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顾思言以铁血手腕掌握了顾家之后,他就像个疯子似的,这些年用各种莫名其妙的缘由,把顾家从帝都第一的庞大家族削成了现在只有几十人的一个空壳家族。
顾家所有核心都在顾思言手里握着,他们手上只有一些顾思言不想要也不屑要的残羹剩饭。
可就算是这样,他们还得对顾思言感恩戴德。
因为他一个不痛快,就要翻旧账,拿顾林修过去受过的苦说事。
你说老家主接顾思言回来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他是这种可怕的人呢?
偌大的家族啊,从几千人削减到了几十人。
人都去哪了呢?
大部分被顾思言亲手送去踩缝纫机了,少部分被扔进了偏僻落后的疗养院里自生自灭,还有一部分人去哪了,至今没人知道。
但是大大傻知道。
那个暴风雨的晚上,他躲在老家主的衣柜里看到了。
顾思言像是冷血的毒蛇似的,眸子里闪着冷冽的光,他把玩着手里银色的枪械,枪口直直地对着老家主的额头。
枪声与雷声同时响起,又或者说,好像没有枪声。一道白光闪过,黑夜似乎都被那一道闪电照亮了一瞬,轰隆的雷声从天边炸响,老家主就那样咽了气。
顾思言是最有手段的。
顾家没人比大大傻更清楚这一点。
所以顾思言说这个叫钟繇的女生是顾家的第二位老板,当着顾思言的面,顾家谁敢不承认她?
钟繇迷迷糊糊就又被顾思言拉走了,原本还想替师父收拾收拾这些过往曾经针对过他的人,没想到他们倒像是老鼠见了猫,一点水花都扑腾不起来。
但即使他们已经认错了,已经老实了,顾思言仍然不肯放过他们,闲着没事就拎出来刺激一下,像是把他们当成了什么有趣的乐子似的。
“你都干了些什么?”
顾思言笑了一声,“能动用法律手段的都送进去了,不能用的也想办法折磨过了。我在他们眼里,是个比历任顾家掌权人都要狠的人物。”
钟繇竖起了大拇指:“真厉害。”
“可惜基本被我吓破了胆,好像不好玩了。算了,也省的脏了你的手。”
“小林,别杀他们。剩下的这几十个是我特意留给父亲的,我想让父亲亲手清理掉过去的阴影。”
钟繇知道。
比如师父的大堂哥中大傻,他从前就对师父干了不少‘好事’。
“我不杀,但如果惹到我头上,稍微收拾一下不过分吧?”
“留口气,随便你收拾。”
顾思言高高兴兴地带着钟繇穿过前厅往后院走,上了中心独栋的三楼,推开了房间大门。
“小林,这就是你的房间了。”
房间很大,国风气息满满,就连床都是重工拔步床。
钟繇和李长峰请了几天的假。
了解了她年级第一的水平,李长峰答应的更痛快了。
她又发消息给顾思瑜,告诉她自己正在顾家,明天不需要让苏枳明帮忙带葡萄给她吃了。
顾思瑜回复了好。
看着和思瑜姐姐的聊天页面,钟繇又看了看在她房间内替她忙前忙后的老妈子顾思言。
钟繇突然开口道:“顾思言,师父还没有消息吗?”
顾思言正在给她接温水,听到钟繇提起林修,背影都透着一股心虚。
他小声解释道:“小林,父亲不让我和你说。”
钟繇笑道:“我知道。”
“嗯?你怎么会知道?”顾思言不可思议地回头。
当初父亲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说他要去做的事情绝不可以向小林透露半个字。
“师娘告诉了我一些事情。”钟繇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师娘说有些事我现在不该知道,你还是什么都别说了。”
顾思言好奇不已,“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父亲创造的人偶,是父亲期望中的他和母亲的孩子。但顾思言从来都没有见过母亲,司缘这个人,只存在于父亲的描述,和他自己的想象中。
回想到那个记录本上活泼生动的字句,钟繇笑道:“是个很乐观,很有活力的人,我很喜欢她。”
顾思言开心地笑了。
“和父亲说的一样呢。”
关于这个话题,两人都想等林修回国了再聊。
只不过顾思言摇了摇头,“父亲只跟我说他要深入隔绝之地,归期不定,暂时还是联系不到。”
钟繇点了点头:“不急。”
虽然师娘隐瞒了几条节点没有给她看,但钟繇知道,师父的未来还有节点,所以他不会有事的。
顾思言遣散了中心独栋内所有的佣人,让钟繇的小人偶们开开心心地在独栋里撒丫子玩。
黑曜对等身人偶十分好奇,母亲前世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制作等身人偶,但她把自己的心得全都写在了传承的人偶札记里。
看来之后的传承者们有好好珍惜母亲的记录呢。
顾思言朝黑曜招了招手,将他带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又做贼心虚似的关上了门。
黑曜轻笑道:“我或许该叫你一声舅舅。”
顾思言一把搂住了黑曜的肩膀,苦恼地皱着眉头,“我的好外甥,你回头多劝劝小林,她一直都不肯叫我哥哥。”
黑曜瞬间就想起了钟繇认亲宴那天在露台上说她不要男妈妈……
“我,尽力吧。”
“嘿嘿,还是你好说话。”
“你知道多少内容?”黑曜问他。
顾思言摇了摇头,“没多少,父亲也是逃离地下城之后才知道你的身份的。”
这个黑曜知道。
一切都按照司缘预定的轨道发展着。
顾思瑜代替司缘发射了信物的信号,所以林修逃离地下城寻找司缘,他看到了司缘给他布置的任务,毫不犹豫地选择帮钟繇承担一部分担子。
黑曜:“谢谢。”
顾思言笑道:“谢什么?小林是父亲唯一的徒弟,父亲说,这是他为人师该做的。”
“更何况,你是这一脉传承缔造者的人偶,父亲既然继承了这一脉的传承,帮你们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但我有一个问题啊。”顾思言看上去有些扭捏,但表情更多的却是不怀好意,他问道,“小林的前世就是君无,按理说父亲该叫小林一声前辈的,可小林现在是父亲的徒弟,你说这辈分该怎么算?”
黑曜:“所以我刚才那声舅舅你是想白占我的便宜吗?”
顾思言:“啊,我突然困了,晚安。”
他笑着把黑曜关到了门外。
黑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