们口中所说的生命能量,就是我们所说的活力。”
上次连米萨都有些激动起来,急急问道:“你说的密药好配制吗?其他种族可以食用吗?对身体有什么损伤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小母牛有些紧张,不知从何答起。挠着头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这种药适用于所有雌性生物!事实上,九成以上的雌性本身就具备产出乳汁的能力,这种药只是模拟出孕期的反应,提早刺激乳汁的产生。不过,长期过度榨取,会透支一些生命活力,被榨取者会陷入虚弱状态。根据情况,需要长时间休养才能恢复。至于配方,都是一些草原地区常见的植物配比而成,只有掌握相应的比例,应该很容易制成。”
米萨高兴的像一个小女孩,欢蹦乱跳地拉着小母牛,询问密钥的配方,并让一半血裔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准备出去采集草药。
秦玄宇见米萨无暇顾及别的事,便也将精力转投他处,退出了这个装修还未结束的溶洞。漫步在林木亭台之间,秦玄宇获得了难得的清静时间,放空心思,没有刻意去思考什么事情。近一段时间开始沉浸在温柔乡中,虽然修为进境突飞猛进,相比之下根基有些虚浮。边走边回想一路跌宕起伏的经历,许多不曾留心的细节,一一浮上心头。甚至那头招人喜爱的小母牛,曾经在意乱情迷时,告知的名字,都被他清晰的回想起来——特伦丝。
战斗时的临场应对;双修时伴侣身上传递过来的每一缕能量;赶路时扑面而来的风沙雨雪,点点滴滴如百川归海,涌上心头。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秦玄宇陷入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中。最后,他来到山顶一处突出的观景平台,默默地站在那里,静览眼前的山河壮丽,斜阳下天地浩荡。
良久,秦玄宇缓缓闭上双眼,元神漓体而出,崩散成点点流光,扩散于这片天地中。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精神仿佛融入了眼前这方小世界,各种感官瞬息万里,可以感知到周边的一切。心念动处,神思即到。叶下的虫鸣、水气的蒸腾、潮起日落、花开花落,像一幅五彩斑斓的画卷,映射进他的识海。
像是一眼万年,又像弹指瞬间,元神重新于虚空中凝聚,宛如实质。秦玄宇缓缓睁开眼,凝望着面前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元神,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就想面对镜中的自己,两道身影同时抬起手,伸出食指抵在一起。霎时间周边风起云涌,元神又化作一股庞然的天地能量,融入了秦玄宇体内。他的识海内,原本就相当辽阔的意识海,猛然掀起了一波如海啸般的狂涛,人中心岛向外扩散开去,在岛屿不断拔高扩大的同时,波涛汹涌的意识海,也变成一望无际。
等到意识海逐渐平复,中心岛也变成了一块小型的陆地。秦玄宇的意识也完全清醒过来,立刻兴奋的意识到,自己是陷入修真之人梦寐以求的顿悟中。迅速内视检查,他惊奇的发现,自己连续跨越了数个层次,已经到了合体巅峰境界。一般人即使在灵气复苏的现在,想要跨越这个阶段,也需要刻苦修炼二十年。合体初期与合体巅峰那是天渊之别。之所以叫合体境界,初期只是单纯的元神与肉身融合,中期则是元神与天地融为一体,后期则是能够引天地之力与元神合成一体,到达巅峰时,就是再以元神引回天地之力,与自身合体。极小的概率,元神能从天地中感悟到怎样的大道,带回身体中,就会让本体初步形成自己的领域雏形。而秦玄宇,在这一方初生小世界中,幸福的没有遇到界面意志的抵抗,让他清晰地观察到,小世界运行的规则。也许是在顿悟期间,秦玄宇心中一直在反复沉淀,一路闯荡的经历,让他隐约触碰到世界加速演化时,无处不在的时间流速差异,和空间的变迁。
秦玄宇站在山顶的平台上,低头看向脚边一株手指粗细的青藤,伸出手轻轻虚握,几米外的青藤,突然像是被无形之刃斩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青藤的两端光线微微扭曲,一个两尺长的藤枝,便从青藤上截下,飞射到秦玄宇手中。藤枝在他手中,时而枯黄时更加翠绿,不时长出翠绿的藤叶,最终化成飞灰飘散。
秦玄宇眼中无喜无忧,低声自语道:“原来这就是时与空!两者并不是孤立的!是一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