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如洪钟,目光如炬,身材魁梧的武将,曾是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本身的煞气和戾气就很重,加上身居高位的威压,一般人根本不敢站在他的面前。
就算站着也不敢抬头看他,更别说与他坐在一起心平气和的饮茶,谈话。
其实,寻梧珺的身手,刚才厉国公已经在旁看了一会儿,而让他更感兴趣的是,这个人的背景。他总觉得这个人与他熟识的人有些相像,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今日来拜访厉国公,实属冒昧,在这里我们夫妇给您请罪,故人便是我的家人,我们来自北燕。”
听完这话,厉国公怔住了,愣了片刻说道“你的家人?我在北燕不记得有相熟之人呀。”
寻梧珺只是看着他,笑而不答。这时站在他身旁的白袍小将插话“两位是不是认错人了,或者走错地方了?”
厉国公看着这两位相貌出众,又是气质绝佳的两人,眉头紧锁,当他盯了寻梧珺一会儿,忽然醍醐灌顶般,睁大眼睛,紧跟着他的眼睛眯了起来,像豹子盯着猎物,阴狠又危险,声音也生硬起来,“两位,我们不熟,请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你们走错地方了!来人送客!”
说罢他欲要起身,根本不给寻梧珺机会。
“难道厉国公,不想知道凤轻舞现在的情况吗?”寻梧珺没有着急,甚至都没有在椅子上动一下,只是缓慢的开口。
“她......”厉国公停住想要向外走的身子,僵在那里,他回头让白袍小将,先行离去。叹了一口气,他转身坐了下来。
“快二十年了,一晃日子过的飞快,也不知她现在也与我一样也是两鬓斑白,脸上爬满皱纹。”
“她估计永远也不会变老了!”
“怎么?她出了什么事情?”
“她已经仙逝多年了!至今尸骨都还没找到!”
寻梧珺的话音落下,只见厉国公的虎目眨了眨,他的双拳紧紧的攥在一起,咬牙问道“她可有留下子嗣?”
“有,一个男孩,被北燕的太后与西滇的女帝联合害死母亲后,有给男孩下了嫪毐之毒,这么多年,后来,长大后才发现,不但被抹了记忆,还被窃了国。”
厉国公双目通红,声音从牙缝里蹦出“他人呢?还活着吗?”
“在呢,活着”
“都怪我,当年胆怯,偷偷摸摸的喜欢凤舞,若是当年自己勇敢一些,去用战功向陛下求取公主,估计也不会让她去和亲,落了这样的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他把泪向后咽了咽,嘶哑着嗓子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何知道?”
“他便是凤轻舞的儿子,被太后赐名寻梧珺,现已是北燕太傅,更是征西大将军。”双卿在一旁解释。
“吕叔叔,请受小侄一拜!”寻梧珺站起身来,单腿跪在地上。
他知道,自己母亲是吕卓的白月光和意难平,更是打听到吕卓为了母亲终生未娶,后来也是领养了几个战场上死去将士的孩子。
他想这样重情重义的男子,不会差,更不会与女帝同流合污。
他也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这个吕卓绝对是一个忠于国家,有家国情怀的人。
吕卓站起身,上前走了两步,弯腰看着寻梧珺,又用手背擦了一下,已经被泪水模糊了的双眼。
他一直不敢面对寻梧珺的面容,打从心里去拒绝,去想起自己年少时,那么喜欢的凤轻舞公主,这个男子一进来,他就无比的熟悉,可心里一直拒绝去承认,去认识。
现在仔细看,还真是与当年的凤轻舞有八分的相似,这么多年,自己也快忘记,或者是不敢想起公主的样子。
“孩子,快快请起“
他扶起寻梧珺,上下打量着他,
”凤轻舞的儿子确实优秀,北燕当朝太傅原来是你呀!我早已听说过,曾经连中三元,十五岁带兵打仗,回来后官拜丞相后,又成了太子的老师。”
吕卓曾经也想过,北燕何其有幸境,出了一个如此惊才绝艳的人物。
自古哪个朝代不爱才,哪个高官不惜才!
“咱们书房坐,我让后厨做一些家常菜。”说着,他吩咐下人,准备中午的餐食。寻梧珺正好有事情想与他商谈,便也没有推辞。
这边寻梧珺与吕卓两人走去书房,双卿想要周围走走。厉国公便让人带着她周围转转。她刚出去,便遇到门口站着的白袍小将,他见她没事出来逛,便凑上前去,“姐姐,既然咱们不是外人,你能不能把你手里的枪,让我看看!”
双卿点头,与他走到一个亭子内,拿出袖子里藏着的沉烟枪,一点点的拆解开来,又手把手的教他如何使用。
白袍小将觉得双卿作为一个女子,对机关如此精通,实在是让人佩服,他欣喜的一遍遍的拿着枪,准备随时发射一下,试一试。
另一边,书房内。
寻梧珺与厉国公吕卓两个人到了书房,屏退左右,关上门,相对坐着,吕卓先开口问道“贤侄,这次来西滇所为何事?”
“吕叔叔,我到这里有几件事情,不过还要靠您来帮忙。”他说着就从怀里拿出母亲给他的遗书。
厉国公接过来,看到熟悉的字迹,又是红了眼眶。他一边看,面色也更阴沉下来。
他知道如今的女帝是怎么回事,凤家更是怎么回事,就是那凤令,他都知道。
“我现在是身中嫪毐之毒,西滇皇室提供的此毒。我想寻找解药,找回记忆。更想找回我的舅舅和外祖母,完成母亲的遗愿。”
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厉国公的表情凝重,“既然是你母亲的遗愿,我愿意帮你!”他望向窗外,心里却悄悄的说,也是在帮她,为她再做最后一件事。
“你的舅舅情况,我知道大概,现在女帝不知你来这里吧?”
“还不知”
“那就好,先不要打草惊蛇,你现在住哪里?”
“邱尚书府”
“哦,那前几日尚书府的事情,我听说了,有你的手笔吗?”
“吕叔,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