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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孙大憨家门口,韩振宇立刻从爬犁上跳了下来。

他边拍门边低声喊道:“大憨哥,嫂子,快开门。”

孙大憨他们刚把两头野猪的皮剥下来,听到韩振宇急切的声音,都匆匆的跑了过来。

“哥,咋啦,咋啦,出什么事了?”赵英超问道。

“赶紧把猪藏起来,戴红袖章的人来了。”

“啊,他们怎么来了?”几人听到戴红袖章的人,脸色都变了。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野猪来的,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先藏起来吧。”

孙的憨往家里看了一眼,着急的说:“就这么大地方,这往哪里藏啊?”

韩振宇想了想,道:“藏别的地方也来不及了,就埋到大憨哥后院的雪堆里。”

“好好,我们马上去。”几人都吓得六神无主,听到他的吩咐,赶紧去收拾了。

韩振宇又对孙大憨媳妇说:“嫂子,你的烂棉袄,烂棉裤,还有孙大哥的各拿一套给我,还有你们家最破的被子也抱出来,快点,我感觉那些人多半是针对我的。”

孙大憨媳妇也没敢问,赶紧回房拾了两套他们干活穿的烂棉衣,又把两个儿子的被子抱了出来,上面打着很多补丁。

韩振宇又对赵英超叮嘱,“兄弟,麻烦你帮我去给村里的韩磊和孙大树传个话,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们,让他俩带些人过来。”

赵英超点点头,就准备往村里跑,韩振宇又立刻拉住他,“走小路过去,你再和他们说,别惊动不相干的人。”

“知道了,哥。”

这时,孙大憨媳妇拿了两套烂棉衣棉裤出来。

韩振宇接过后,又对杜大姨他们说,“大姨,大姨夫,二哥,你们先在外面等一下,我和我媳妇换身衣服,商量点事。”

苏写秋正躺在炕上昏昏欲睡,听到开门声,趴在窗户上往外看了一眼。

见是他回来了,就穿上鞋走了出来。

“你怎么抱一堆棉衣棉被?”她惊讶的问道。

韩振宇把东西往桌上一放,就连忙把路上碰到的人告诉了她。

苏写秋脸色一变,联想到以前在书上和电视上了解的,那些戴红袖章人的疯狂,马上开始往空间收不合时宜的东西。

韩振宇一边帮她换衣服,一边和她说自己的打算。

两口子速度很快,没一会就把屋里大部分物品都收了进去,几个房间看起来空荡荡的,可以说家徒四壁了。

苏写秋又弄了些泥巴和灰,往两人脸上一抹,把头发搞得乱七八糟。

她想了想,道:“等会儿你尽量别出面,看我的。”

韩振宇皱眉,“不用,我来处理就好。”

他媳妇还怀着孕呢,怎么能让她和那些人对上,他可不放心。

“这次你就听我的,对付这种人我在行。”苏写秋笑着安慰他,“放心,我有分寸,你在旁边看着就是。”

韩振宇这才点了下头,想着等会儿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应该也出不了什么事。

韩振宇让大姨他们进来,几人又商量了一下应对之策。

这时向国强就在院墙外小声的喊:“振宇哥,那些人来了。”

“好,知道了。”韩振宇打开大门。

杜大姨就拿个棍开始追着韩振宇打,嘴里还骂骂咧咧。

“你这个小畜牲,赶紧还我钱,要不然就把这间房子赔给我。”

韩振宇假装抱头鼠窜,苏写秋掐着腰,站在堂屋里像个泼妇一样嚷嚷。

“韩振宇,你这个窝囊废,每个月挣的工资还不够我花,盖个房子都要借钱,现在还被人追到家里要账,你一个大男人连媳妇都养不起,我不和你过了,离婚,我要和你离婚。”

几个戴红袖章的人进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打的鸡飞狗跳。

他们几人愣在了那里。

韩振宇用余光瞄了一下,见只有四个人,曹敏没跟着来,应该是有顾忌,怕他们事后报复。

韩振宇口气不善的问道:“你们是干啥的?干嘛来我家?是不是看我笑话来了?”

领头的那个青年平时嚣张惯了,见这人比他还混,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身后的那个女的走过来,冻的吸了下鼻子,骄傲的昂起头说:“我们是公社的红袖章代表,有人举报你们搞资本享乐主义,上面派我们过来调查,请你们配合。”

她说话的时候浑身打哆嗦,应该是冻的。

这时候苏写秋怒气冲冲的从堂屋出来,指着那个女同志就是一顿骂。

“是谁举报的?让他站出来。不是人的玩意儿,姑奶奶家里八代贫农,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为了盖这几间房子,拉了一屁股饥荒。

现在要账的都打到家里来了,竟然还有人举报我搞资本主义,她是不是瞎了狗眼?你们让她出来,看我不撕了她的嘴,抓花她的脸。”

她掐着腰就是一顿输出,黑黑的脸上恶狠狠的,穿着一身破旧的烂棉衣,头发乱七八糟,活脱脱一个农村泼妇。

来的那个女同志也不是省油的灯,但毕竟年龄小,看她这么泼辣,心里还是有点怯。

这些人向来欺软怕硬,对成分不好的人,都是随便打骂,但对贫农是不敢太过分的。

特别是这些农村人,一个村基本上都是一个姓,家族意识很强,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他们可不敢乱抓人。

那个领头的男人打量了一下这个院子,看着泼辣的苏写秋说:“还挺会撒谎的,你不是海市来这里下乡的知青吗?怎么就成八代贫农了?”

苏写秋哼了一声,凶巴巴的说:“既然你都清楚,难道不知道我已经嫁到了三花大队?所谓嫁鸡嫁随鸡,嫁狗随狗,我男人是八代贫农,我咋就不能是贫农了?”

那男人被她怼了一顿,可又说不出反驳的话,脸色有些难看。

杜大姨这时又拍着巴掌闹了起来,她拧着韩振宇的耳朵骂道:“你这个说话不算话的臭小子,你不是说这个月还钱给我吗?钱呢?“

“我们一家人辛辛苦苦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攒了100块钱,全被你借去盖房子了,可你现在一分都不还,挣的钱都给这败家娘们用了,你还有没有出息?”

韩振宇抱着头蹲在地上,窝窝囊囊的说:“大姨,我也是没办法,不盖房子这娘们就要跑,我又没钱,只能找你和我小舅借了。”

“你这个臭小子啊,我半辈子挣的钱,全败在你身上了。”

杜大姨拍着大腿,在院里又哭又闹,然后又拉着那几个戴红袖章的人哭诉。

“几位同志,你们给我评评理,这小畜牲借我们的钱一分不还,两口子还耍无赖,你们说哪有脸皮这么厚的人啊?”

那四个青年从公社走过来,冻的浑身打哆嗦,现在外面又下着雪,他们想进屋暖和一下。

可那个泼辣的小媳妇就站在堂屋门口,都没说让他们进屋坐坐,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现在这个老娘们又拉着他们评理,戴帽红袖章的几个人都很不耐烦,更不想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