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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玄宇记 > 第27章 昨日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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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绝了特雷莎的邀请,咸鱼探宝旅行团继续出发。根据藏宝图所画,血族废弃之地位于赛拉联盟中部,只有穿过两国边境。众人实力过人,也不担心边境的封锁,大不了一起飞过边境的界山。

界山,顾名思义是西洲几个主要国家,天然的国界线,分成三叉,不但横贯东西,还有支脉延伸向南。山脉缺口处,形成险峻的关隘,是各国必争的兵家重地,一旦控制关隘,就会大兴土木,加固雄关。

每当战事将起,各国首先都会在关隘前陈兵对峙,和平时又是商旅的必经之路,并会在关卡后方形成一个繁荣的贸易集镇。

赛尔达镇就是因修建在赛尔达关口得名。关口依山势而建,八百余米城墙两端紧连两侧悬崖,紧紧锁住这处漏斗形山脉缺口的咽喉。此时的镇上已经是十分萧条,街道上到处都是士兵的身影,有的身负重伤,撤向后方,也有押运辎重疏散民众的。卡斯特帝国与赛拉联盟,十数万大军在此对峙近一个月相互攻伐,战事已接近白热化。

赛拉联盟是由八个商业行会联合而成,因此国内商业基础发达,整体国力要强于卡斯特帝国,百年前联盟国势力已经蔓延过界山西麓以北。后来随着卡斯特帝国军事实力增长,发动了赛卡会战,一举攻破了当时赛拉联盟掌控的赛尔达等几个关口,才让帝国西南有险可依,为帝国的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赛拉联盟忍受了百年的战败屈辱,经过潜心发展,国力比百年前更加强盛。这一任联盟议长满腔雄心壮志,要夺回失去的土地。经过多年筹备,悍然向帝国发起了挑战。

塞尔达关墙前,倒伏着无数未来得及收敛的士兵尸体,土地已经被冻结的鲜血染的一片暗红。作为主要攻击方向,赛拉联盟投入十数万军队,及北线所有的数百法师,希望短时间内拿下关隘。经过半个月的推进,在士兵的掩护下,土系法师已经将土坡堆到了城墙下,而后方的八万大军整装列阵,准备一举顺着八百米外搭建的缓坡冲上城头。

关墙内卡斯特帝国将士,也明白城墙已经失去了作用,正面决战即将拉开序幕,选择了放弃防守,4万多守军披甲牵马跨过墙垛,在土坡顶端列开800米阵线。

看着远处人头攒动,两倍于自己的敌人,不少人已经双手发抖,开始向自己信仰的生命之神做最后的祷告,大家心里其实都明白,失去了城墙优势,正面击溃两倍训练有素的敌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身后是一马平川的峡谷,如果战败连逃走都是奢望。北境援军还在五十公里外,城上的士兵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以自己的性命拖延敌人的脚步。

刚刚穿过塞尔达镇的秦玄宇一行人,此时正站在关隘东侧的山崖上,看着下方两军对峙。与众人悠闲看热闹心态不同的海拉与守瑰,静立在崖边,神情严肃嘴唇紧抿。

海拉握紧的拳头指节已经发白,守瑰身上缭绕的烟气,随着下面战阵中的号角声不停震颤。

“卡斯特帝国看来要输掉这场战斗了!”秦玄宇平静地分析道:“突然间失去地理优势,面对两倍敌军,让他们失去了斗志!一支士气全无的军队,能发挥八成战斗力都算他们训练有素了!”

海拉突然转头向秦玄宇道:“我知道你的收藏里面,有几套不错的重骑兵马甲,借我一套!”挥手间又放出了自己骑士徽章里的战马。

“心里还有放不下的羁绊?”商岚轻叹一声,似乎看出了海拉的心事。

秦玄宇没有再多问,直接掏出了一套银白的马甲,沉默着帮海拉一起为战马披挂。

“在我这里,战争烽烟还没有散去!”海拉望了望旁边的守魂坚定的道:“而我最精锐的战士,本不该默默无闻的埋葬在阴暗的洞穴里,他们拼尽性命守护我唤醒我,是希望我能给帝国带来荣耀带来胜利!虽然已经百年,我的时代已经过去,但是我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给自己一个交代!”

“想好了就去做!其他的事有我们!毕竟我们闲鱼佣兵团的宗旨就是为同伴解决麻烦!”秦玄宇微笑着又将一杆骑士长枪,插在了海拉身边。

凝视着秦玄宇的眼睛好一会儿,海拉的脸上展开了明媚的笑容,上前两步在他唇角轻轻一吻,“回来好好谢你!”

海拉飞身上马拔起插在身边的长枪,枪锋处守魂凝出一面卡斯特帝国皇家亲卫战旗,扫视身边的众人,畅快笑道:“安妮!你不是很想知道当年一战我说了些什么吗?那我现在说给你听!”说罢一招手,守瑰融入海拉的铠甲之中,身上燃起烈焰般的白色斗气,包裹住马匹,从山崖上一跃而下,借助凸岩与斜坡,纵跃着冲向下方城墙顶端列阵的帝国士兵。

秦玄宇望着迅速纵跃而下的身影,默默将精神世界中的影魔召唤出来,融入自己的影子,向蓄势待发的众人道:“我们的辅助工作不轻啊!大家注意隐藏身份,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要变身了。唉,这么大阵仗,还没有佣金!”米萨妩媚笑道:“没有佣金让海拉用人抵账就好了!”

坡顶列阵的卡斯特士兵,看着坡下的敌军,随着将官开始在队伍中高喝穿插,纷纷举起武器,发出了震天的咆哮,心中隐隐有恐慌开始蔓延开来。任己方统兵将官如何鼓舞,效果依然不是很大。

就在大战一触即发之时,许多军士突然发现东侧陡崖上,一团明亮的斗气火焰,纵跃而下,几次转折已经冲到坡顶军阵斜后方。众多士兵首先看到的,是竖立骑枪上挂的卡斯特皇家双狮旗,纷纷自觉让开了一条道路,但随即又觉得这面旗帜有些陌生,他们从未见过双狮抱着血色郁金香的战旗。

当一人一骑从士兵眼前疾驰而过,马上骑士那身蓝白相间,优雅中带着狰狞的战甲,却又让他们觉得似曾相识,逐渐和传奇故事中的身影慢慢重合。

“海拉!”

“战后!”

“是‘战后’海拉!”

……

惊呼声不绝于耳!战阵逐渐躁动起来!正在战阵前鼓舞士兵的军团长独眼克鲁,马上发现了由远而近的骚动,正待发怒,要严惩破坏军阵的捣乱者。只见一道蓝白相间的身影,已经冲到战阵前方,到了他眼前。

望着飞扬的血色郁金香,克鲁竟是呆愣在那里说不出话。当看清来人那双灰蓝色,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睛,122岁的老将军竟然泪湿眼眶。

“殿……殿下!是您吗?真的是您吗?”

海拉策马驰到两鬓斑白的老将军身边,侧头仔细打量了他一番,从那张已然年迈的脸上,依稀找到了往日熟悉的影子,“小克鲁?眼睛好些了吗?那天你为兄弟挡了这一刀,可是嚎了一整宿,现在还会疼吗?”

克鲁现在已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戎马一生,战功显赫的铁血大公爵,竟然在千军万马面前肆意的嚎哭出声,只不停的用攥拳的右手猛敲自己的左胸甲,这是士兵面见主官的最高军礼!

“这么大了,怎么还哭鼻子?把眼泪擦干!百年了,我的战袍已经褪色了,你可愿意在为我血染一次战袍!”

克鲁没有答话,用手猛地抹了一把独眼,擦掉眼眶中的泪水,摘下马上挂的骑枪,策动战马默默站到了队伍的正前方,宛如百年前即将发起冲锋的少年。

海拉在卡斯特军队最前方,横向来回跑动了两圈,吸引了所有部队的目光,因为阵列在斜坡之上,所以几乎所有的人都可以看到持旗奔驰的海拉。

就在越来越多人认出那传说中的铠甲时,海拉在军阵前勒马站定,大声道:“战鼓已经擂响!为什么我会在卡斯特男儿的阵中,听到如此多不安的祈祷声!此刻不要想神明的庇佑,不要谈家国大义,今日我卡斯特男儿热血只为胜利!”话音未落,伸手猛的将一块胸甲掀飞,化成一缕白烟,露出了左胸大片雪腻的峰峦!扫视着整支队列,再次运起斗气,放大声音喝道:“诸君且看我美吗!”

突如其来的场景,不仅分散了战士们的紧张情绪,同时更多的战士将眼前的场景和画作中、诗歌里百年前的传奇一战的情形融合了起来,将自己带入了那传奇诞生的一战之中,纷纷高呼起来“美!美!美!”

见到军阵中回升的士气,海拉嘴角扬起了笑意,“那么今天!我便以这娇柔之躯!先行于前!挺起帝国的胸膛!”说着拨马举枪,面向数百米外已经缓缓启动的敌阵,“卡斯特的男人让我看看你们的热血!”

看着海拉的战马人立而起,长嘶一声,一骑绝尘顺着斜坡急奔而下,直奔敌人的军阵,独眼克鲁发出一声战吼,挥动战刀直追上去。身后不管是骑军还是步兵,哪还有之前的怯懦惶恐,纷纷吼叫着顺势冲出,骑军慢慢突前,步兵也不甘落后,大片的祝福神术接连亮起。严寒磨砺出来的凶悍北方男儿,热血在这一刻被点燃!是啊!既然已经站在这里,热血上头其他一切想法都是多余!想活下来只有胜利,一切只为胜利!喜怒哀乐,家国亲人,只有活着的人才配拥有。最前面那团耀眼的白光,就是所有人的希望之光,胜利之光!跟上她就会获得胜利!

转头看了一眼跟随在自己身后的将士,海拉心头有一刹那恍惚,仿佛昨日重现,不由得再次高声大喝“血色郁金香!今日请再随我一起绽放!”守魂突然从海拉的盔甲中分离而出,身周白烟缭绕,如烟花般爆散开来,化作数千模糊的人影,有的策马狂奔,有的纵跃弹跳,展开成雁形,跟随在海拉两翼,冲向敌人。

海拉一马当先冲入敌阵,斗气喷张,骑枪飞舞,数千幻影冲过敌人身体,看似没有造成任何实质伤害,但凡是被穿过身体的士兵,都是一阵头晕目眩,恍惚间不知身在何处。

战阵冲杀哪里容得半点儿迟疑,赛拉前阵,这一瞬间就被跟上的卡斯特骑兵生生撕开,并一往无前的杀向了赛拉主阵。

双方人马都没有注意到,从东侧的山崖上,数道人影闪电般纵跃而下,从侧翼向海拉追去。

西洲历1998年冬,赛拉联盟欲夺取界山关隘,赛尔达关隘告急,决战阵前‘战后’海拉重临世间,再现裸衣一战,率四万守关将士正面击溃8万敌军,两军鏖战四小时,斩敌3万余人,击杀包括主帅在内各级将军30余人,法师一百六十余人。战斗结束海拉再次消失。时隔百年,帝国禁卫军于1999年春,重新升起血色郁金香战旗,军律:郁金香不着左胸甲。后传至全军,凡遇死战,卸半甲,高呼海拉。————摘自《史诗·卡斯特帝国大事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