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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石后头,倪酥已经被惊的说不出话来,泪水早已涌出眼眶,彻底模糊了视线,心口上的那道疮疤被活生生的撕开,溢出的鲜血缓缓浸透胸膛。

原来一切都是一场骗局。

就连倪拓,对自己也一直是欺骗!

更何况,裴郁把谢延推下去了,把谢延推下去了!就是从容的伸出手,轻而易举,气定神闲的剥夺走了一条生命,这样凶残冷血,到头来还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人世间,怎么会有这般令人气愤的恶徒!

裴郁就这么立着,原本还悠然神气的面颊,眸光扫过女郎,不自觉的愣了下。

啊!他本意是不想让倪酥知道的……

一时之间,气氛尴尬起来,像是做了亏心事的小孩,被正好抓包,他有些懊恼。

懊恼自己藏得还不够深……

虚晃晃的日头,照在倪酥的面颊上,将她的眉眼应得格外清晰,那是肉眼可见的苍白与失望。

见她是这副模样,裴郁忽然转头,恶狠狠的冲侍卫发火:“一群没用的东西,赶紧去寻谢中丞,他若是有任何闪失,本官就定你们的罪。”

简直太虚伪了!他把自己当傻子?还是当瞎子?

然后,他又对着倪拓道:“你先下去,我与你阿姐有私事要谈。”

倪酥终于不再躲在巨石后头,她一步一步的靠近裴郁:“你想与我谈何私事?让他也在这里听着。”

这话一出,倪拓心里咯噔一下,阿姐这是见识到自己的真面目了吗?

裴郁倒是缓缓一笑:“酥酥,你听我解释。”

解释?是狡辩才对吧!

女郎衣裙在风中飞扬,停在他面前时,仰面看向他,眼尾悬挂的泪珠含着无限决绝。

乌发潮湿的贴在颊边,有些狼狈,嗓音发颤:“你说吧,我就在这里,把你想说的全说了。”

倪酥在眨眼间,那些早已肆虐的泪珠,皆无法抑制的滚落而出,纤细的身姿,比琉璃更脆弱,仿佛轻轻一碰就要碎裂似的,凄凄楚楚间,更携三分病弱艳情。

裴郁下意识去拉她的手腕,可下一瞬,女郎抬起手掌,一耳光便落在了他的一侧脸颊。

裴郁偏过了脸,俊美的右颊浮现出一道清晰的红色巴掌印。

倪酥声音颤的厉害:“裴郁,你骗我?从始至终,你都在骗我!”

男人转过头,与她对视,就算是吵架,女郎也永远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

裴郁再次去抓她的手,可却被倪酥用力甩开,她望向他的眼神,就像见到地狱的修罗似的,身子止不住的发颤,她对他,已经是无话可说了!

裴郁轻声唤她:“酥酥。”

“不许你再这样叫我!”女郎尖叫着嘶吼,那瘦弱的肩头颤的越来越厉害,就像是被什么有千斤重的压力抵住了,住不起腰了,几近崩溃。

裴郁皱眉,试图拥抱安抚她,没成想,女郎转身就跑,顾不得此刻他们都站在山崖上,哪怕只是一个脚滑,从悬崖摔下去,也是死无葬身之地。

男人三两下便追上了她。

倪酥见他追上来,就和见了鬼似的,吓得不轻,一块小落石滚落崖下,倾刻间就消失不见,女郎更是差点儿就要摔下去。

男人臂膀发力,趁女郎不注意,用力将人从悬崖边拉回来,心有余悸的抱在怀中。倪酥再次崩溃,一口咬上他的臂膀,使了十足十的劲,口中缓缓蔓延出丝丝血腥味。

可裴郁却一动不动,任由她疯了似的发泄。

倪酥拼命推开他,杏眸红的似滴血,浑身上下都在发颤,她一步一步向后退去,嗓音有了沙哑的趋势。

“你不要再过来了,我不想见到你!”

裴郁眉头紧皱,明显被她如此过激的举动吓到了,试图温柔的唤醒她:“酥酥。”

“你不准再靠近我!”

裴郁顿住脚步,小心翼翼:“好,我不过去便是。”

然后,女康似受伤后惊吓过度的幼猫,背靠着冰凉的巨石,渐渐蹲下身子,蜷缩在一角,哭声,凄苦又绝望。

谢延蹲下身子,想抱她。

可倪酥却推开他的手,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艰难的爬起来,一边哭,一边朝另一个方向走,可男人是那样的高大,三两步便将她的所有路都堵的死死得,倪酥眼眶微微红肿,被他逼得逃无可逃。

“你放过我吧,”她泣不成声,声音迷迷糊糊,讲不出什么更完整的话了,只能绝望的祈求他:“放过我吧,求你……我不想再与你纠缠了……”

裴郁眸光中第一次有了碎裂,他紧紧握着她的手腕,无论如何也不想松开,他有莫名强烈的预感,若他此刻真的放了手,那便会永远失去她!

手腕的疼痛感,叫倪酥混乱的脑袋被迫挤进来一丝清醒,她执意推开他,固执的要远离他,可下一瞬,男人的手臂自后又将她带回,那怀抱再次将她牢牢禁锢住了。

“松开!裴郁,我叫你松开!”

她的情绪简直太激动了,可脸色又苍白的厉害,就连嘴唇都是病态的干涸苍白。裴郁强硬的将她别过去的脸扳回来,迫使她面对自己。

然后,女郎被抵在巨石上头,哽咽又痛苦万分的承受男人滚烫的吻。

瀑布飞流直下,雪白浪花激烈飞溅,裴郁的吻,也如这般的急风骤雨,一触上倪酥那两片唇瓣,冰凉立刻被滚烫掩盖,强硬的夺走她全部的空气。

微弱不值一提的星星火点,只要投入荒野,便倾刻间能燃起熊熊烈火。

倪酥眼底在抗拒与绝望之余,浮动起水一样的雾色,激烈的躲避他蛮横不讲理的吻,可整个两颊被他双掌紧紧把着,根本无从躲避,只能像个被海浪拍上沙滩,失去赖以生存水源的游鱼,近乎窒息,任由他屈辱的为自己渡气。

舌尖,浓重的血腥气味缓缓蔓延,早已分不清是谁的血,又是怎样的情绪翻滚。

浪,“噼里啪啦”的狠力拍打着石岸,倪酥只觉得自己好似被丢进那汹涌的浪花,浑身湿透,连那颗早就残破不堪的心,也彻底湿透了。